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疊空間的秘密
半個時辰后。
宋風義一臉心事重重的從客廳里走了出去。
一直守在外邊的老管家第一時間跑了進來，「少爺，姓宋的過來幹嘛？」
趙睿道：「沒什麼，閑談而已。」
老管家一臉狐疑，顯然，並不相信。
趙睿抿了口茶，淡淡道：「如今蒙軍虎視眈眈，有吞我大宋之心，朝廷因此動蕩不堪，風雨飄搖，恐有滅國之災，我們要早做打算才是，至少，不能將賭注全都押在一個籃子里……」
他之前和宋風義在客廳里閑談了半個時辰，就是在了解交趾周邊的情況，且和宋風義做了一筆買賣，讓宋風義前去交趾與南宋的邊境地帶查探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準備先從邊境地帶購買一些土地，從頭髮展。
根據古中國歷史記載，大元滅宋就是發生在這兩年，而後元軍又繼續向交趾進軍，但因為越南在中南半島上，濕熱難耐，蟲蟻叮咬，且地形多為叢林，很不適應蒙古騎兵作戰，再加上忽必烈在內的一些蒙古貴族，在獲得富庶的漢地之後，逐漸有向農業定居民族轉化的意圖，對於開發程度尚低的東南亞興趣不是很大，便草草結束了這場戰爭，南越陳朝得以保全。
而在此期間，兩國對於邊境地帶，一直沒能有效控制，這就給了趙睿很大的操作空間。
只是宋風義從小到大，幾乎就沒出過靈山地帶，去往邊境一事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此沒有直接給他答覆，趙睿也沒有強人所難，給了他半天的考慮時間，如果宋風義不同意，他準備親自過去一趟。
畢竟這事涉及到以後的生死安全問題，由不得馬虎。
但老管家眼光有限，根本不相信大宋會被蒙軍打敗，他瞪起了一雙不算太昏黃的老眼，不通道：「不可能！如今大宋幾十萬軍隊駐守在長江南岸，藉助長江天險，將蒙軍攔在了長江以北，就算蒙軍如同猛虎，也難以登岸，怎麼可能打敗咱大宋的軍隊？」
「大理國藉助山險，向來獨居一偶，從無戰爭之難，即使大宋在最發達時期，也未將其吞併，但蒙軍卻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將其侵佔，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趙睿嘆道：「蒙軍之強，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多做一手準備，未來就能多出一分活著的希望，相對仕途發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沒有再進行過多的解釋，起身朝後院走去。
老管家一輩子都活在趙家小院里，以他的目光根本看不透這些，趙睿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其說服，好在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他這個少爺，他要是想怎麼做，老管家也只能無條件的服從。
只是，這個問題好解決，但重疊空間的問題可就難了。
不是生命，不是健康，不是金錢，那想要通過重疊空間前往二十一世紀，到底需要自己付出什麼代價呢？
這一整天，趙睿都在祠堂里進行各種實驗。
但凡能想到的法子他幾乎使了個遍，可仍未能成功穿過那一層無形的屏障。
趙睿都無語了。
望著近在眼前的二十一世紀的場景，少年的臉，很是憂鬱，「到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可以過去呢？」
此時天陽已降落，眼見天色暗了下來，趙睿深深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出了祠堂，朝前院走去，準備吃晚飯。
可剛剛走到前院，就見老管家拎著一個食盒與宋風義一塊推門走了進來。
趙睿頓時高興起來，「風義兄，你想通了？」
宋風義嘆道：「我回去之後仔細盤算了一番，覺得你說的很對，大宋很有可能在這兩年被蒙軍吞併，既然如此，倒不如提前遠去，或許能重拾新的生活也說不定。不過……」
他定定的看著趙睿，神色鄭重道：「中正兄，咱們事先說好，我可以替你做事，但你絕不能因此綁著我，如果兩年後大宋形式見好，你需許我自由身，我到時歸來，你絕不能攔著我！」
「一定一定！」
趙睿開懷大笑，對老管家說：「再去買些酒菜，今日我要與風義兄不醉不歸！」
老管家本能的皺了下眉頭，他很不希望自己少爺與眼前這個名聲臭大街的宋風義攪在一起，但自家少爺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將食盒放在客廳，又出去買酒菜了。
「風義兄，請！」
趙睿伸手虛指，帶著宋風義進了客廳。
雙方落座，趙睿主動給宋風義倒了一杯清酒，「風義兄，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雖然他僅僅見了宋風義一面，但覺得此人是個信守承諾的坦蕩君子，至少，他沒從管家嘴裡聽到關於宋風義欠過誰家帳的事情，可見，這幾年，宋風義雖然名聲不佳，但骨子裡其實仍保持著讀書人的骨氣，寧可餓死也不會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兒。
這樣的人，無疑是值得信任的。
讓他替自己做事，趙睿覺得很心安。
