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驚奇命案
?在真正的大難發生時,其實,無人願意承認自己的變化。
第四章、驚奇命案
這世上最大的案子或許根本不是命案,但在校園裡,出什麼事也不會比死了個人更可怕的了。
不到半個小時,警車救護車便已經把女生五舍的樓給包圍了。樓內所有的學生都被勒令不準外出,九樓的女生們更是只准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楊副校長親自領隊帶著三個系主任沖了過來。原本,她是打算讓這三個系主任分別慰問鎮壓看管本系學生的,卻不想等他到時,這宿舍里活著的三個女生,一個燒糊塗了,一個嚇昏了,就剩下一個暫時還算頂用,卻也已經嚇傻了。
那副狀態,都不用老師配合心理輔導的,警察那邊一問,便什麼也說了。
「你是什麼時候看到這具白骨的?」
「半個小時前。」
「那時候你在幹什麼?」
「我剛洗完澡,打掃完衛生,正坐在床上和黃鸝說話,那東西就掉出來了。」
「掉?」年輕的女警對這個字眼很敏感:「你說它是掉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說之前它沒有露在外面嗎?」
「應該沒有吧?」九畹都要哭了!要真有那麼個玩意兒晃在外面,她怎麼會看不到?不過她今天心神不寧的,說不定也真沒看到。可是:「就算我沒看到,黃鸝一直在外面也不可能沒看到有那麼個東西鑽她被窩裡啊。」
「她的被窩?你是說屍體所在的那個床位不是高情本人的?」
九畹連連點頭,指著這邊和自己床鋪相連的位子講:「這才是她的床。」
這是個新情況,女警把情況記下來后,便有同事去翻看這邊的床鋪。很意外的,床上很乾凈,雖然床幔是放著的,可裡面的被褥什麼都疊得很整齊。床上什麼小東西都沒有,下面衣櫃的鎖子也很完整。不過,書面上似乎已經落了一層灰了。
「高情不經常回來住嗎?」
九畹搖頭:「不經常回來。我們搬進來一個多月了,也就見了她三四次,還都是在白天。」
「晚上她從來不回來睡?」
「對。」
「那你們替她打掃過床鋪嗎?」
九畹一臉奇怪地看她:「那怎麼可能?」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或許在很多方面還不是很成熟,可在某些方面卻已經十分敏感。有些東西是絕對不會碰別人的,更別提替個陌生人打掃床鋪了。
但既是如此的話……這個高情的床鋪怎麼會表現得這麼乾淨呢?
女警又問了幾個關於高情的小問題,結果什麼也沒問出來后,就扭身走了。那爽快地態度好像是個好事,可九畹卻不知怎的,心裡直打鼓,忍不住就問了出來:「你不問我今天幹什麼了嗎?」
旁邊的老師聽得直捂額,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旁邊一老師則趁機捅了他一記:「老曹,你們中文系的孩子都這麼老實嗎?」
曹老師氣得咬牙,那邊的女警卻是樂了,回來上下掃掃這個女孩:「你肯說嗎?」
「當然!」九畹連個結巴都沒打的就把她今天的行程全說了。包括她幾點起床,幾點去吃的午飯,飯堂里打了什麼吃,然後幾點回來洗了個澡后就又出去了,然後幾點又回來怎麼怎麼的。
剛才她不說,女警也不問。現在她主勸說,女警也好生生地記。記完了后,也不再問,只是囑咐旁邊的老師:「這孩子看起來像是讓嚇著了。這幾天找個人陪著她吧。」
然後……九畹就這麼被三振出局了!
因為她們寢室成了案發現場,所以這裡自然是不能住了。副校長和管宿舍的領導碰了下頭后,就決定把這孩子塞到903去。
「那邊正好有一個女生剛退了床,你收拾好東西就搬那邊住去吧。」
校長都發話了,九畹還能有什麼意見?在警察叔叔的監視下,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后,拉到了903。走到門口的時候,九畹還沒什麼反應。等到她看到屋子裡站的某個女生后……卻是立馬瞪圓了眼珠:「這是你們宿舍?」
「怎麼?不樂意來嗎?」女生揚揚她頭裡剛勁秀麗的小拳頭。
九畹嘴角抽抽。要在以前,她不在乎和誰同住,可現在,在她剛剛好像變得不大像人,起碼不大像正常人的時候,和這麼一個成天喊著『妖孽當道』的人住在一起,實在壓力山大!
九畹快哭出來了,可那女生卻是超強硬迅猛地把她和她的行李全部拉了進來。然後指著一張空床和她講:「這以後就是你的床了。前面在這兒住的那妞退床了,理由我也不瞞你,她看我成天舞刀弄劍的害怕。但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害怕的,我對付的東西都不是人!而你是人,是我保護的範圍對像,所以住我旁邊應該感覺到安全,是不是?」
某女生一邊給九畹洗腦,一邊幫她收拾床鋪。並且在間歇著還不忘神秘兮兮地給她舉例說明:「比方說這回的事,我算到今天要出事,提前就讓小蘭花和小白兔就到外面去了。你看,我是不是很仗義?」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九畹表示欽佩的同時,好像也有了一眯眯的安心。不過這個安心不是來源於這個災難探測者,而是因為……呃,這個傢伙,覺得她還是一個人?
這消息實在是太讓人安慰了!她還是個人,而且這位法師還想保護她。簡直不能夠更幸福!
就這樣,九畹很痛快地在903安營紮寨了。她也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位法師居然有個很世俗很文藝的名字——余安之。
「人家都說這是什麼既來之則安之,其實狗屁!老子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我爹那個老不休嫌我吵,叫老子安靜點的意思。」
余安之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五。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看上去和她的『法師』身份一點也不般配。但是這說話的腔調就特么的更不搭了,整個兒一江湖好漢,綠林英雄。而且……她不只做派像,連睡相都像。女孩子家,晚上居然打呼!
九畹深深地覺得:先頭跑掉的那位室友,壓根不是被她的桃木劍什麼嚇走的,而是讓她的呼嚕打走的。
對於這項猜測,第二天回來的另外兩個室友也有同樣的想法。
不過小白兔白菟膽小,不敢說;另一個尹滋蘭則似乎十分有大姐姐的氣質,一切她看順眼的人似乎都在她的保護範疇之內。對於余安之那打呼的毛病,她的解釋版本是:「打得還不算很大,等忙過這陣子,我帶她去醫院看看到底是哪兒不對。」
如此聖母光輝之下,九畹覺得她要是再糾結餘安之打呼的事,就有點太掉下線了。
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那天曹主任就直接給尹九畹批了三天的假,允許她歇三天再去上課。九畹就這樣在宿舍里吃吃喝喝的睡了三天。
外面走廊里同學們怎麼議論不關她的事,案發現場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警察叔叔們在搞什麼鬼,也與她無關。她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好像只有這樣,她那顆受到嚴重驚嚇的小心肝才可以感覺到安慰。
但老天爺似乎這陣子看她特別不順眼,就在她看到警察叔叔們終於退走,這件事差不多再也不會在她眼前晃的時候……
警察叔叔再次找上門來了。
「尹九畹同學,現在有證據表明,高情同學在三天前,你下午一點半離開宿舍之前便已經回來了。十分鐘后,錄像里就顯示你,著急忙慌地從宿舍里跑出去了,手裡還拿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對於此事,你有什麼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