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天靈根
?這是神聖的時刻，所有人都不會以褻瀆神靈的心情來終止這短暫的時刻。
而靈爺爺則不同。
他仰頭間，鬚髮皆張，一道威嚴到不容侵犯的吼聲如龍吟般的自他的口中傳出。
這一聲龍吟震驚百里，東山村的所有五體投地的人都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安全感，彷彿此刻就算天塌了下來，他們都不會被砸到。
而莽莽東山，也回蕩著這道龍吟，令萬獸沉寂，噤若寒蟬。
同時靈爺爺那蒼老的雙眼在此時綻放出奪目的金光。
金光與東山神靈的雙眼一接觸，霎時間整座石像都流光溢彩，彷彿活了過來般。
這光芒，將整個東山村籠罩，在這夜色下，從遠處看，這裡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寶藏現世。
若是此時有人敢抬頭看看這景象，就一定會顛覆靈爺爺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而王鍾就是個這樣的人。
這麼多年了，每次入鼎前都要虔誠的跪拜東山神靈，每次都能聽到龍吟震九霄，每次都能感受到面前跪拜的東山神靈似乎活了過來。
現在，王鍾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要一探究竟，看看這些年來，這些聽到感受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他微微扭了扭頭，便看到了靈爺爺此時全身冒金光，本來蒼老的身體，在此時卻宛若與東山神靈的石像融為一體般的高大。
「這……」王鍾看到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令他震驚的難以復加。
但僅僅是看了這一眼，那刺眼的強光似乎就是在提醒他，令他別過了頭，不敢也不能再看了。
過了一會之後，靈爺爺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孩子起來吧。」
王鍾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靈爺爺，剛剛那一幕，實在太讓他震撼了。
與靈爺爺相處了這麼多年，彷彿只有現在這一刻才認識靈爺爺。
「孩子，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到時候自然會解開的。」靈爺爺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王鍾跟在靈爺爺身後，看著他蒼老的背影，在看看邊上的東山神靈的石像，這兩者怎麼都難以聯繫在一起。
靈爺爺走到鼎旁，握著拳的手直接入到了鼎內，而後鬆開，像在將什麼東西攥在手中與鼎內的藥材混合。
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在試探這鼎內的溫度而已。
「水溫可以了，孩子進去吧。」靈爺爺對王鍾招了招手，說道。
王鐘點了點頭，在眾多小夥伴的起鬨中，踏入到了鼎內。
「你們看著啊，我這次不會讓你們笑了。」王鍾站在鼎內，對猴子蘑菇等人笑道。
一直以來，每次他到鼎內淬練，那誇張的表情都成了這些小夥伴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也是王鍾每次進鼎，他們都起鬨的原因。
「那我們就等著咯。」猴子哈哈笑道。
「希望這次別叫的那麼誇張啊。」蘑菇也喊話憨笑道。
「我這次可帶來了迴音石。」大鵬手中掂量著一顆像是海螺的白色石頭，朝大家說道。
「高明啊大鵬哥。」猴子蘑菇都對大鵬豎直敢大拇指。
這迴音石具有保存聲音的妙用，而且品質越好的迴音石能保存聲音的時間就越長。
不過看大鵬手中的迴音石也就保存個兩三天，最後都煙消雲散了。
王鍾看到這些小夥伴這樣，一陣惡寒。
身在大鼎中，鼎下是燃燒的正旺的火苗。
鼎內那濃郁的葯汁把王鍾全身包裹，只露個頭在外面。
葯汁開始慢慢的沸騰，王鍾雖早已習慣，但是那種像是把全身都煮爛了的感覺卻是越來越真實。
好像自己除了頭是活的話，全身都已經與這鼎內的一切融為一體了。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他最忘我，也是最清醒的時刻。
忘我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被煮爛，和這鼎內的一切融為一體。
清醒是他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解體」之後，體內的「缺陷」。
「那小子現在怎麼這麼安靜？」遠處等著王鍾痛苦的吶喊的猴子等人，倒是有點失望了。
「再等等，可能還不夠熱吧。」蘑菇應道，憨厚的樣子卻欺騙著大家，他並不憨厚。
「沒事沒事，我有迴音石，不會錯過的。」大鵬大笑道，一臉的得意。
靈芝有點看不下去了，她說道：「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到底還有沒有把小鍾當兄弟啊，怎麼一個個都等著看他笑話呢。」
「靈芝啊，你都還沒過門了，怎麼就開始維護起咱們的王鍾兄弟了。」猴子打趣的說道，說得靈芝臉色發紅。
「就是，要是過門了那還得了，哈哈。」蘑菇馬上介面道。
「打死你個小胖子。」靈芝揮著粉拳，而後化成爪子揪著蘑菇的耳朵擰得他哇哇大叫。
而王鍾本人，則好像完全與這一切都隔絕了。
十多年的藥材淬體，那種像在地獄走了一遭的痛苦早已習慣。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享受」這淬體帶來的好處。
「靈爺爺，都十多年了，小鍾失去的真的能靠這些藥材彌補回來，再度生長嗎？」王嫣然站在靈爺爺邊上，忍不住問道。
靈爺爺沉默了會，旋即說道：「都儘力而為吧，哪怕不能再度生長，但這十多年的努力也沒有白費，至少他的體質在淬鍊中已經得到升華。」
王嫣然也沉默了，這是連靈爺爺也沒有把握的話。
「畢竟他失去的是無人能及先天靈根，唉。」靈爺爺嘆息了一聲。
「我可憐的弟弟。」王嫣然語畢，眼淚奪眶而出。
「一切都會好的。」靈爺爺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
「既然那先天靈根是伴隨小鍾同生的，為什麼會消失？」王嫣然哽咽著，從沒在王鐘面前流過一滴眼淚的她，在此時卻哭的像個小孩子。
雖然她僅比王鍾大兩歲，年芳十八，但是在王鐘面前，她除了是王鐘的姐姐外，給王鐘的關愛勝似父母。
有句話叫長子如父，現在她是長女，卻如母。
所以她很堅強，堅強到令人心疼。
「孩子你過來。」靈爺爺說著，便往邊上栽種的一棵小樹走去。
到了小樹邊，靈爺爺讓王嫣然把手放到那小樹枝上去。
「用力把他折斷。」靈爺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