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血契有異
水雲宮失火,這麼迅猛的火勢驚動後宮是早晚的事,來來往往救火的人來來去去動靜自是不小。其後,整個後宮的人都被驚動了,連帶著宿在某個妃子宮裡的皇帝也知曉了。
當皇帝與一眾妃子趕到水雲宮,見到的是整個水雲宮倒塌的場景,水雲宮就在眾人面前塌成了一個火堆。
「悅皇妃呢,她在哪?」皇帝扒開救火的人群向他們問話。
其中有人回話:「皇上,宮殿火勢太大,我們沒找到皇妃娘娘。」
破曉時分,水雲宮的火勢才完全熄了下去。皇帝還未離去,他沒走,後宮的妃嬪們眼看著都快站不住了也不敢離開。
皇后倒是走到了皇帝身側,對他道:「皇上,您都站了一夜了,就先去休息會兒罷。昨夜這裡火勢這麼大,我們須得跟幽月的使者說明一下情況。」
皇后的說法皇帝也是認同的,他國來使住在宮中,宮中出了事故確實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他於是對皇後點了下頭,說:「皇后說的對,你們也都站了一夜了,都回自己宮裡去罷。」說完皇帝就轉身離開了水雲宮。
「恭送皇上。」一群妃子在身後給皇帝行禮,在皇帝面前個個都一副悲痛模樣,現在卻神情各異。而現在的皇后,嘴角無意識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皇帝寢宮漓清宮
離開水雲宮后,皇帝處理完朝事就回了自己寢宮休息。因著昨夜沒能睡覺的緣故,這一覺就睡到了午後。
「劉勝」一醒來皇帝就朝殿外喊了一聲,很快總管太監就領了宮人進殿來伺候他起床。
「水雲宮那邊如何了?」讓人伺候著更衣時皇帝再次開口,這話是對劉勝說的。
「回皇上,方才壓在廢墟下的屍體已經被全部翻出來了,一共,十八具屍體。」說到這裡劉勝先確認了一下皇帝的神情,確定皇帝神色無異后才接著說了下去,「十八具屍體,與水雲宮的全部人數正好對上,屍體已全數被燒焦無法辨識面容,不過在原本是悅皇妃寢殿的區域內找出的一具女屍應該就是悅皇妃。」
聽完劉勝的話,皇帝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哀傷的神色,只是說:「竟然這麼輕易就死了,真是可惜了。」語氣中聽著似乎很是遺憾,確實遺憾,悅皇妃一死,他又得重新找個女人來代替秦妃。這人選可不太好找,真是讓人費神。
皇妃身死,這在宮中不是一件小事,自然,皇妃的喪禮也不能隨便敷衍。找出水雲宮的屍體后,宮中便著手準備了皇妃的喪禮,一切都按照應有的禮節來。
而對於水雲宮失火之事,無人質疑,也就只當是天災人禍罷了。只是對於此次因為水雲宮失火而死了人這事,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皇后寢宮鳳合殿
「真是晦氣,這個悅皇妃,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種時候死了。」一道滿含怒氣的女聲在殿內響起,從她的語氣中很明顯能感覺到她的不滿。
「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死確實晦氣,不過她死都死了,沫兒也別生氣了,她的喪禮很快就結束,到時我們就將宮中全部換成紅綢緞。」開口接話的人是這寢殿的主人漓光皇后,她口中的沫兒便是漓光輕沫。
其實比起漓光輕沫的不滿,皇后倒是很高興。悅皇妃這女人本就是個隱患,而且她還懷了龍種,若是讓她生下孩子恐怕她會比往日的秦妃更難對付,所以現在悅妃死了,對她來說可是件好事。不過這種想法,她自然是不會跟漓光輕沫說的。
皇后的話並沒有消去漓光輕沫的不滿,反而讓她的言語更為激憤,「母后,我怎能不生氣,分明再過些時日我就要出發去幽月成親了,這悅皇妃偏偏在女兒的婚禮前死了真是可惡至極。等女兒的婚事一過,女兒定要讓她連死都不能安寧。」漓光輕沫說的狠毒,敢讓她動氣的人,就是死了她也不讓對方好過。
兩國聯姻非同小可,就算宮中辦過喪禮,婚期也並未受到影響。到了原定的送嫁日期,漓光的送親隊伍連同幽月來使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漓光。
花江以南
東南
討伐荒族的戰事全部結束后,幽月安然又來到了東南王宮。經過這次戰爭,他已經拿下了整個花江之地,然而經過這麼多城池,始終只有這個地方最讓他喜歡,這應該,就是愛屋及烏了。
現在,這裡的王宮還在修繕當中,不過修繕后的最終模樣,早已在他的腦中浮現過無數次。等這裡修好,他會帶上他心之所系的那人前來,然後,將這大好河山送至她的手中,這是他的聘禮。
「王爺。」夜無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過身,幽月安然才開口問:「何事?」
夜無新:「漓光的送親隊伍已經出發離開了漓光五日,我們也該啟程了。」
