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陰謀

?奧古斯丁回到書房，拿出瑪索郡省西北部地圖，盯著毗鄰黑天鵝湖的花露領地和雅詩莊園，花露領地是野蠻人格林斯潘的私人花園，雅詩莊園則是托德家族的小銀絲雀，論土地面積，花露是雅詩莊園的四倍，但野蠻人一直沒有將花露開闢成一棵搖錢樹的打算，除了心臟白象城堡，連一個像樣的花圃或者葡萄園都沒有。

被cosmo掃蕩前的雅詩莊園卻因為私人競技場的存在，駐紮了一支200人的騎士團，奧古斯丁手下那隻人數僅僅90的最低級炮灰騎士團創建就需要將近三萬凱撒金幣，養活兩百人的中級騎士團所需要的金幣絕不是簡單的人數倍數上的相乘，側面證明赫柏子爵在賺錢方面的天賦僅次於他勾引瑪索郡貴婦。

最近奧古斯丁一直在考慮自己辦一家地下競技場，菲奧娜夫人和路易管家給出了赫柏子爵詳細的奴隸貿易渠道，而且路易打理競技場也有經驗，唯一的難題就是角鬥士來源取決於競技場跟賞金獵人協會的友好程度，只要解決掉這個門檻問題，奧古斯丁有信心將競技場辦得比密西西更加血腥，暴力，殘酷，絕對能讓瑪索郡甚至是帝都的老爺們掏出大把凱撒券。

帝國規定正規騎士與法師不能競技？無法在宗教節日進行角斗？這一切密西西需要遮掩的東西到了奧古斯丁這邊，就輕而易舉，他甚至能夠讓缺錢並且願意賺錢的年輕修女作為女僕穿梭在競技場大廳。

「似乎到了需要融入瑪索郡貴族社會的時候。」奧古斯丁自言自語道。

赫拉從阿爾法城返回，站在他身後，一邊給奧古斯丁揉捏肩膀一邊彙報情況：「挑選了30名孩子，中級騎士8人，高級騎士1人。加上羊角需要的材料，總共花費四萬兩千凱撒金幣。」

「你想返回撒克遜森林嗎？」奧古斯丁突然問道。

大異端安德烈的女兒手上動作緩了一下，沒有回答。

「有人針對【秩序】組織了一個聲勢浩大的馬戲團，其中隱藏有你們『救世主』的成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加入這場馬戲，順便讓你離開詩呢哥城堡。」奧古斯丁輕聲道。

