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不得了的秘密
張大夫搖著頭拎著藥箱無奈地轉身走了。
「父親,咱們進去看看吧!」
鍾守疆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鍾浠寧緊隨其後,在跨進門檻之前突然轉過身來,「現在在院子里的人都好好待著,哪裡也不準去!」
鍾浠寧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不留一絲餘地。
鍾守疆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但在看見她堅毅嚴肅的表情之後,雖然仍舊疑惑,卻終究也沒說些什麼。
過後想起這件事,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會聽之任之,放任不管,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上一句。
裡屋,
韓齊邈被放到了床上,雙目緊閉,仍舊昏迷不醒。
韓清寧正在把脈,神色如常,眉眼之間原本的焦急也漸漸淡去。
看來韓齊邈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鍾浠寧想。
「韓姑娘,韓醫仙他怎樣了?」
「無事。」韓清寧言簡意賅地回道,似乎並不想多言。
其實也是,這裡本不是他們該待的地方,看似關心他們的人也並不是真的關心他們。
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結果,既然如此,那便沒有細說的必要了…
鍾浠寧走到韓清寧身側,微曲了曲身子,湊到她耳邊,「韓姑娘,能否讓醫仙他老人家儘快醒來,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
韓清寧一愣,帶著毫不掩飾的困惑看著她,沒有說話。
沉思了片刻,她展開脈枕,默默從裡面抽出一根細針,扎在了韓齊邈的穴位上,緊接著又是數針…
鍾浠寧看著針一點點地扎入皮膚里,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就見昏迷不醒的韓齊邈眉毛微微蹙動了一下,緊接著又動了幾下,看樣子應該是有些痛的。
隨後他的眼皮動了動,悠悠轉醒,只是目光還有些迷離與迷茫。
「師父,師父…」韓清寧伸手在韓齊邈眼前晃了晃。
韓齊邈緩緩眨了眨眼睛,透著迷茫,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哪兒…
鍾浠寧走了過去,跟韓清寧一起將韓齊邈給扶了起來,「韓醫仙,這兩日你去了哪兒?為什麼會昏迷在門口?」
這是急需要解決的問題,也是鍾浠寧需要借他的口告訴鍾守疆的事情。
「我…」韓齊邈的眼睛漸漸聚焦起來,迷茫漸漸褪去,聲音還有點沙啞,「我被人給擄走了…」
他環視了一眼屋內的眾人,終究還是沒有說出究竟是被誰給擄走的。
「父親…」鍾浠寧轉頭喚了一聲鍾守疆。
鍾守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讓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他、鍾浠寧還有韓齊邈師徒二人。
「韓醫仙,有什麼不妨直說,我們也好想好解決的辦法。」
她知道韓齊邈是被上面的人給擄走的,而上面的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所以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送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鍾守疆和韓清寧並不知道,她還得借他之口來告知他們,不然一切都是罔談。
韓齊邈擰著眉沒有開口,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鍾浠寧,這才把事情的原委給道了出來。
原來那日他是出去給鍾溪澈挑選藥材的,只是不想,剛拐到一個小巷子就被人從後面給敲暈了。
再醒來時,他就已經到了宮裡,緊接著他便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你是說擄走你的是宮裡的人?」鍾守疆聞言大駭,「那你又是怎麼出來的?還昏迷不醒的?」
韓齊邈嘆了口氣,「這個我也不知道,在宮裡待了這兩天,我一直沒敢吃東西,昨日確實餓的不行了,就拿了個饅頭就著白開水給吃了,結果不曾想沒多久就困了,然後就回了這裡…」
他說的是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在閉眼之前他還被困在宮裡的,怎麼再睜眼就出來了,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韓醫仙,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希望您能夠理解。」
跟其他三個人相比,鍾浠寧是最為鎮定的,這種時候也只能由她來拿個主意了。
「你說。」
「我覺得您再留在這裡恐怕不妥了,擄走您的人是上頭的,真若是有什麼事我們武安侯府也保不住您。
而且您出宮出得蹊蹺,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後面操作,他們究竟出於何種目的,有什麼打算…」
「你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正好最近我想了一個方子,需要一個稀罕藥引子,趁著這個機會正好避避風頭。
皇宮裡的榮華富貴我不稀罕,那裡面的渾水我也不想淌,還是避開的好。」
「可是治澈兒病的方子?」一直處於震驚加懵逼狀態的鐘守疆終於回過神來,一把竄了過來,有些激動的問道。
韓齊邈撇了撇鬍子,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除了你家那小子,老夫近日可還問診了其他人?」
「好,好,好…」鍾守疆險些熱淚盈眶了,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不知那藥引子產於何處?醫仙可需要在下派人護送前去?」
「找一個聰明伶俐身手好的跟著我就行了,銀子備足了,老夫是去避難的,沒功夫賺路費。」
「好好,一個夠嗎?要不多加幾個?」
「都說了我是去避難的,人多了太招搖打眼了,貴精不貴多,一個就行!」韓齊邈有些不耐煩了,說話也上了些脾氣了。
「好好,那在下現在就去挑人,幫您把東西給準備了,您好趁早上路。」
鍾守疆滿面春風風風火火地奔了出去,全然沒有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面臨的危險。
「師父,您再躺一會兒,我去收拾收拾東西。」
韓清寧起身欲走,卻被韓齊邈給拉了回來。
「你收拾個什麼東西?」
「咱們不是要走了嗎?」
「是我要走,不是你要走,在這兒好好待著!哪兒也不準去!」韓齊邈難得嚴肅一回,完全不給韓清寧反駁的機會。
「您要我留在侯府?為什麼?長這麼大都是師父您去哪兒我就跟著您去哪兒的…」韓清寧不可置信地問道,語氣裡帶著些許委屈。
「此去路途遙遠,你跟著不方便,而且那小子的病情也不穩定,需要有人照看著。若是咱們都走了,到時候他犯病了沒人管,不等咱們回來就沒了,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話怎麼就聽著這麼讓人不舒服呢?
