第六章 嫁娶又分家
?李鳴蟬驚訝極了,再看看那女的……靠!竟然是村頭小寡婦!
李文厚跟小寡婦野?合?!
小寡婦長得俏生生的,但總是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因此就算有人覬覦她的美色也不敢近前,沒想到她竟然和李文厚攪合在了一起。
李文厚和小寡婦興高采烈地進行了一場愛的運動。
李鳴蟬看了一會兒只覺得索然無味,這倆人都不怎麼會玩花樣,索性轉身離開了。
這倆人竟然勾搭在一起了,實在是……李鳴蟬不知道怎樣用語言來表達了。
回到家李鳴蟬看到小張氏在翻曬李文厚的被褥,忽然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自己眼珠子似的寶貝著的兒子跟人家小寡婦搞了破鞋。
李鳴蟬老神在在地嘆了一口氣。
小張氏正滿心歡喜地晾曬被子呢,忽然聽到李鳴蟬嘆了口氣。
「死丫頭嘆啥氣!」小張氏張口就罵。
李鳴蟬一聽她罵人立刻覺得她不可憐了,然後轉身進屋了。
「等分了家遲早餓死你!」小張氏咒罵道。
李鳴蟬剛好捕捉到了這句話,立刻心頭一顫。
「要分家了?不用受氣了?太好了!」李鳴蟬開心地想。
但這個消息卻要保密,因為王氏他們都覺得自己離了大房活不了。
李景明正在王氏房裡聽王氏講張翠翠,越聽越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
「娘,這話你信嗎?」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得自己去看看。」
「三丫和二丫說她人不錯,就是……好像是有些沒臉沒皮的。」王氏糾結地說。
「還沒臉沒皮的……」李景明聽了這話自己也糾結得很,「哎呀娘,你去給我推了吧。」「你爺爺奶奶不讓啊。」王氏又開始抹眼淚。
李景明挺烈性的,他立刻就下定決心自己去退親。
「娘我出去下啊。」李景明說道。
「你下午還得去幹活啊。」
「不幹!」李景明跑了,跑到了小灣村。
下午家裡還有一間屋子要上頂,李景明不在小張氏氣得牙疼。
「李大郎這個小雜種,明知道家裡有活還往外跑!」
小張氏不停地罵罵咧咧,李鳴蟬一家聽得面色發青。
「不怕遭天譴你儘管罵!」李鳴蟬鐵青著臉懟她,「給我哥找那麼個糟心的婚事還好意思在這裡罵,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算盤!」
張氏一聽李鳴蟬要翻天,趕緊加重火力懟她:「什麼算盤?啊?今天你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就別想吃飯!」
「哼!」李鳴蟬冷笑一聲,「不就是想把我哥賣了換李文厚的束脩嗎?我告訴你,要想我哥能聽話你們最好嘴裡乾淨點,不然別想拿我哥給你們換銀子!」
「放屁!」張氏色厲內荏道,「你個死丫頭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就是想給大郎娶個媳婦咋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麼嘴裡不乾不淨,我就弔死在門口,讓你們的算盤落空!」
李鳴蟬放起狠話來一套套的,看得王氏和二丫一愣一愣的。
「三丫,你說什麼呢?」王氏著急地拍她肩膀,「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著,娘替你干。」
李存財聽李鳴蟬說話那麼難聽氣得肺疼:「不想干就快滾!」
李鳴蟬看著他翻了個白眼拉著王氏和二丫就走了。
李存財氣得拿了塊碎瓦丟到了地上。
「老大!」張氏喊了李存財一句,「快點干,文厚該回家了。」
李老頭和李存富在商量李景明的婚事,聽到外面的官司也權當沒聽見。
反正要擺脫老二一家子幼病弱了,這點子瑣碎小事誰還計較。
「老二啊,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郎這婚事呢,我們就做主了。成婚了他就是大人了,咱們呢也就該分家了。」
李老頭看著病弱的二兒子有些不忍心:「你們就住村後頭那老宅子,夠寬敞,你有空就去收拾收拾,就不用跟我們下地了。」
李存富逆來順受慣了,他爹說啥他都答應著。
「聘禮這個錢我們一起出,不過分家就不能給你什麼了,你們的衣服被褥帶走,然後再分你們幾副碗筷一口鍋,再給你們兩袋子苞米。」
李存富聽了這話有些難過地低下頭:「爹,地呢?」
「地分你們一畝,畢竟除了大郎你們都種不了,就村後頭那畝。」
聽了這話李存富頭低得更低了。
家裡一共五畝地,是按男丁人數分配的,一個男人一畝,爹卻擅自扣了他們的地。
「老二,我們家裡也不寬裕,這你是知道的,給大郎娶親的錢我就不另算了,你們拿地頂上……」
