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四個人如何會聽從於晉的吩咐,也只望了這個「亮眼」的男子一回,就要離開。於晉攔住了他們,立馬也就起了衝突。很自然,那四個人快速地被一一放倒在地上。於晉本身沒有目的要傷害他們,也不會使用基因融合后的力量和他們打鬥,只用了一些在入伍時訓練的格鬥技巧,把他們打服了,收回了錢,就讓他們走。
童宇經過了那次殘忍的刑訊,也見識過了更為暴虐血腥的手段,剛才被那些人圍堵推倒時所呈現的怒氣是由內而發的,望著他們連續被於晉打倒在地,但他已並不能感到滿意。
於晉對童宇說:「跟我走一趟,有事問你。」說著,已把錢遞到周伯通的跟前。
童宇有些話不方便讓周伯通聽見,讓他拿了錢先去,等他走的遠了,對於晉說道:「問什麼?昨晚的事?」
於晉沒有回他,只是用不太善意的眼神望著童宇。童宇有把握能猜出他心中的疑問,又說:「我知道你們組織實力雄厚,便是讓一個活人消失那也是很輕易的一件事。這樣吧,你再把剛才那四個人好好教訓一頓,我就誠懇地回答你的提問。」
這樣和組織的人討價還價,童宇也不知當時何以有此種底氣,可能是那些日子積攢的怨氣太多,而恰好又在那四個人身上找到了合適的發泄理由;也可能是見識過更兇狠的手段,導致一般的打鬥已經沒有了報復的感覺。
於晉來之前,也在組織里做過童宇的功課,知道他有被李哥和阿潘刑訊逼供過,聽到他對組織的說法,也並不感到驚訝,倒是突然暢快許多,都是明白人,自然再不用去偽裝什麼來突顯自己的正常。
於晉說:「你都知道,就不應該再談條件。」
童宇說:「你也都知道,這是我第二次接受你們組織的提問,你們還有更殘忍的法子讓我開口么?」
剛才在童宇面前很是威風的四人,被於晉制服后,現在正按撫著身體的疼痛處,慢慢地走在前面。於晉看了一眼他們,說:「怎樣你才能滿意。」
童宇說:「隨你的便。」上一秒,他還想狠狠地報復他們,但在聽到於晉的答應后,又突然想到了組織折磨手段的殘忍,一時又有了同情。
人們每經歷一次討厭的事情,對討厭事情的接受程度也是逐漸增加一點,但很難在接受上達到飽和,童宇也是這樣。他一方面有了上次刑訊經歷的影響,一方面也不是完全能贊成在他人身上施以痛苦的折磨。
只見於晉已經一個箭步跨了過去,抓住其中一個人,說著:「我看到了,剛才你是用這隻手拿的錢,對么?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行為么?」說完,於晉雙手用力,那人手臂就被折成了兩截,接下來,就是慘叫和昏厥。剩餘的人則被完全嚇住了,不敢再動,倒是那為首的還有點情義,過去扶住了他,喊著「弟弟」之類的話。於晉眼神肅殺,立刻又望向另外一個人,正要衝過去時,卻被童宇叫住了。
童宇被他的行為駭得不輕,這裡畢竟是學校,與血腥的行為太有衝突,這對他比那晚在黑屋裡遭受阿潘的折磨更有強烈的震撼,所以片刻間才讓他有了這許多矛盾的心理:想別人接受更嚴厲的報復,但心裡終究又沒能忍受下來。但事情還是發生了,對別人造成了傷害,自己也再次目睹了血腥。
童宇說:「我們走吧。」
至於事後如何去處理,童宇一點也不太擔心。組織能將白局長的死變成完美的畏罪自殺,那他們一定也能為了一個優秀戰士而布置一場完美的騙局。他想到最殘忍的結果,就是那四人會莫名死去,成為永遠也不能被偵破的懸案。但之後有一次在網吧時,他看到了他們其中的人還有好好活著的。
童宇跟著於晉一路走著,校園裡還是一樣的清凈,偶爾有學生騎車經過,但也是須臾間便消失在視線里。於晉已經幫他解決了難題,現在他如果反悔的話,心裡怎麼也是要背負愧疚的,況且於晉是組織的人,他能想到言而不信會給他帶來何樣的悲慘結果。他點了根煙,禮貌性也給於晉拿了一枝,卻遭到了拒絕。看到於晉提手推開的動作,讓他竟有一股格外的嚴肅與尊重,讓他感到了一個有紀律性組織的威嚴,像是軍人所特有的。
於晉拿出一張照片問道:「你認識他的吧。」童宇看出了是凈悟,不過是另外一套裝束的樣子,穿著迷彩的軍服,正筆直地站著。
於晉等他的答覆,像是在做著試探。童宇也不是沒想過說不認識,這樣能省很多麻煩,但他知道自己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狀態,昨晚與凈悟的會面,已經暴露在組織的視野。童宇說:「認識。」
於晉問:「他在哪?」
童宇回:「不知道?」
於晉又問:「你們昨晚如何見的面。」
童宇頓了一下,接下來的誠懇是對朋友的背叛,他有些跨不過自己道德的門檻,但最後還是說道:「電話聯繫。」
「你現在約他出來。」於晉有些迫不及待,但童宇卻說:
「我答應回答你的問題,可沒答應聽你的差遣。如果沒有問題了,我想你該讓我走了。」
童宇想離開,於晉直接扣住他的手腕,面貌兇狠,說:「你也想和剛才那個人一樣么。」
童宇思緒百轉,著急想著解脫的法子。突然,他記起了昨晚凈悟和於晉的對決,於晉是處於下風的,這麼一來,就算約凈悟出來,他也有法子逃開;而且就算現在打了電話,那在他出來之前也可以偷著給他傳輸提醒危險的信息,讓他做著準備就好了。但其實,另一方面童宇也想到了就算凈悟是不怕於晉的,可組織抓人怎麼會只派一個人去和他作斗,總之通知了他來,就是把朋友凈悟推倒了危險的邊緣,這是不忠誠的。只是個體在做抉擇的時候,無論是偏向正義還是邪惡,心中總是能編撰到合適的理由。所以理由說教辯解都是無意義的,關鍵還是最終的選擇以及之後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