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個男人

「有時間的話可以聽我說說嗎？」似乎是商量也似乎是哀求，我沒有拒絕，微笑著點頭。出來的時候已經請過假了，本來想可以翹班早點回去看海濤的，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我們剛從大學畢業，都是社會的菜鳥，我們都必須很努力，才能做到在別人看來毫不費力。

「其實最近家裡有安排一個男人，」她一邊品茶一邊慢慢說，「是我們家的鄰居，彼此關係都還不錯。我們倆也以前認識，只是後來他去了南方當海軍。」

應該說是青梅竹馬了吧？我等著她的下文。

「他媽媽一直很想讓他早點回來，讓我們早一點見面，這樣就可以把彼此關係定下來。」她看看窗外，「其實我已經無所謂了，見了那麼多的男人。真的無所謂了。我看過一篇文章，畢淑敏寫的，說的是，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人時候做你老公，關鍵是看你婚後如何處理家庭之間的各種問題。」

哦，我好像也看過，大學的時候經常和海濤躲在圖書館里一邊看書一邊看彼此，感情就在偌大的圖書館里慢慢升溫……

「他媽媽一直認為我不同意，其實就像我媽媽曾經說的，我們之間都很了解，家庭又不太差，算是門當戶對吧，日後的生活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肯定不會太差。我也知道，我媽媽就是怕我以後不好過，畢竟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她曾經給我算了一筆帳，如果我們結婚之後買房要還房貸，還20年，那麼以後呢？孩子長大了，就要給孩子買房子，一輩子就是房奴了……」

我聽得很心酸，因為這就是我和海濤以後即將面臨的生活。我們都不是本地人，我們都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可是，我們的努力，在這樣的環境下，似乎只能是杯水車薪，但是我依然不後悔跟著他義無反顧地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他媽媽曾經很直接地告訴我，只要我們覺得合適，馬上就去看房。錢，都已經準備好了。她唯一的擔心就是我們的學歷，因為他只上到中學。當軍人雖然可以學到一些文化知識，但是，這畢竟是我們之間無法逾越的……怎麼說，代溝說不上，只能說是差異吧。但是，大學畢業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一樣的工作，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爸媽不會一隻手就把我們的未來安排好，至少和他在一起，會比較安心。」

她斷斷續續說了很多，我很奇怪，既然已經決定接受，為什麼又會是這樣的結果呢？

「我們決定在星期天見面，但是那天我恰好要加班，他媽媽知道。可是，真的讓人哭笑不得，你知道嗎？我和領導出去見客戶的時候，居然看見了他。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很顯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也就是說那天他在相親。我們的車當時在等綠燈，我一直看著他們離開我的視線，當時我就決定再也不會和他有聯繫。果然，那天之後，他媽媽就很少再讓我去他家裡吃飯了。我知道，但是我什麼都不說。」

「就這樣？」

「不止這樣，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吧，我媽媽的朋友過來給我做媒人，說的正好是他。我很奇怪，然後她說，他們不合適，早就分開了。他媽媽又想起我了，於是這樣。那一次是很正式的談話，我覺得，因為我爸媽都在場。媽媽雖然想讓我們再了解一下，但是還是尊重我的意見，因為是我要和那個人過一生，而不是他們。」

她頓了頓，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我，「還好你不煩，謝謝的傾聽。」

我笑了笑，雖然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但是我還是被她吸引了，她的故事還有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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