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二章[09.03]
「今早你不是偷看我偷看的很過癮么?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讓你親眼瞧瞧。還有就是我想看看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變化了多少。」
「那我多謝仲三公子抬愛,我沒胖沒瘦,吃得好睡得好。」五丫無賴地回答,只覺得仲伯陽太過無聊。
仲伯陽搖了搖頭,回道:「高了一些,更倔了一些,比那毛驢還倔。」說完自己大笑起來。
「若是仲三公子覺得無聊,那便隨便找府里的丫鬟婆子好好說說話,省得沒事來調侃我,小女子受不起,恕不奉陪。」說完五丫轉身離開。
仲伯陽笑著看著她,大聲道:「翠竹,把姚家五小姐好生送回去,她不認路!」
五丫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仲伯陽一眼,走得更快了些。
回去的路上,姚太太心情很好的樣子,臉上掩不住的笑意,看來巴結的比較成功,與那些太太熟悉了一些。五丫相信姚太太想打入京城貴婦圈的執著,也許她一直就認為自己是那個圈子的人。
五丫靠在軟墊上,眼神放空,想到仲伯陽,就不自覺的臉紅耳朵熱,感覺很是奇怪,仲伯陽的舉動更是奇怪。
「對了,今個兒見到仲家三小姐都說了什麼?」姚太太問道,很是關心,從五丫和仲家小姐這下手拉進兩家的距離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五丫猛地一怔,然後道:「還好,仲小姐人不錯,就是有點奇怪。」女的都變成男的了,能不奇怪么。
姚太太點了點頭,「每個人難免不同,有奇怪的地方是應該的,何況那是仲家小姐嬌生慣養,從小叫人捧著,難免有些小脾氣什麼的,你多忍忍便好了,怎麼著面上也要過得去,最好是能與她交好。」姚太太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交好才是目的。
五丫點了點頭,「我知道,母親。」
「這仲家的地位越來越高,有些人想巴結還沒有機會,有機會就一定要把握好,現在也不需要什麼站不站位的問題,我們要把朝堂外的事情做好,關係處理好,你父親在朝堂上才能更好。」姚太太嘟囔著,一副賢內助的模樣。
「母親放心好了,女兒明白。」
整個一個夏季,五丫都處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怕熱的只能躲在屋裡,穿著薄衫,寫寫字,綉繡花,一晃眼,整個夏季就過去了,滿地盛開的花都變成了即將播種草,天氣也跟著涼爽起來時不時有清風,倒是愜意。
雖然不出門,但是五丫卻聽說了許多關於仲伯陽的事兒,比如英年喪妻,喪妻不過四個月便要再娶,有人說這是正常不過的想法,難不成為了死去的妻子當一輩子鰥夫?有人說仲家太沒有人情味,人心薄涼,舊人剛去,就想著換新人了。說法眾多紛紜,卻沒人能阻止仲伯陽再娶,就算是以前的親家也沒理由讓人一直當鰥夫吧。
只是這親事沒那麼順利,仲家內部複雜,前一個媳婦兒就有可能是被斗死的,沒有點自信,誰敢嫁進去,再者就是仲伯陽毀容的傳言,哪個女子不想嫁給英俊的夫君,又有誰想過著每天看著毀容的臉那樣的生活,所以想聯姻的大戶還真是少,小戶仲家又瞧不上,一來二去親事就放下了。
這其中最急的恐怕就是仲夫人的。
「伯陽,你那臉明明是好的,何必要弄出這樣的傳言呢?」仲夫人埋怨道,她對小兒子的這種做法十分不理解,卻又管不了,兒大不由娘。
仲伯陽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緩慢的品著茶,過了半晌才道:「母親也不想讓我娶只瞧得上咱們家地位的人吧。何況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說到這裡,仲伯陽微微一笑。
一聽兒子心裡有數了,仲太夫人趕緊問道:「是哪家的小姐?為娘現在就幫去說,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讓我在這裡干著急!」
「是姚家的五小姐,姚善宜。」仲伯陽道,等了這麼久也該行動了,做了這麼多鋪墊得把那倔得像驢的丫頭娶進門才是。