「嗯。」
李老頭看著自己懦弱的兒子長舒一口氣:「你去村後頭那宅子看看去吧,然後收拾下,再找個日子搬過去。」
「那我先走了爹。」李存富出門了。
李鳴蟬三人圍著村子轉圈也轉到了村子後頭,剛好遇到了李存富。
「爹,你出來做什麼?」二丫打頭問。
「我……我去看看……咱家。」李存富吞吞吐吐地說。
「啊?」李鳴蟬心裡來了股子奇妙的預感,「是不是要分家了?」
李存富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開眼睛艱難地點了點頭:「爹沒用……」
王氏一聽眼淚花花地說:「這咋辦啊?這還怎麼活啊?」
李鳴蟬看他倆那麼喪煩悶地難受:「先去看看再說,擔心怎麼活幹什麼?再說了,在那個家裡也沒見你們活多好,是你不用下地了還是你不用幹活了?」
李鳴蟬翻翻眼皮子:「也沒見你們吃用多少,掙的吃喝不都進了人家手裡去了!」
二丫皺著小眉頭也很煩悶,她也不過才九歲,肚子里沒多少彎彎繞,只覺得自己一家被人拋棄了,心裡驀地來了一股子凄涼。
「看屋子去!」李鳴蟬一揮細細的手腕子打頭走了。
走了幾步她回頭:「爹,家在哪裡?」
李景明到了小灣村大剌剌到了張屠戶門上,張屠戶那時正在殺豬。
「找誰啊?」張屠戶聽有人敲門高聲喊。
「我找你!」李景明看著張屠戶咽了下口水。
莽莽撞撞上門去問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誰呀?」張屠戶喊道,「開門去。」
李景明站在門口有些不安,然後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麥皮膚杏核眼的姑娘出現在了眼前。
「喲!」姑娘看見他驚呼一聲,然後咯咯笑了,「你咋來了?進來不?」
李景明近距離看著張翠翠沒來由一陣害羞:「不……不了……」
「你不是要找我爹?」張翠翠問。
「我……」李景明還沒說啥呢,就聽張屠戶在家裡問,「翠翠,誰呀?」
「沒誰。那什麼,爹我出去一下啊!」說罷張翠翠關了門。
天漸漸黑了,街上也沒什麼人,張屠戶家又比較偏僻,於是張翠翠和李景明站在門口的柳樹下說話。
「你咋找來了呢?你妹子回家說起我了?」張翠翠笑盈盈地說。
「這……我……」李景明看著張翠翠覺得自己眼珠子不知往哪裡放,「退親」二字也說不出了。
他眼珠子四下亂飛,但也看清楚了張翠翠。
高高的胸脯細細的腰,一雙眼睛笑盈盈地看著他,見他不說話,兀自撲哧笑了出來,笑彎了腰,那細腰下的屁股也是圓滾滾讓李景明看了個正著。
「長得真好。」李景明心想。
「是我自己相中你然後托我爹去說親的。」張翠翠捋著黑油油的大辮子說道,面頰紅彤彤的。
「你……相中了我什麼?」李景明羞得抓耳撓腮。
「你能幹啊,脾氣也好。」張翠翠低著頭說,「最重要的就是……我小時候你救過我。」
張翠翠說完除了臉頰泛紅之外連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霧,美得李景明一愣:「那時我去夾火山打豬草,被捕獸夾夾了腳,是你救了我……」
李景明努力回憶著,發現毫無印象。
「那時我就相中了你。」張翠翠勇敢地看著李景明,「你不要覺得我沒羞沒臊,我這些年心裡只裝了你一個,又見你一直沒娶妻,所以……我便想嫁給你。」
李景明看著張翠翠發愣。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張翠翠羞澀地低頭,「畢竟我這名聲……」
說著說著,張翠翠眼淚順著臉流了下來。
一看張翠翠哭了李景明慌神了:「你……你怎麼哭了呀?你別哭了,你這麼哭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張翠翠一聽他慌了梨花帶雨地笑說:「你就是欺負我了,你是個壞人……」
李景明急得抓耳撓腮:「你就別哭了……」
「那你娶不娶我?你娶我我就不哭了!」張翠翠擦著眼淚威脅李景明。
「我……」李景明結結巴巴地說,「我娶。」
蚊子哼哼般說了後面兩個字,李景明像熟透了的蝦子,整個人都紅透了。
張翠翠見狀笑了出來:「大聲點,我沒聽清!」
「我娶!」李景明閉上眼睛,不要命了一般大聲說,「我願意娶你!」
張翠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傻樣!」
兩人袒露心扉后都很不好意思,聊了幾句后匆匆告別。
「天黑了你別走小路啊,那裡不安全!」張翠翠囑咐李景明。
「嗯,我知道了。」李景明應道。
李景明回家的路上彷彿燃燒了一般興奮,興奮地他忘記了張翠翠的叮囑,抬腳就走了小路。
然後,李景明直到很晚很晚還沒回家。
李鳴蟬四口人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