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六章
聞言,好幾個正值妙齡的姑娘家都面帶憧憬,若是被這樣天人一般的公子們愛慕該是一種什麼感覺呀!
說話間,禁軍開道,眾人紛紛避散開來。
監官呂大人親自來迎,半道就跪下行禮,及時被呈煬太子攔下:「呂大人不必行這些虛禮,我此番只是隨意看看。」
這是不欲暴露身份的意思了,監官呂大人便識相的稱呼呈煬太子為程公子,呈煬太子溫和的笑笑,算是接受了這個稱呼。
呈煬細細的聽著呂大人彙報今年會試之事,有時還會問上幾個問題,俱是切中肯綮,呂大人斟酌著語言一一答了。
呈煬點點頭,很是滿意,又提出要去考舍視察一番,呂大人自然是欣然點頭。
呂大人跟在呈煬和趙珩身後,態度恭恭敬敬,他見到太子如此的辛勤為國、愛民如子,不由生出景仰之意。
大盛有呈煬太子,定會河清海晏!
又見呈煬身側的趙珩肅著一張臉,渾身的冷煞之氣,呂大人愣是不敢多看。他想,這位年輕的指揮使大人也是個俊才,呈煬太子有他相輔,是件幸事。
呈煬和呂大人說了幾句話,趙珩就一直斂目聽著,恰這時,呈煬太子心口一陣絞痛,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整顆心都是空落落的,好似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一般。
恰這時,外面人群中傳來異動,趙珩出了貢院親自去看,只看見一片人山人海。
趙珩鎖眉片刻,便進去與呈煬太子低語幾句,他想帶人過去看看。
呈煬太子聞言眉宇微動,與呂大人告辭,跟著趙珩一起走過去。
不料趙珩走近幾步,卻看見了赤著眼睛的蔣之唯,蔣之唯瘋了般似的撥開眾人一個一個的看,好似在找什麼人。
趙珩的心猛地一揪——能讓蔣之唯這般失態的人,只有一個。
今日齊勻澤赴考,齊霧定與她家中哥哥們一起來送考來了,若是……
只要一想,趙珩就慌得不能自已,他只知道,她若是出事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趙珩不敢再想下去,疾走幾步到蔣之唯面前,氣息不勻的問他:「她呢?」
這時的蔣之唯已然紅了眼眶,他見到趙珩,忽的頓住,繼而顫著聲:「幫我尋她!」
趙珩霎時也紅了眼,沙啞的低吼:「禁軍聽令,凡無干會試之人一律嚴加看守。甲字營的去街尾搜尋,乙字營的挨家挨戶搜……」
一旁的呈煬太子還是頭次見到趙珩這般失態,他沒有猶豫,就解下腰間的和田玉:「傳令給守城衛,今日城門只進不出!」
趙珩已然急如火炙,他黑眸一掃,直接帶著一隊侍衛往街角走去,看樣子是要親自搜查。
呈煬太子想開口問什麼,心口卻疼的更厲害了,他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定定的看向趙珩:「我與你一起。」
齊霧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腦發脹,渾身都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她這才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的綁住了,手腳都不能動彈,嘴被封住,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榻。
這是遇到歹人了!
若只是圖財還好,若是圖人……
想起曾聽說過的種種,齊霧暗自咬牙,又繃緊了身子,心想,若是有人意欲對她不軌,她便一頭撞死。
前世她便是被毀了名聲,受盡詆毀,恰逢魏亓然來提親,她便有如遇見甘霖一般歡喜的嫁了過去。
她自然是知道名聲被毀的滋味的。走在哪裡,都有人議論紛紛。無論是下人,還是平時交好的貴女,亦或是街上坊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總是把她的事當做笑料談資,萬般貶低。
那是齊霧第一次感受到世態炎涼。
他們的眼神輕蔑又冷漠,半點不近人情,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他們並不在乎,他們關心的只是旁人怎樣說的,有人說你不好,那你便是不好了,眨眼間,百百千千人便都說你不好。
那時候齊霧最怕出門,連她的院子都不願意出,每日就躲在房間里,連哥哥們也不見。
齊霧也哭過,哭得雙眼腫似核桃,齊家兄弟們俱是心疼又自責,怪自己沒有護好妹妹,母親程香更是愁的多了好些白髮。
有日齊勻灝出門的時候,又聽到有人說妹妹的事,他當時就沒忍住,愣是發狠把那嚼舌根的人揍了一頓,生生打斷了那人的腿。
因了這事,齊垣還被人蔘了一本,不過齊家人都沒有責怪齊勻灝,程香還一邊抹淚一邊誇兒子「打得好」。
沒過幾日,齊勻澤的一個已經娶了妻的同窗拐著彎兒跟齊勻澤打聽齊霧,說若是齊霧做了他的妾,他定會好好疼愛她。
當時齊勻澤就變了臉色,他直接把手中的茶盞潑到同窗臉上,冷冰冰的丟下一句:「爾其豎子,可笑至極!」
自此齊勻澤算是與同窗撕破了臉皮,共事時被那同窗下過不少絆子,不過他在家人面前隻字未提,還是後來齊霧無意中才知道。
還有蔣之唯,他是習武之人,有上峰私留他說話,只探聽齊霧的喜好,言語間頗有嚮往愛慕之意。
他的上峰年過而立之年,膝下已有兩子三女,長子都已然成親,卻還覥著臉皮想娶齊霧為繼室。
蔣之唯氣的手都在發抖,不過他沒有當場發作,只是第二日傳出了那位上峰夜宿花街,被天子連降三級的事情……
房間里好似還有旁人,無人說話,齊霧也辨不清是幾個。她怕被人察覺到她已經醒了之後把她迷暈過去,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只敢裝作繼續昏睡的樣子,僵著身子,半點也不敢亂動。
不多大一會兒,就聽到一串腳步聲,繼而有人敲門,一個輕快的女音傳來:「楊大哥,彩兒給你送飯了!」
屋裡那人聞言「嗯」一聲,便起身開門,聽聲音,是個健壯的漢子。
送飯的姑娘話特別多,纏著漢子說東說西,漢子話少,她說十句漢子才搭理一句,不過她半點也不介意,依舊樂在其中。
嘰嘰喳喳的說了小半刻鐘,名為彩兒的姑娘才說累了,她先給漢子倒了一盞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嚕咕嚕的喝完,眼風一掃,看見了被綁在榻上的齊霧。
還有一兩月才滿十四的小姑娘已然生的十分貌美,她身姿窈窕,縱是被綁在榻上,也能隱約可見那被羅裙包裹著的纖細腰身,胸前剛開始鼓起的美好被這樣一綁,看起來更加豐盈。她的手腳都被粗糙的麻繩綁住,細嫩白皙的肌膚被磨紅了一片,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主兒,真正的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