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李語菲得知真相

「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凌薇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概是覺得此時春光無限好，如此苦澀煽情太浪費罷。

看周時憶的神色便知他想起了自己拿已經過世的妹妹。只是他目光泰然，彷彿在回想一件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他早已從那段陰影中走了出來，凌薇長嘆一口氣，「不知何時語菲能夠振作起來。呢。」

三月的微風，沒有冬日那般乾澀凜冽，不似夏日那般和煦宜人。溫度剛剛好，柔柔佛面，使人透心舒坦。昨日的記憶只有那驟然大雨和狂怒的風。今日便是春意盎然，詮釋生命意義的綠色。

微風吹拂起她的髮絲，周時憶輕輕挽手道:「時間差不多了，余菲也該醒了，我們回去吧。」

「好。」凌薇扣上男人指縫。十指相扣的柔情在這和煦三月天，分外幸福。太多的感情無疾而終。如果有人願意許下一生的諾言，那大抵是愛慘了對方。能夠攜手走完一生已經是十分不易。

只是這份清淺的念想，李語菲是永遠體會不到了罷。余洛走了，帶走了她對愛情最美好的幻想。留下的只有冷冰冰的回憶。

回到醫院病房，一種緊張感莫名而生。所有不美好的回憶都是在這裡發生的。凌薇已經沒有辦法將醫院和希望聯繫在一起。

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醫院，感受到的都是壓抑的氣氛。作為最好的朋友，凌薇沒辦法把李語菲一個人留在這裡。她要鼓勵她勇敢的活下去。要她帶著兩個人的希望一起活下去。

凌薇交代周時憶去買些東西吃，自己先回去。

推開病房門的一瞬間，凌薇內心是慌亂的。她非常害怕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語菲醒來，怕她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索性，看到她好好的坐在病床上，凌薇鬆了一口氣。

即便李語菲仍舊這般，未施粉黛的臉上滿是遮擋不住的憔悴。風中零落碎花般惹人憐憫。咳嗽幾聲便覺好似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幾天時間，被風雨壓的不堪重負的花朵蒼白無力。

這幾天李語菲都沒有好好吃飯，瘦的皮包骨頭一般，好似皮囊只是覆蓋在軀殼之外，好似一隻虛弱的蝴蝶隨風墜落。

周時憶回來時，兩個女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凌薇這些天承受的心理壓力也不小，身體也大不如從前，面色薑黃。

「來吃點東西吧。」周時憶輕聲說道。

李語菲出神的望著窗外。無人知她心中所想，卻人人知道她心中所念。無非只是余洛罷了。若知這女子會為了他如此這般模樣，余洛心中何忍，黃泉之下，必然走的極不安心罷。只是一生得心心相印一人也就足夠了。

聞言，李語菲只是機械般轉過頭。桌子上放著的吃的她拿起來往嘴裡塞。食之無味，索然無味。手中動作越來越快，受到打擊之後第一次知曉飢餓一般狼吞虎咽著。像是要完成什麼使命一樣，像是吃完便能見到心中所想一樣。

凌薇和周時憶起初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放下心來。索性她還能吃進東西，索性還知道飢餓，情況怎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吧。

幾分鐘過後，桌子上食物被一掃而光，連同凌薇那份。周時憶確實有些瞠目結舌，凌薇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雖然她仍舊如從前眼神渙散無光，但營養不良總是可以有改善的。

「語菲，你感覺好點了嗎？」凌薇小心翼翼的開口。

就在周時憶兩人都以為李語菲快要從這段經歷中走出來的時候，她淡淡開口問到:「為什麼?」

「什麼?語菲你說什麼?」凌薇一時之間沒有聽清楚她問的什麼。但下一秒，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的追問。

「他為什麼要這樣護著我?」李語菲一子一頓問出口，像是問非常神聖的問題一般，眼睛直直地看向凌薇，讓她躲閃不開。

半響，凌薇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亦不知從何開口。余洛生前一再交代，不可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此時，如果剛才李語菲沒有吃東西，自己還是堅定的保守秘密。可是她動搖了。

凌薇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她大概已是快要走出來了。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是能勇敢活下去的吧。左右搖擺不定，對面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不知道何時，變得攝人心魄，棕色的眸子里滿是得到答案的渴望。

凌薇已經記不起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距離李語菲墨玉般漂亮的眼眸閃出光亮是多久之前。女人動搖了，她渴望留住這種目光。

「他，」凌薇淡淡開口，目光閃向一旁的周時憶。男人沒有說話。溫柔而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那雙眼滿是肯定。得到周時憶的默許，凌薇繼續說道。

「語菲，答應我，知道之後更要堅強勇敢的活下去。那是我們想看到的，也是余洛所希望的。」

李語菲眸色一沉，似是要泛出淚光。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抑是控住不住的動容。

「你無法想象他有多愛你。對你表現出來的變心和惡語相向都是偽裝。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病入膏肓，得知無法陪你繼續走下去的時候，他便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這個決定，即使，即使最後留給你的都是痛苦的回憶。」

面前的女人聽來彷彿晴天霹靂。那震驚絕不亞於得知他的死訊。李語菲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滿是得到真相的慾望。

「他得知你失蹤時是手術最佳時機，耽誤手術去尋你，帶回你時病情已經惡化。再無希望。這才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凌薇說出口，好像心中壓著的大石頭突然落地，頓覺十分敞亮。

李語菲已哭成了淚人。不似之前那般哭的痛徹心扉，只是眼淚滑落，那般滋味難以描述。她悔恨卻無可奈何。得知這一切之時什麼都已晚了。嘴裡只是不停地說:「我錯怪你了。我錯怪你了。」

早知道她得知真相後會是這般難受，凌薇默默祈禱她能夠挺過去。一個人經受的打擊多了便會堅強起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