仲夫人想了半天,努力回憶姚善宜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道:「是姚大人的女兒吧?四個月前見過,生得又不出眾,現在我連她的樣子都記不清了,伯陽你是怎麼知道她的?」
「見過幾次,只覺得那丫頭合適,無論是秉性還是品格都是出挑的,對了母親,她是庶出,只不過記在了正房名下。」仲伯陽已經對這件事有信心了,所以必須先把五丫的出身講明,免得以後成為導火索。
「庶出?那就更不行了,庶出怎麼配的上你,別說咱們家是數一數二的,就是你也是上好的,怎麼瞧上了庶出的自降身價?」仲夫人十分不滿意這個身份。
仲伯陽攤了攤手,樣子微微有些無賴,「可是母親你找找現在京城的大戶人家誰願意把女兒嫁給我?」
「不過一些傳聞罷了,你若不跟著瞎鬧那傳聞也就過去了,誰會在意呢?還不是你鬧得,毀容傳得沸沸揚揚。」一提這事兒,仲夫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母親兒子這樣跟您說吧,兒子從小到大向來沒有肆意做過什麼事情,都是在心裡反覆考慮很多遍才能下了決心,這姚善宜雖說是庶出,但卻不比那些大戶的嫡出差,禮數您是見過的,那丫頭頭腦也是聰明的,為人知進退,又頂著嫡出的名號,娶妻這事不娶高,而是娶賢。何況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若是嬌生慣養沒什麼心機的大小姐嫁進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仲伯陽認真起來,每一句都是自己仔細分析過的。
「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了?什麼結果一樣,咱們家可是許多人都高攀不起的。」仲夫人反駁道。
仲伯陽搖了搖頭,正了正臉色,很嚴肅的道:「母親,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母子雙亡那麼簡單么?就算女人生孩子是到閻羅殿走一遭,那母子留一個也不是不能的吧?難不成侯府就只能請那般廢物的大夫和產婆?」
仲伯陽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仲夫人也聽得很清楚,自己心裡更是清楚,世上哪會有那麼單純的事情,可是這件事自己身為主母也沒法追究,那時小兒媳鬧得厲害,生怕是誰要害了她,自己還為這事斥過幾句,沒想到她擔心倒是沒有錯的,可這一屍兩命的事兒根本沒法查,當主母不是良心活兒,是自私活兒,得全心全意為這個侯府考慮,要是真查的一清二楚不就代表侯府後院有惡毒婦人了么?那侯府的名聲怎麼辦?怪只能怪那孩子命不好,又不懂得自保。
見仲夫人不說話,仲伯陽的自信又多了幾分,「說完後院再說說朝堂。朝堂的情況母親想必不太清楚,那姚大人的官位雖不是坐的很高,但姚府的建立的人脈在朝堂上不得不說是很牢靠的。先是親家,定西侯府,和有些沒落的外家程國公府,再是當今的探花郎,姚大人的兒子姚善禮,他可是皇上重用的人才之一,而姚善禮娶得可是新科同榜的狀元佟呈軒的嫡親姐,他們可是綁在一起的,也是這次革新的主力軍,更是皇上文官里的左膀右臂,要知道這些年來咱們家在武官里一直很有地位,可是那些文縐縐的老夫子可是不願買咱們的仗,何況軍功再大不能功高蓋主,早晚咱們家是要交出一部分兵權的,若是不與這些善諫的文官交好,以後咱們仲家該如何自處?就憑那些功勞么?功勞都是皇上給的,他能給也能收,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受人左右的皇帝了。」
仲伯陽的眼睛一閃一閃,仲夫人聽得也認真,並覺得十分有道理,這樣的話自己的丈夫越北侯也曾說過,可是庶出,她這心裡實在是過不去。
「可是」仲夫人還是猶豫著,「你瞧瞧你大嫂和二嫂都是嫡出的世家小姐,到你這兒也不能是庶出不是?還有你祖母,那樣挑剔的人肯定不會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我娶得是繼室,要真讓嫡出小姐進門,估計人家還會覺得委屈,祖母那裡時間一久自己就想通了,何況祖母的心思全在大哥身上。」仲伯陽趁熱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