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仙人來
?水源宗內,一處矮小偏遠的山上,說是山,看著其實和小山坡差不多,山坡的後方有一片竹林,這片竹林青翠欲柏,竹葉鮮嫩玉滴,竹竿之大遠勝於外界許多。
而在竹林的中央,有一老人,花白的頭髮梳的十分整齊,一根根銀絲當中依稀可見黑色,只是這黑色少的可憐。難以為那花白添一點亮彩。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告訴著歲月的滄桑,灰白色的鬍鬚稀鬆的分佈的鼻孔下側的兩方,顯示著歲月的無情,枯材般的手臂青筋依稀可見。此人的時日已不多了!
而這時,自竹樹的一旁走出一狗頭人身的怪物出來,歪著頭斜著眼看著韓辰,眼中滿是不爽的道:「我說韓辰,你現在都九十歲了,再過幾年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可我還想多活兩年,不敢輕易嘗試!」韓辰咕嚕嚕的喝一口水,站直腰身,卻因為年歲過大而直不起來。
「哼!」狗頭冷哼一聲,「多活兩年,若你惜命就早該開始了,而不是每天偷懶的躲在這片竹林里乘涼。」
「住嘴!」韓辰有些不耐煩起來,「還有你以後不要在外面多說話,小心哪日被其他人遇見了可有你好受的!」
「呵,就憑這宗派的修士,我根本都未看在眼裡」狗頭有些不屑的揚了揚說道。「倒是你,搞快點,狗爺的耐心都要被你磨得殆盡了!可不要逼的我換人!」
「換人?若是有那麼容易你豈不早走了!何必陪我這老頭兒幾十年。」韓辰的眼眶裡瀰漫著一股笑意,溫和的開口說道。
「哼!你也就只敢和我嘚瑟,都在宗內人人喊打了!」狗頭一甩,不屑的冷哼。
韓辰沒有回答,他現在腦子裡都還未想明白,多少個日夜降臨,年輕的稜角也磨平了不知多少,心境越發平靜。他在等一個最佳時機,那日應該不遠了。
可現在還沒到……
「韓辰!」狗頭臉上有一點心疼,「再過兩年,你便真的沒有機會了,這一生可就真的是一捧黃土埋身了!」
是啊,真的是一捧黃土了!韓辰看著一臉暴躁的狗頭,摸了摸其狗頭笑著說道:「你放心最多幾日,我便會達到最佳狀態。」
.....
天色微亮,早晨的霧氣還未沉去,年僅十歲的小辰瞪大著雙眼,直直的望著頭頂上的帳木,暖暖的被窩實在是捨不得下床,可今日日子實在重要,聽聞有仙家會來他們這個小鎮里招收仙童,而且韓辰往日里跟隨爺爺打拳,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小辰性韓名辰,這麼有詩意的名字自然不是他爹娘起的名;他爹是這旱土鎮的布匹員外,小鎮的布匹十分出名,唐朝開國創造的帝皇之服,韓家老祖便有幸織過腰帶,因旱土鎮四面環山實在過於偏僻,韓家就專門雇了人來接送,韓辰的名字也就是鎮外的父母官張大人起的。
他打開屋門,來到自家後花園里鬆軟的小院子,深吸一口氣口,手入猛虎,打起了五步拳。吱呀一聲,院子外進來一頭扎兩辮的纖弱身影,正起身,兩腿外撇,雙手向前,提著一大桶水向著院子的大缸走去,正是韓辰家買了五年的婢女,當年剛買的時候死了父親,又無錢葬父無依無靠,韓辰看其可憐便求得父親買下這婢女。
韓辰的父親是旱土鎮上的一名員外,家裡有數畝地,在鎮上算得上是有錢人家。韓辰有些無奈的走了過去,手指點了點婢女的額頭,笑道:「我不是說了嗎?這種干體力的事以後就交給少爺我了!你呀就干點細小的事情,別小小年紀就把自己累垮了,那日後誰來服侍少爺我?」
小婢女臉紅了紅,雙手扭著衣袖,頭低低的,「這些活兒怎麼能交給少爺來做呢?我可以的。」
「你說什麼?」韓辰將水倒進缸內,耳邊嘩嘩聲響,小婢女聲音小,韓辰並未聽的清楚。
小婢女的臉卻更紅了,耳根子上都浮現出一抹紅潤,看上去就像殷桃一般很是可愛,韓辰有心捉弄上去就是一摸!小婢慌亂的向後退了半步,眼中如撞小鹿嬌聲的說:「少爺最壞了,就知道調戲人家?」
這時候的韓辰和小婢女年歲尚輕,根本不懂什麼叫做調戲,以為打打鬧鬧一番便是,少年心性,又覺好玩更是放肆。
看著小婢女逃也似的慌亂逃了出去,韓辰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在這清晨里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仙家是下午時分到的,在旱土鎮上的一處小壩子上面,遠遠的天空上看上去像是夜晚的星辰在空中閃閃發亮,隨著時間推移,這幾道亮點也迅速的長大,韓辰能夠清晰的看見這些亮點如一道長虹,每道長虹上面都站著一個束髮帶冠,衣袍帶白的仙人。