「本王知道了,無新,吩咐下去,整頓大軍,明日便啟程回以幽。」聽了夜無新說的話幽月安然於是這麼吩咐他,至於他會知道漓光的送親隊伍何時出發並不是他對那漓光公主有多感興趣,只是前些日子他接到了皇帝派人傳來的口諭。
知曉這邊戰事基本結束,又恰逢幽月與漓光兩國聯姻,皇帝便讓幽月安然加入到幽月來使的迎親隊伍中去。並不是什麼需要拒絕的事情,所以幽月安然就答應了。
雖然送親隊伍已經從漓光出發五日,不過他們這邊啟程之時腳程快些的話也能準時在約定的時間在幽月的邊境之城花臨城遇上對方的。
幽月以幽冥王府
冥王爺婚期將至,整個王府都洋溢著一片喜慶之氣。王府上下似乎都在期待婚期之日的到來。不過,作為當事人的冥王爺卻沒有融進這一片喜氣中。
見與自己對弈之人又走神,幽月千祁只好出言提醒他,「千冥,到你了。」
「啊?哦。」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幽月千冥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應了對方的話,他便準備將手中的棋子落到棋盤上,卻發覺自己因走神早已不記得棋局的走向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落下棋子,幽月千冥歉然看向對方,道:「皇兄,抱歉。」說罷他將手裡的棋子放到了棋碗里,棋路都忘了,這棋局也無法繼續了。
倒不介意幽月千冥的走神,幽月千祁只是有些擔憂地對他說:「千冥,你的狀態很不好。」這陣子,幽月千冥總是這樣魂不守舍的,要說原因,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自己狀態不好,這幽月千冥自是清楚,這些時日他心中儘是憂慮,入夜也一直無法安睡。而面對一臉擔憂看著自己的幽月千祁,他卻只說:「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的愁緒都寫在臉上了,千冥,現在漓光公主已經在和親的路上了,你得打起精神來,後面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做。」說著這番話的幽月千祁看著自己的皇弟的神色中擔憂不減。
「我知道,可我放不下。」幽月千冥情緒低落地說,說到這裡,他的神情更是憂愁,其中擔心更甚,他抬起左手,寬袖滑落一些鮮紅的血色印記出現在視線里,他接著說:「擁有血契的雙方在對方瀕死的時候另一方是能夠感知到的,前些時日,這契約有了反應。我知道,雲月出事了,難怪她一直沒有給我回信。我不知道她如今人在哪裡,不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到她。」
忽然,幽月千冥一下子站起身來對幽月千祁說:「皇兄,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想去找她。」一想到雲月遇到了危險,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去到她的身邊。
「不行,你不能去。」幽月千祁及時將幽月千冥喊住,現在是關鍵時期,幽月千冥是萬萬不能離開的,幽月千祁再次將事情的利弊列出來,「千冥,你的婚事很關鍵,這個時候你這裡不能出任何岔子,要是我們在這次的事情上輸給了皇叔,那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他手裡。」
上次幽月千冥要走幽月千祁也是這番說辭,他還記得那天的幽月千冥發現自己手上的血契有異后整個人很是激動,別人說什麼都不聽只一心要去找雲月。他好不容易,才將幽月千冥攔了下來。
同樣的說辭,讓幽月千冥的雙足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無法動彈。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就算贏不過幽月安然又如何?大不了他以後就帶著他的夫人隱姓埋名的活下去就好了。可是,幽月千祁幫了他太多,他不能忘恩負義,他也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丟下所有事情不管。
想走卻走不了,幽月千冥無力地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上掩不住憂愁,心中更是百轉千回。不知道雲月現在如何了,在她出事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她可會怪他?
漓光
東宮
東宮太子的寢殿里,離默將剛收到的消息彙報給漓光璟墨:「殿下,下屬傳來消息,公主的送親隊伍就快抵達花臨城了。」
「嗯,一切照計劃進行即可。」漓光璟墨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離默:「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