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叮咚」
在安靜的夜裡，這門鈴聲顯得有些突兀，眼前的門被開啟一道縫，看清了按門鈴的人，最後把門大開，接過那人手中的東西。
「怎麼送來的這麼慢，我都快餓死了。」
接過外賣小哥手中的外賣，曹瑩瑩表示不滿，晚上八點下的單，現在都快九點了才送來，她的胃早已經唱起了空城計。
「小姐，你們這層樓電梯壞了，要不是現在外面下雨，想著讓你一個小姑娘下樓不好，我還好心的跑著給你送上來的嘞，要是平常，誰還願意爬這六層的樓梯。」
送外賣的小哥操著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話，可能是剛入行不久，聽見有人當面抱怨，也就忍不住的為自己反駁了幾句。
曹瑩瑩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也覺得自己剛剛語氣有些不好，畢竟送外賣的還好心的給你送上了樓，自己卻還這種態度。
「對不起啊。」
曹瑩瑩對著快速跑下樓的外賣小哥的背影小聲的說了聲抱歉。
「這大晚上的是誰啊？」
楊芷欣的聲音從卧房裡傳出。
「沒，沒誰，你不是要睡覺了嗎，趕緊睡吧。」
曹瑩瑩有些心虛，前幾天還說為了減肥大計，堅決不吃晚飯，現在才過了幾天就忍耐不住了，若是被楊芷欣知道了，豈不是又要給她嘲笑自己的機會？
「曹瑩瑩」
這聲河東獅吼，讓她意識到事情已經敗露。
「呵呵，欣欣，你要不要一起來吃點。」
心虛的轉過頭，心虛的看著楊芷欣，心虛的邀請她一起來共赴美食的誘惑。
兩人好友這麼多年，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要幹什麼，剛才她這麼遮遮掩掩的語氣，楊芷欣就知道事情才沒有她說的這麼簡單。
「你竟然敢背著我吃宵夜，」話鋒一轉，「你都買了什麼吃的？」
曹瑩瑩都已經做好被炮轟的準備，突然的翻轉，讓她有點蒙圈。
「你怎麼點了這麼多吃的，作為你的閨蜜，怎麼忍心看你自甘墮落，所以就由我這個好心人來幫你分擔吧。」
將袋子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的向美食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嗝，好飽啊。」
塞下最後一口，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飽嗝。
「你幹嘛去？不會是想丟給我一個人收拾吧。」
不敢相信楊芷欣竟然吃完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獨留自己一個人收拾這滿桌的髒亂。
「親愛的，你不是說要減肥嗎，我這是在給你運動的機會，不要太感謝我。」
留下一個讓曹瑩瑩恨的牙痒痒的背影瀟洒回房。
昏暗的房間里沒有開燈，月光灑進沒有被窗帘遮擋的屋內，影影綽綽的只能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地上也胡亂的扔著些酒瓶，空氣里還瀰漫著一股煙草味。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砰——」憤怒的將手機砸在地上，「楊芷欣，你竟然做的這麼絕，既然你不仁，那也就別怪我不義了。」
黑暗是隱藏情緒的最好屏障。
「喲，這不是我們的楊導遊嗎，幾天不見，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楊芷欣剛走進公司，就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聽到了最討厭的聲音。
「你養的也很不錯。」上下瞟了瞟她的身材，「起碼你能夠對得起自己的伙食。」
閆惠瓔臉上的表情一陣紅一陣白，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高經理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一臉你死定了的表情，還趾高氣昂的走過去。
楊芷欣看著她一臉的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她在幸災樂禍些什麼。
辦公桌后的人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頭髮向後梳理的一絲不苟，眉宇間也有著常年因皺眉形成的皺痕，聽見敲門聲，頭也不抬的說了聲「請進」。
「高經理，你找我？」
「坐」簽下最後一份文件，「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我這裡有份業務，需要你去跑一趟。」
高德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豪利？」
「這個集團想必我不介紹你也知道，這次他們公司打算組織員工一次旅遊，舉行了一次招標，有幾家旅行社進行投標，你經驗足，我們公司打算讓你來做這次項目的策劃，把這件事交由你負責。」