韓辰的眼光都看得呆了,這些仙家和他看的小人文果然是一模一樣,身上一層不染,面色溫和,一身白衣頭頂束冠,能夠在天空之上如同小鳥一般自由自在的翱翔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更甚書中所寫。
由於仙家的不斷靠近,雪花飄飛,韓辰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自己成為仙家的景象,若是自己也能這般翱翔,不受束縛,去看看這大千世界該有多好。
韓辰自出生以來,在旱土鎮上生活十年,小小的人兒並未走出過旱土鎮上一步,他很想去看看這山的外面會是個怎麼樣的世界,可是阿娘卻騙他說這山的外面便是山,沒有別的;他不信,他可是親眼瞧見過阿爹走出去過這大山,結果他阿爹卻是呵斥他,要他別胡思亂想,安安心心的經營家中幾畝土地娶一房媳婦,安分的過一輩子。
他如何願意,只是受著束縛,身上又沒盤纏,自己試圖出去過兩次,但最後走都未走出去就一身狼狽的回來。而這時,他的父親便會非常生氣的拉著木棍狠狠的揍他一頓。韓辰一直都想出去,而這一刻他的神色更堅定了,腦海中有了一個堅定的決斷,他要修仙!
幾道長虹在空中一閃,接著全部來到了小壩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恭恭敬敬的旱土鎮上眾人,看到上方半空中停留三人,眾村民趕忙過去行禮道,聲音參差不齊的說道:「小的某某參加上仙!」
看見眾人行禮,中間一位身著白袍,鬍子花白,但面色紅潤的童顏老者點點頭,冷漠的出聲:「嗯!鎮上小童可全到齊了!」
老者神態高傲,連說話都未曾瞧過地下眾人一眼,完全對凡人的輕視,可眾人並未感到奇怪,一副很正常的模樣,身為旱土鎮有錢人士,韓員外向前走了兩步,誠惶誠恐的說道:「稟報上仙,旱土鎮小童共四十六名,已全部到齊。」
「嗯!」仙家捋了捋鬍鬚看著下方面含興奮的少年,聲音不含任何感情的說:「你們之中或許能有一兩名能成為我宗弟子,也或許一人沒有,所以不要高興的太早。」
眾少年一聽如一盆冷水澆頭,本來喜悅的表情瞬間變得忐忑萬分。只見那童顏老者身旁的一名年輕修士飛了下來,站在眾人前方不遠。手上拿著一塊漆黑的石頭,說:「修仙,最重資質,資質優者喝水便能修仙;資質差者,十年都未必能進一步。可是要修鍊的前提,便是必須要有資質,現在你們排好隊,一個一個向我這裡來。」年輕修士面無表情,眾孩童推推嚷嚷,吵鬧不已。
年輕修士皺了皺眉冷笑出聲,手指了指前方帶灰色帽子的胖小童,令其先來。
胖小童雙股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塊石頭,緩緩將雙手放上去。
「不合格,下一位!」年輕修士只是看了一眼,便淡然說道。
胖小童似失去了所有力氣,神情黯淡,眼中含淚,一臉頹敗的走到邊上,沉默不語。
接著排在第二的小個子忐忑不安的走了上去。
「不合格。」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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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二十來人均不合格,年輕人的眼中越發的不耐煩起來,到了韓辰不過短短功夫,卻像是過了年月一般,忐忑、惶恐、躊躇所有的未曾有過的情緒都在他身上過了一遍,面上也有些蒼白,走上前去。
這時候最複雜的要說是韓員外了,他既希望韓辰能夠修仙光宗耀祖,又不願其走出這彈丸之地,外界並非想象那般光景。
韓辰內心不安的將雙手放在那漆黑的石塊上,就在年輕修士張口欲說不合格時,一道耀眼的黑光衝破天際。
半空中的童顏老者,手中握著檀木珠子,陡然握緊,擦擦聲音,圓潤的檀木珠子被捏成數瓣,乍見此景便是神色一變,說道:「此子虎頭虎腦,雙眼明亮,不錯讓我瞧瞧。」
話音剛落,韓辰便被一道靈光托起來離開地面。
韓辰畢竟只是個十歲孩童,忽然被人拖著離開地面,自是惶恐萬分,神情緊張的同時也很好奇,而下方眾人更是羨慕嫉妒的看著韓辰,這下子可真是有人要修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