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非人非鬼

「雲離，你找我有事？」看著進殿的雲離，雲月先開口問他。

「雲月，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雲離反問。

「解釋，解釋什麼，我有什麼好解釋的？」雲月也跟著反問，她現在又能說什麼，說了又能怎樣呢。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一切反正都沒有深究的必要了吧？

雲月隱瞞了這麼多事還問他要解毒什麼？雲離有些生氣地說：「既然你說沒什麼好解釋的，那我換個說法，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樣可以吧？」

「你問吧。」雲月回答的乾脆，現在，好像也是該坦白的時候了，雖然已經沒了必要。但既然雲離想知道，告訴他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想要問的問題已經排列在腦海中，雲離開始提問：「雲月，你說，是不是一開始，你就一直瞞著我們在謀划著復國的事了？」

「是。」雲月回答，她從一開始就安排南宮洐秘密養兵，為的就是現在。西臨是南宮洐在尋找養兵之地時偶然發現的，地勢隱蔽的西臨便成為了他們的養兵之地。這幾年裡，他們在西臨養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馬，而雲離見到的那些，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雲離：「那個南宮大人南宮洐，在幽月國你曾被人劫走，在麗州擄走你的人以及在主子帶你回去的途中襲擊我們的人，他是不是都在其中？」

「是。」雲月不閃不避地承認了，這本就是事實。

僅僅兩個問題，雲離就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已經夠了，想知道的答案已經確認。之前在看到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士兵所穿的鎧甲，雲離就記起當初他們將滿身鮮血的雲月從戰場帶回來的時候她身邊那些死去的士兵穿著的鎧甲就是那個樣子，而那些死去的士兵，是圖族的士兵。

看見南宮洐的身手時，雲離發現他的身手與之前同他們交手數次的神秘人極其相似，那時，他就已經開始懷疑。看見雲月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基本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現在，已經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想都是正確的，雲月確實有事一直瞞著他們。

許是雲月故意授意，最近雲離跟清垣打聽事情時，他總會選擇性地透露一些。從清垣那裡，他得知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東南的王宮，也就是圖族前朝的王宮。

可是據他所知，東南，甚至整個花江之地，現在都被幽月安然打下了，為什麼雲月能這麼順利地進入這皇宮？有此疑問，雲離又問了雲月一個問題。

「雲月，據我所知，現在整個花江之地都已經成了七王爺的囊中之物，為何你可以暢通無阻地來到這王宮，難道。」說到這裡，雲離眼中浮過明顯的失望，他接著問了下去，「難道，你與七王爺之間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嗎？」

聽到雲離的這個問題，雲月同樣覺得失望，雲離竟然懷疑她和幽月安然有什麼。也是，她搖身一變就成了圖族女皇，他懷疑她也是正常的，只是，被懷疑，她還是覺得失落。

收斂住自己的情緒，雲月平靜地反問雲離：「你覺得我跟幽月安然有什麼？」

「我。」雲離也答不上來，最後只是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跟他有什麼。」雲月說，提到幽月安然，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她隨後說：「我趁著幽月安然與漓光幽月兩方人馬交鋒的時候秘密控制住了他在花江的所有勢力然後取而代之。不僅如此，我還殺了漓光皇帝和漓光的所有文武官員。」雲月沒有說的是，漓光璟墨那些孩子的死，都是她做的，殺害她的孩子的仇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取代了七王爺的所有勢力，殺了漓光皇帝和文武官員，這怎麼可能？」雲離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完全用震驚來形容了。就算雲月如今是一國女皇，但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拿下整個花江之地還亂了整個漓光，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勢力？

「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的話你就回去吧。」雲離還沒震驚完雲月就先下了逐客令。

雖然聽見雲月這麼說了，雲離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繼續開口：「雲月，你一直都不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主子，難道，他對你的感情只能得到你的隱瞞欺騙嗎？」他不明白，既然雲月瞞了他們這麼多事，那她對主子，究竟有幾分真心？