高德簡單明了的說了一下這次招標的大概方向還有舉辦方的旅遊意向。
「怎麼，被訓話了？也是，這麼多天不來上班，經理不把你開除，都已經算是大德了。」
楊芷欣走出辦公室，剛關上門，背後就響起了一個陰魂不散的聲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任誰被這樣總是無厘頭的糾纏都不能維持表面的笑意。
「我說，閆惠瓔小姐，你是太空閑沒事做，所以總是有事沒事的來煩我，要不我和經理去說說，給你分配點任務？還是說……」走近了一點，聲音也略微的放輕，「還是說你暗戀我，想引起我的注意。」站直身子，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周圍路過的人聽清楚，「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對女人沒那方面的興趣。」
起初閆惠瓔還沒明白楊芷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等周圍同事走過都用異樣眼神看著自己，還交頭接耳幾句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想起來要反駁的時候，早沒了楊芷欣的人。
楊芷欣回到座位上，先冥想了下，然後去查找了一些最近天氣適合出遊的國家，還找了找較為受歡迎，而且風評也很好的景點，最後才開始按照提供的要求進行這次的策劃。
說是策劃，其實也只是為豪利公司專門私人訂製一條線路，不管是住宿問題，還是娛樂遊玩，經濟費用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
熬了幾個夜，扔了一簍的廢紙，終於制定出了滿意的線路。
「經理，這是我做的方案，你看一下。」
楊芷欣把做好的策劃送到高德辦公室，進去的時候閆惠瓔也在裡面。
「嗯，先坐，我都先看一下。」
閆惠瓔以為經理把這個項目只交給了自己一個人做，原本還想著這次終於可以在楊芷欣的面前好好嘲諷她一番，卻沒想到她一回公司，經理就交給她這麼重要的任務。
即使心裡再如何的怨懟，面上還是一副與同事和諧相處的樣子。
「欣欣，聽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現在怎麼樣了？」
真是人前人後兩張臉。對於這種情況，楊芷欣已經習以為常，既然對方要演戲，自己又有那個空餘時間，那就陪她一起玩玩。
「謝謝關心，已經好了。」
不想多說，就敷衍的回了一句。
「像欣欣你這樣剛出院就迫不及待回公司上班的可是少見了，不要因為豪利集團的項目又把自己身體累垮了，這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關心之情顯而易見，但話里的冷嘲熱諷也是顯而易見。
「我怎麼不知道你開始這麼關心起我的身體了，不要總是做一些或是說一些讓人容易誤會的話，我可不想讓別人胡亂猜想。」
對於噁心的人就要說一些噁心的話，才能把人給噁心到無法反駁。
閆惠瓔表面的和諧再維持不住，她恨不得楊芷欣不要出現在自己眼前，怎麼可能還會有這樣令人嘔吐的想法。
「你們做的這兩份策劃，我都看了，還不錯。」
高德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在他看來只要能為公司做公司，都是不錯的員工。
「但只能選擇一位代表我們公司去豪利集團進行投標，所以……」
突然地停頓著實把人的心都懸起來了，閆惠瓔緊張的雙眼緊盯著高德，雙手也不自覺的捏緊。別看楊芷欣一臉的淡然，無所謂，但沒人知道她內心的急迫和緊張，雙眼也緊盯著他的嘴，都期待著從他嘴裡聽到那個名字。
高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在他看來兩人都很不錯，所以在做決定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
「經理，董事長來了。」
思量好久，就在決定最後派誰負責這件事的時候，被通知上面來人了，不得不先出去接待。
「董事長」
高德拿著那兩份策劃案來到董事長的辦公室。
「豪利集團的投標進行的怎麼樣？」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多歲，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看人時，一雙眼睛閃爍著商人專有的精明。
「暫時有兩個人選，我看了她們做的方案都還不錯，董事長您看一下。」
高德將兩份方案打開放在白建國的面前。
「你覺得兩個誰的方案更好些？」
白建國將兩份都仔細的看了看，看完後放在一邊，詢問高德的看法，相信他心裡其實有人選。
「我覺得這份策劃要更好些，」高德指著閆惠瓔做的那份合同說出自己的看法，「雖然她在費用上面要花費的更多，但她在線路還有景點上都要比楊芷欣做的那份更好，受歡迎程度也是最高，遊覽遊客也是最多的，看上去也是更符合豪利集團的招標要求。」
白建國靜靜地聽完他的分析，中途也沒有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