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先手(上)

最近，都是令同治開心的事，鐵路提前竣工，戶部的賬頭上近十幾年來頭一次有了較大的盈餘，而據宮中的太醫稟報，皇后也有了喜，慈安得知后自是滿心歡喜，因為大清朝總算有后了，最好是個阿哥，那這個孩子就是嫡長子了，如果能繼承大統的話，那他就是大清朝立國以來的首個嫡長子繼承皇位，當然這些也都是慈安美好的願望，這消息傳到慈禧耳朵里就不算什麼好消息了，如果皇后成功誕下一子，那慈禧可就變成太皇太后了，重握大權將成為永遠的夢想了，慈禧眼下真想把皇后打入冷宮由富察氏取而代之，但是人多眼雜不好下手也只能是暗暗生氣，琢磨著怎麼能讓她親信的人把這個孩子弄掉，不過這事現在不能操之過急只好從長計議了。

1873年2月，鄂托等第一批留德留學生學成歸國，同治自是非常欣喜，這一批有三十多人各個都是同治精挑細選的人才，在德國學習的幾年中可以說是這批人的人生中最驕傲的時刻，也可以說是經受殘酷考驗的時刻，同治安排他們在京師住下，但沒幾天他們便要求去練兵，好檢驗自己的成果，同治把他們叫到養心殿向他們透露了自己在丰台大營與西山健銳營密秘訓練的15萬新八旗，，這可以說是大清國的頭等機密，除了同治和閻敬銘以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其實同治打算連閻敬銘也瞞了，不過這麼大筆軍費開銷想繞過閻敬銘是不可能的），就連李海也不知此事，為了表示信任，同治才與眾人分享這個秘密，由於眼下朝廷養著太多的軍隊所以眼下只有這15萬人交付他們，待以後擴充軍隊再行補充兵員給他們，眾人亦無他想，拿著同治發給的官防印信前往兩大軍營接管防務，具體安排同治也已講明，眾人分工明確后便操練軍隊去了。

待一切安排妥當，同治便發電報讓李海在德國再催一下機械設備和購買的岸防炮與野戰炮的製造，德方回應貨已裝船啟運，預計下月中旬可抵達天津，首批100門，剩餘正在加緊趕製中，同治暗道：有了這些火器我便能睡個安穩覺了，至少外國人再打過來不用馬上往承德跑了。

「皇上，不好了，日本國出兵琉球，抓走了琉球國王（尚泰）王后以及王室成員，眼下琉球已全數為日本國佔領。」小李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朕也在想今年是琉球國入貢的日子怎麼到了這個月份還沒來，原來是國內出了此等變故，這是哪裡奏報的摺子」同治拿著手裡的摺子問小李子

「這是福建巡撫讓人八百里加急呈送過來的摺子，由於事關重大，都沒來得及署名就趕往京城了。」（由於京廣鐵路尚未修通，所以福建尚無電報連接）

「那眼下琉球國上下難道沒有一位王室成員幸免於難嗎。」

「琉球的國王尚泰等其它王室成員全部被日本政府軟禁了，除了世子也是長子中城王子典（朝弘）因為被李海大人特意邀至京城外幸免於難，其它王室成員現在均被軟禁在東京。

「李海」，難道李海事先知道琉球近期會出事，還好他做了準備，要不琉球王室被全鍋端事情就更糟了。（同治不知道的是，李海收到了在日本的情報，日本有大軍集結的動向，他判斷日本此時還不會對朝鮮動武，唯一可以派兵的地方就是琉球，所以他先一步讓駐日本的領事告知琉球王尚泰，但是尚泰並未相信，只是正好臨近向大清進貢的日子所以派了世子來中國朝貢，因此只有世子一人得以身免）。小理