宋風義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與其碰杯，一干而盡，說道：「中正兄，從此刻開始，宋某就將自己的未來交於你手上了，希望真如你所說，你我二人都能光宗耀祖，從此翻身，過上好日子……「
「你放心，別的不敢說，但我敢保證，只要有我一口湯喝，就絕不會讓你餓著肚子！」
「那宋某一切就聽從中正兄吩咐了……」
二人你來我往，喝的好不熱鬧。
期間，宋風義又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說這張地圖是他父親當年販賣私鹽時根據行進路線畫出來的，從南宋境內到大理境內再到交趾境內，很是詳細。
二人根據地圖，進行了深刻的探討，各抒己見，仔細算計，最終決定，先去邕州左江道的永平寨去查探情況，如果可以，就從此地進行發展了。
永平寨位於漢地邊境，與交趾祿平縣、高祿縣、亭立縣和平遼縣接壤，以儂人（壯、瑤等多個少數民族）為主體，當今朝廷對此地控制力很弱，有很大的操作性。
並且，根據古中國歷史記載，此地元軍佔領后，掌控力也極其脆弱，當地的人們還是像曾經一樣，以族為居。
因此，這個地方是絕佳的選擇。
談妥了事情，二人開懷暢飲，只覺美好的未來在等著自己。
只是，守在一旁的老管家，時不時用幽怨的眼神瞧一下宋風義，覺得此人真是壞人，還不到一天功夫就把自家少爺給帶壞了。
這一場酒宴，足足進行了幾個時辰才堪堪停止。
嘴上一直很痛快，實則內心很憂鬱的宋風義毫無意外的喝醉了，被老管家送往了客房休息。
趙睿也喝的暈頭轉向，老管家本來想扶他去平時睡覺的房間休息的，哪知趙睿不樂意，非要去祠堂，老管家沒得法子，只得聽之任之。
或許地上的那塊毯子對趙睿來說，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趙睿將祠堂的木門關上后，往地毯上一躺，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的很實，一覺到天亮，還是被尿憋醒的。
甚至連眼都沒睜，趙睿迷迷瞪瞪的就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他正要解開褲子，準備在院子里放水，卻突然身體一緊，猛的睜開了雙眼，滿目的不能置信！
他竟然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不會吧……」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雙手快速揉了揉雙眼，朝四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雜草，破舊的自行車，白色的垃圾袋，粗大的水泥柱子……
這一切不要太熟悉！
正是他在二十一世紀，居住的貨箱前面的環境！
他竟然穿過了那一層屏障，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趙睿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一臉懵逼，「什麼情況？我怎麼過來的？」
他猛然回頭看去。
瞳孔瞬間縮成了一個小點！
祠堂不見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生了銹的破舊貨箱！
就是他平時用來居住的那個貨箱！
甚至連裡面也與平時沒什麼區別，除了生鏽的格蘭，就是攤在箱底的那塊地毯，根本看不到任何關於祠堂的東西！
「這也太離譜了吧……」
趙睿不能相信的看了眼身上，卻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又變成了破舊的汗衫以及一個到達膝蓋的短褲，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自己腳上穿著的是前些天從垃圾箱里撿回來的一雙黑色拖鞋。
可昨天他在大宋那邊，腳上蹬的還是一雙麻布長靴呢。
這一切，實在太夢幻了！
任誰都無法相信！
趙睿甚至都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在做夢，在夢中穿越到了大宋，而並不是真的穿越到了大宋。
如此一想，他覺得很有可能，連忙跑回貨箱，準備查探一下。
可不曾想，就在他準備再次跑出來的時候，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再也邁不出門口。
趙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並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穿越了！
這個重疊空間真的存在！
而後，他推開右門，果然看到了祠堂外面的院子，與他昨天早上醒來，推開門后，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我終於明白了！」
趙睿突然放聲大笑，眼中掩不住的興奮。
雖然他白白浪費了一次進出重疊空間的機會，但通過這一次毫無徵兆的跨出，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進出重疊空間所需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