什麼叫做不等他回來就嗝屁了?
還能不能盼著點好了?
「韓姑娘,醫仙他說的對,我二哥才剛穩定下來,離不開你的,就暫時先住在我們侯府吧!
你放心,父親在沙場上浴血奮戰了這麼多年,找的人肯定差不了的。
等這風頭一過,韓醫仙他老人家把藥引子找到,他們一定會安然回來的。」
鍾浠寧是明白韓齊邈的用意的,除了之前所說的,還有就是他深知此次可能面臨的局面,並不想韓清寧跟著吃苦受累風餐露宿,更不想她面臨未知的風險。
韓清寧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開了口,「我去幫您收拾一下貼身的衣物和需要的物品…」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瞧瞧這孩子,跟著小孩子似的離不開人…」韓齊邈看著韓清寧的背影,對著鍾浠寧笑著說道。
「上頭那位究竟是什麼隱疾竟然還勞動了您?」鍾浠寧促狹地看著他。
有些事情雖然關乎隱私,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只有知道對方的底細,才能最大程度地推算出他會做到哪一步。
「咦,不可說…不可說…」
韓齊邈神神叨叨地搖了搖頭,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神秘模樣。
「什麼隱疾能夠讓您堂堂韓醫仙覺得棘手的?」鍾浠寧繼續刺激他。
「誰跟你說我棘手的?那點小毛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好嗎!」
對於韓齊邈這樣恃才傲物的專才而言,沒有什麼比質疑他們引以為傲的東西更能刺激他們的了。
「如果不是棘手的話你為什麼不大手一揮寫下藥方子治好他的病呢?反而還要出去避風頭。這不明擺著就是你沒有辦法嗎?」
鍾浠寧不疾不徐地說道,帶著些許揶揄地淺笑,看著怒氣沖沖想說又說不出來的韓齊邈。
「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棘手不是因為他的病,而是因為他這個人!」
韓齊邈氣急了,口不擇言地就吼了出來,幸而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
「醫者胸懷天下,濟世救人,您怎麼能夠擇人而醫呢?這豈不是違背了醫德?」
鍾浠寧並不喜歡這樣摳字眼,一點一點地擠牙膏的方式,但是奈何韓齊邈這樣遮遮掩掩的,也只得耐下性子來激他了。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擇人而醫了,你不要想當然的瞎會意好嗎!」
幸而韓齊邈的各項身體指標都還不錯,是一個健康的老頭子,不然的話被鍾浠寧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激下去怕是得三高爆表,直接去見閻王了…
「您說我會錯意了,那您自己倒是說說您是什麼意思啊!也省的我胡亂揣測,到時候又污了您這幾十年積攢下來的盛名。」
激將法這種法子還是得見好就收的,不然真的氣出個好歹來,那可就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我的意思是說,治病不僅要靠大夫的醫術,還得病人自己配合才行。不然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藥方子,病人自己不配合那也是白搭!」
「怎麼說?難道還有人不想治好自己的病不成?」鍾浠寧倒是越聽越迷糊了,真的會有人傻到不配合治病的?
那還白費工夫找大夫做什麼?
有病么(;一_一)
「蠢啊!怎麼跟你說話這麼累呢?我寧兒從來都是一點即透的…」韓齊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略帶幾分無語…
「韓醫仙,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鍾浠寧憋著笑,強自鎮定。
「你說!」韓齊邈擺擺手,示意她快說。
「你有沒有發現我的名字里也帶『寧』字,不知道剛剛您說的一點即透的寧兒可是我?」
韓齊邈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怔怔地看著她,幾度欲言又止…
鍾浠寧知道自己這是玩笑開過了,遠古人類真的是一點也不好玩,都接不了梗。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愚笨,不該跟您那寶貝一點即透的徒兒比的,您還是直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講給我聽吧。」
「哎,你當我被擄到宮裡看到的病人是誰…」
鍾浠寧配合地小聲應道:「是誰?不會是皇帝老兒吧?」
韓齊邈嘆了口氣,忍命地點了點頭。
哇靠!
要不要這麼勁爆!
她這回是直接跟這個世界里的老大杠上了嗎?
要不要這麼炫酷!
壓力很大的好吧!
「他怎麼了?不會是快死了吧?」鍾浠寧直接將心裡想的問了出來,沒有一點避諱。
其實這是有失妥當的,但是潛意識裡她覺得這個老頭並沒有太強的世俗觀念,甚至從某種層面上來看,他脾性古怪,怪地跟她這個外來者倒是有的一拼。
只是她是千方百計地在掩藏自己不羈的靈魂,裝出一副世俗觀念里的正常閨秀。
而這老頭恃才傲物,反而是在釋放自己不羈的靈魂。
所謂臭味相投,所以她才敢這樣毫無顧忌地說話。
「要是快死了就好嘍,也省的我這樣糾結了…」
「什麼問題這麼嚴重?竟然比要死了還要麻煩?!」
鍾浠寧確實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病能讓他這般糾結。
「哎!其實這個還真不好跟你這個女娃娃說的…」
「沒事兒,您可以暫時不把我當做女娃娃看,反正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是女扮男裝的。」
看來還真的是一個隱疾,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更加興奮地想要知道具體狀況了…
可能她真的是一個魔鬼吧…
「縱、欲、過、度,導致身體虛虧,進而不舉。」
啥玩意兒?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遠古人類說話總是這樣含含糊糊的…
是不是性、無、能了啊?
這可確實是夠隱私的了…
完了,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不會背滅口吧?
還好這裡沒有其他人,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