「你說欺騙，究竟是我騙他還是他幽月千冥騙我？」雲月反問，接著她說：說是為我考慮讓我離開以幽結果只是因為他想要與漓光公主聯姻而已。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我的丈夫，在我被困在大火中的時候他在做什麼？他在準備與別人的婚禮。我是隱瞞了他在秘密計劃復國，但我也有想過等一切塵埃落定就跟他坦白的，我對他的感情一直都是真的。可是，他不愛我，他要娶別人。」說到這裡的雲月有些崩潰。

其實雲離說完前面的話就後悔了，聽完雲月的控訴他又有些自責，他可以怪雲月對他們有所隱瞞，但不該懷疑她對主子的感情，畢竟他們之間的種種，他都看在眼裡，他只得說：「雲月，主子不可能不愛你，他對你的感情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至於聯姻的事，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我倒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可他要娶別人是事實，雖然被人囚禁，但是雲離你聽說了吧，漓光公主確實被送往幽月聯姻了。」雖然，漓光輕沫死在了半路。

「可是，這婚事不是沒成嗎？漓光公主都死了。」雲離不自覺就成了替幽月千冥解釋的人。

「若是她沒死呢，這婚事就成了吧。」雲月諷刺地說，自己的孩子死在了大火中，自己的丈夫選擇了背叛，她已經累了。

「這。」雲離接不上話了，要是漓光公主沒死，說不定主子真的會娶吧？他也不確定。

「我累了，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不想再多說，雲月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這回雲離沒有再繼續留下，而是順著雲月的意思離開了，不僅雲月需要靜靜，他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噗。」在殿門合上的下一刻，雲月控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都說了你現在需要平定心緒，這樣身體才不至於順壞的太厲害。」落兒及時出現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雲月。

「沒什麼，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價。」雲月無所謂地說，她與小沐其實本該死在水雲宮的那場大火中的，落兒在最後關頭救了他們。可是，雲月不比小沐，她在那場大火中流產了性命垂危，落兒用去了自身一半的力量才將她救了回來。

因此，雲月現在也可以使用與落兒相同的力量，但落兒是鬼，她是人，擁有了這樣不尋常力量的她其實已經非人非鬼了。每使用一次力量，都是以消耗她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可她想要親手殺了那些給她帶來傷害的人，如今殺了那麼多人的她身體已經很虛弱，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但是，她不後悔。

「澤月，你別再殺人了，要是你在血契禁制徹底解除之前死了就回不去你原來的世界了。所以，剩下的幽月安然跟漓光璟墨就交給我幫你去殺好不好，只要你開口，我就可以幫你殺了他們，啊。」落兒說著話忽然就身體不穩，連帶著雲月也被拉著一起摔倒了地上。

「落兒，你怎麼了？」雲月有些擔心，落兒狀況忽然很不對勁，她看著好像很痛苦。

落兒想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意識也漸漸模糊。然後，她剛才說的話，剛才的那一段記憶也開始模糊。她怎麼忘了，禁制是無法違反的，就算她想告訴雲月只有雲月開口讓她去幫她殺了幽月安然她才殺的死他也沒用。在雲月還來不及做決定的時候她與雲月方才的記憶都會全部被消去，她，幫不了雲月。

睜開眼睛，落兒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雲月，她此刻正用一種特別稀奇的眼神盯著自己。

「你幹嘛這麼看我？」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落兒從床上跳起來站到一邊。

「嗯。」雲月做思考狀，然後回答說：「我就是覺得挺新鮮的，沒想到鬼也會暈倒，不過剛才也是奇怪，不是你在扶著我嗎，怎麼自己反倒暈過去了？」

「我也不知道。」落兒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稀里糊塗地就暈過去了。

這下雲月感覺更稀奇，「原來也有落兒你不知道的事。」

「喂，鬼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好嗎？」落兒很是不滿，而且她也覺得有些奇怪，她好像，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事。

「我以為你無所不知來著。」雲月很實在的說，她就是這麼以為的。

落兒反駁：「謝謝你的抬舉，我沒這麼厲害，真要這麼說的話，你這一身鬼氣的人才應該要厲害吧，都非人非鬼的級別了。」

「你這是在抬舉我嗎？」雲月問，雖然她覺得落兒的話聽著更像是挖苦。

落兒：「你可以理解成是，也可以理解成不是。」

雲月：「……」落兒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