「現在琉球世子身在何處。」

「李大人臨走時給奴才留下口信，如果皇上問起就讓奴才稟報皇上世子正在李大人家中，由於李中堂最近忙於北洋水師的事務所以李大人就沒有向李中堂稟告。

「速速請世子入宮，現在可能日本人正滿世界的在找他呢，皇宮裡是最安全的。對了，接到養心殿，朕要見見世子」

同治現在最害怕的是如果現在日本貿然開戰，自己該如何是好。戰則沒有把握，和則徒惹天下人恥笑。

同治被這突如其來變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說日本被自己用計這麼一拖應該不會這麼快攻打琉球，但事實上還是按照歷史的軌跡往前走，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世子人還沒到但給李鴻章寫的信卻到了同治的手裡，信中寫道：「具稟，琉球國陳情陪臣國戚紫巾官向德宏等，為下情迫切，泣懇恩準據情奏請皇猷，迅賜興師問罪，還復君國，以修貢典事。竊宏奉主命，來津求援，國主久羈敵國，臣民火熱水深。宏不忠不誠，以致未能仰副主命。乃近住日本之華裔，帶來敝國密函，內雲「日人又脅迫敝國主再幽日京。且紫巾官金培義等，於客歲九月間由閩回國，才到國后，日人拘禁獄中，至今不放」等情，前來。小理聞信之下，肝膽崩裂！嗟乎，人誰無君？又誰無家？乃俾敝國慘無天日！惟所以暫延殘喘者，仰仗天皇（按，指中國皇帝）之援拯耳！茲幸法事大定（按，指中法戰爭結束），天朝無事之日，即敝國復甦之時也。若復任日本橫行，彼將謂天朝置敝國於度外。數百年國脈，從是而斬，其禍尚忍言哉！伏惟傅相老中堂，入贊機宜，出總軍務，天朝柱石，久已上俞下頌，中外仰如神明，必救敝國於水火，登之於衽席。為此瀝情再叩相府，呼號泣血，懇求老中堂恩憐慘情，迅賜奏明皇上，嚴申天討，將留球日人盡逐出境，庶乎日人狡逞之心從是而戢，敝國主得歸宗社，亡而復存。非特敝國君民永戴聖朝無疆之德，且與國共安於光天化日之下，是有國之年仰沐皇上恩施，實出傅相老中堂之賜也。敝國上自國主，下至人民，生生世世，感戴皇恩憲德於無既矣！臨稟苦哭，不勝栗悚待命之至！須至稟者。」

同治讀完了信也是有些動容，恰此時世子及陪同臣向德宏入殿叩見，還沒等同治開口，向德宏先言道：「皇上，琉球與大清天朝相交數百年，朝貢無一次之差，琉球國全體臣民無不深仰大皇帝深恩厚德，中國母也，琉球、朝鮮、日本子也，然琉球孝子也，日本賊子也，日本不朝貢天朝數百年，其國包藏禍心，望大皇帝陛下明察，早日出兵迅賜興師問罪，還復君國，以修貢典事。」

同治看著下面的向德宏，四目相對，向德宏低首不敢與之相視，同治心說還挺能說的，不過眼下自己是不會出兵的，其一，自己是不會為了別人的利益而大動干戈的，其二，眼下確實沒有準備好與日本大打出手。所以無論琉球君臣如何哭訴同治是不會動測隱之心的，因為他深知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的道理，一切的一切只有有利益的時候他才會出手，雖然他是個憤青，但是他也只是中國的憤青。

「世子遠道而來，朕也沒有很好的招待，實在是有些失禮，世子，朕一定會為琉球主持公道的，請不要擔心，眼下先在宮裡住下，等料理妥當，朕派人送世子回國。」

「皇上，」向德宏見這樣就被同治打發了，心有不甘，便想繼續進言。

「世子，是否成親了」同治關切的問道。

「臣尚未婚娶」

「朕有一皇妹，與世子年紀相仿，不知世子是否願意」

「皇上，我家世子現正為其父母幽禁東京而愁苦，眼下可能不大適合成婚」向德宏搶著替世子回答。

「不識抬舉」站在身邊的小李子低聲罵了一句。

「放肆，哪裡輪得到你說話，」同治恨恨的訓斥著。

「回皇上的話，臣願意。」世子回應道。

「好，好啊，傳朕旨意，為世子與皇妹準備婚事」

「謝皇上，臣等先告退了。」

退出殿外，世子對向德宏道：「向卿今日太多言了，惹得龍顏震怒。」

「我怎麼沒瞧出來小皇上動怒啊，皇上還為我訓斥了身邊的小太監呢」。

「那哪裡是在訓斥小太監，分明是在訓斥向卿你呀，皇上是話中有話呀。」

「哦，還是世子高明，不過眼下世子真的不該成婚呀，王上生死不明。」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與皇上的皇妹完婚，這樣，我就是大清朝的額駙，進出皇宮更加的方便，皇上也才因此更加的對我藩的建言不得不聽取。」

「那皇上不是偷雞不成反失把米嘛，這不是一點都無利可圖嗎」

「不然，我琉球其實是屬於兩屬的地位，既是清的屬國也是日本的屬國，我想皇上是怕師出無名才要我成為大清朝的額駙，這樣皇上便有了借口向日本興師問罪，而且還可以把琉球與大清更牢的綁在一起，雖然我還不知道皇上會最終從我國身上得到什麼，但我想皇上要的絕不是蠅頭小利，不過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想再大也不會比日本人要的價碼高。」

「原來清朝的皇上也不是像坊間傳聞的那樣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當然，如果如坊間傳聞的那樣，那我們就是白來大清國了。」雖然世子心裡想要是皇上真如坊間傳聞的那樣就好了，不過見過之後他便不再抱任何幻想了，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清朝速速出兵幫自己復國。自己是不惜裂土以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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