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記憶是一種 坑爹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莫攸淺睜開雙眼，陽光明媚，他竟是在屋頂打坐睡了一宿。

兩個酒壺擺在眼前，莫攸淺輕笑一聲，剛準備跳下去，卻聽房間里傳來一道令他極為熟悉的聲音。

「徒弟，你死哪兒去了！」

「卧槽！沙雕你醒了！」

莫攸淺一個縱身出現在院子之中，門被推開，而後便見一隻茶碗迎面砸來。莫攸淺臉上的驚喜當即消散幾分，繼而有些失落道：「剛醒來就發脾氣，真是……」

「磨磨唧唧念叨什麼呢，等下還要去詩會，本大小姐帶你去見見世面，也好滿足了你那行走江湖看遍江湖風景的心愿。」

屋裡的人滿臉通紅，這樣的語氣，若是在平時，自然不是她的風格。只是如今多了些記憶出來，看到莫攸淺的時候，有些話便不自然會冒出來。

「嵐姑娘啊嵐姑娘，你的記憶……還有你對莫公子的感情，可真是害死我了。」

莫攸淺在屋外不覺一笑，伸手接住茶碗一口喝了個爽，而後便見隱月蘭從屋中走出來。

「喲，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呢。」莫攸淺笑道。

「誰要多睡一會兒，等下不是有詩會么，等下你我二人直接殺過去……」

「猥瑣發育，別浪。」莫攸淺挑了挑眉，「你，確定你能跟隱月大小姐一樣？別鬧了，你讀了多少書我還不知道么，就連你床頭的《小窗幽記》也是我送你的好吧。等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好吧。」

「呸，逆徒！」

隱月蘭走過來一巴掌拍在莫攸淺後腦：「隱月嵐就是隱月蘭，她會的我都會！」

莫攸淺雙眼之中閃過幾分迷離，而後仿若感慨一般點頭道：「也對，你們本就是一個人，她會的你都會。」

「走了走了，我知道一家賊好吃的豆腐腦，要不要去。」

「我，莫攸淺，莫有錢。」

「知道你莫有錢，請你吃豆腐腦。」

「那感情好，走著走著。」

隱月蘭前面帶路，莫攸淺哼這曲兒跟在身後，出了院子便看見雲老頭兒在不遠處提著一壺酒潤嗓子。

莫攸淺點頭示意，隱月蘭揮手打招呼，而後問道：「雲老頭兒，要不要去吃都豆腐腦？」

「隱月府的早飯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雲老頭兒搖著頭露出幾分探尋的一笑，而後將目光轉向隱月蘭身後的莫攸淺：「你們師徒倆出去。老頭子湊什麼熱鬧。」

二人當即自顧離去，只等二人離開，卻見不遠處的拐角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隱月曠是誰。

「隱月先生，看了多久了？」雲老頭兒一臉好笑問道。

「剛來不久。」隱月曠說著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沒想到另一個蘭兒竟然還會收徒？」

「另一個蘭兒姑娘？」雲老頭兒聞言一愣，而後忍不住問道，「隱月先生，莫非你認為現在的隱月姑娘是那個武功能與我相當的隱月姑娘？」

「若非如此，蘭兒的言行舉止……」

「隱月先生，眼前的蘭姑娘武功可以是稀鬆平常得很。」

「那她！」隱月曠說著便停下了聲音，只等半晌之後才搖頭道，「這年輕人又是誰？」

「你家丫頭的徒弟，不過武功……恕我直言，武功更在你家丫頭之上，昨晚只是對視一眼，我便知道這小子的境界，比我更高一籌。」

隱月曠聞言瞭然：「這麼說這年輕人也看得出來也知道眼前的蘭兒並不是他認識的人。」

「那是自然。」

隱月曠沉默了，而後才停雲老頭兒搖頭嘆道：「一個不知為何要扮演另一個自己，另一個看破不說破。世間多少痴兒女，只是看這小子跟你女兒的性子，恐怕好事多磨。隱月先生啊，如果給你多一個武功天下第一的女婿，你會怎麼想嘛？」

「先去把我府上的書抄上一百遍，記住女子閨房不能亂闖。」隱月曠黑著臉說道。

「哈哈。」雲老頭兒笑得合不攏嘴，「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而且這小子只是在屋頂睡了一宿，並不算闖……哈哈。蘭姑娘都不在意，隱月先生啊，不必在意，哈哈，誰叫你這寶貝女兒竟是隱藏的江湖高手呢。」

隱月曠聞言皺眉，書香門第突然出了一個江湖高手，怎麼講女兒拉回來，在線等，急！

雲老頭兒看得出來眼前的隱月蘭並不是隱月嵐，主要是因為那一記令他防不勝防的手刀，這隻能算是歪打正著。然而莫攸淺第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將茶碗送出來的內力，可不是秀舫的雲裳，而是長歌的相知。

東街的豆腐腦的確好吃，兩碗豆腐腦，在香菜與辣椒油的點綴下味道更棒。莫攸淺吃得開心，然而一旁的隱月蘭卻不是很舒服。

「我說，徒弟，你吃相好看一點啊喂，我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莫攸淺叼著包子頭都不抬：「旁邊沒人，昨晚沒吃飯就喝了兩壺酒。」

「你要氣死我了，簡直有辱斯文！」

「斯文是誰，我為什麼要侮辱他？」

「莫攸淺！」

「活著呢。」

「我沒問你死了沒？」

「我就提前說一聲。」

「你可真是個小可愛！」

「咳咳咳咳、你說啥？」

莫攸淺愣住了，隱月蘭也愣住，隨即便見隱月蘭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不是，沙雕你什麼時候學會臉紅了？」

「臉紅的是隱月蘭，不是我，你不服？」

莫攸淺將手中的包子塞進口中，雙手抱拳：「唔呃！」

隱月蘭見狀側目：「我是不能再見紅著眼了。」

莫攸淺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問道：「所以你選擇再見紅著臉？」

「憋說話，讓我先感慨一下！」

「哦。」莫攸淺說著低下頭繼續吃東西，不過隨即卻又抬起頭，問道：「我說，你這個樣子，等下去詩會還能收得回來么。」

「什麼？」隱月蘭右手一抖，而後裝作整理衣服。

「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現在不入戲，等下演不了隱月大小姐，丟了隱月大小姐的面子。話說，我們去詩會，你會寫詩么？」莫攸淺淡定問道。

隱月蘭卡在原地，仔細回憶之後試探著問道：「北冥有貓，其名為橘？橘之大，一個盆里裝不下？」

入眼是莫攸淺絕望的目光，以及那一隻徑直拍在自己臉上的右手。

「這姑娘，不會真是隱月嵐吧。」莫攸淺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