「這不符合你的風格。」赫拉苦澀道。

「對你，我始終給出超出水準線的友善和度量，赫拉-玻爾塞福勒，你不能否認這個事實。」奧古斯丁笑道。

「我雖然選擇信仰羅桐柴爾德的家族忠誠，但你不能要求我背叛撒克遜森林。」赫拉皺眉道。

「為了尊嚴戰鬥了二十多年的女騎士，想知道一個殘忍的真相嗎？」奧古斯丁冷笑道。

赫拉沉默了，因為能讓這個男人稱作殘忍的事情，她未必能夠承受。

「你思考一下，近20年來，每年為帝國貢獻出一枚鐵橡樹勳章和十數枚黃葵花戰爭勳章的撒克遜森林，像一件什麼物品？」奧古斯丁平靜道。

赫拉疑惑不解。

「絞肉機。」奧古斯丁笑道，「但這還不是最熨帖的比喻。」

赫拉臉色蒼白。

那片廣袤土壤上，每一寸都沾染聖戰騎士和撒克遜異端的鮮血。

所以那裡的鮮花，永遠格外絢爛。

「準備來說，是帝國最大的競技場。」

奧古斯丁戳破最後一層窗紙，「你真以為撒克遜森林堅韌到足夠拖拽著帝國軍事機器幾十年都不倒？自負的異端啊，你們所堅持的尊嚴，信仰，榮譽，無非是增加神聖帝國軍事貴族功勛的籌碼而已，知道是誰最初提出將撒克遜培養成絞肉機的構想嗎？是我的父親以及奧狄斯親王，然後英明的皇帝陛下允許了，因為他需要一個能夠與戰神之子泰坦作戰的軍事帝國，光靠盛產魔法師是不足以佔據上風的，朱彼特大帝想要的是一批接著一批經過戰火熏陶的青年騎士，與泰坦進行一場同等級數的騎士戰爭。只要系統研究過帝國每次聖戰的參與人數，就知道每一個數字都是經過帝國騎士學院教授們精心精算的。撒克遜表現出了足夠的頑強，於是，出現了將你送進我這座地獄的胖子萊茵哈泰，出現了康迪家族的波溫子爵，出現了龐貝的尼祿，出現了君士坦丁，一個接著一個的青年鷹派戰爭狂浮出水面，登上帝國舞台，如果沒有聖戰，沒有你和你的扈從，笛卡爾這樣的傻瓜，那個胖子說不定還在羅桐柴爾德的支系家族調戲女僕，而曾跟我一同在脈代奧拉神學院修習的尼祿，說不定真的成為一名游吟詩人。撒克遜如此賣力地為帝國源源不斷輸送了新鮮血液，朱彼特大帝真應該為你父親頒發最高榮譽的大十字勳章。我相信，每一個在撒克遜森林成長起來的騎士，戰士，甚至孩子，都有自己值得為之赴死的信念，但是當身為領導者的你想起這個陰謀，還能在每一次戰鬥前慷慨宣言嗎？撒克遜的女神，需要我對你付出一點憐憫嗎？」

赫拉滿臉淚水。

滴落在奧古斯丁肩膀上。

她哽咽道：「那你讓我返回撒克遜，是想看一個小丑的笑話？」

奧古斯丁沒有轉身，依然盯著那副地圖，沒有溫暖的安慰，只是自嘲道：「赫拉小姐，你能比我小丑？」

女騎士緩慢止住哭泣，神情古怪。

奧古斯丁平靜道：「放心吧，讓你回到撒克遜，並沒有陰謀成分，只是我覺得把你約束在詩呢哥這座牢籠，也許再過20年，你都只是一名大騎士。在你選擇忠誠羅桐柴爾德而不是我個人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你的戰場不應該是陰沉沉的cosmo，而是聖戰的旗幟下。你不是貴族出身的昆丁-佛羅倫薩，她也許還能夠扮演詩呢哥外交官的角色，與瑪索郡貴族周旋，你同樣不是腓伊和雪莉。只率領不到百人渣滓騎士團浪費天賦的騎士，註定成為不了萬眾矚目的騎士女神。」

赫拉堅定道：「不管是不是你的陰謀，我都會感激你今天的決定。」

羅桐柴爾德的胖子子爵將她變成帝國貴族競拍的玩物，最終再由羅桐柴爾德的家主將她放回撒克遜。

厄運和幸運女神在互相扇巴掌嗎？

赫拉離開書房的時候，並沒有努力去思考謎底，她一貫相信直覺。

伊麗莎白小姐站在門口，陰險笑道：「奧古斯丁，你又放養小羊羔啦，這是第幾頭了？」

放羊？

又是只有奧古斯丁和她才明白的專業術語。

奧古斯丁用筆在地圖上的白象城堡畫了一個圈，轉移話題道：「明天高盧莊園有一場貴族晚宴，有沒有興趣參加？」

她問道：「你以什麼身份出席，詩呢哥的主人？還是寒酸的教士。」

奧古斯丁回答道：「愛麗絲小姐的私人魔法老師，野蠻人格林斯潘的朋友。」

她撇撇嘴，不屑道：「那就算了，我要照顧小男孩和小女孩，它們即將迎來第一個發情期，如果運氣好，尼羅河白蟒和黑曼巴王蛇的結合能夠誕生一條傳說中的雙頭黃金蝰。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就得再等兩百多年。」

奧古斯丁笑道：「爭取多生幾條。」

她尖叫道：「雙頭黃金蝰，那是【亞龍】中排在首位的物種，你以為是什麼，晚宴上躺在餐盤裡的乳豬？」

奧古斯丁放下鵝毛筆，攤開手道：「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