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婆媳惡
(依然不用訂閱)
「媽媽。」念涼正用小手撓著自己,他打算了墨白的回憶,「媽媽。」
念白聽到念涼叫媽媽的時候,自己也開始嚷嚷著爸爸,爸爸。
「你們的爸爸,很快就回來了。」墨白對著孩子們寬慰道。
海城一到冬天,風總是很大。
X基地大院。
從一輛綠色的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門外有眼尖的人認出他來,各個都捂著嘴巴,喊著他的口號,哽咽著說:「您回來了。」
顧維安瞧著那人的嘴形,點了點頭。
門外有早已經站在那裡,等候多時的吳愛黨。
顧維安對著吳愛黨敬禮,他說:「首領。老隊員顧離城回來,向您報到!」
「小顧。」吳愛黨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你終於回來了……他們,先前還說你……」說你已經死了。
吳愛黨眼眶裡閃著淚花:「你瞧瞧,我這一激動,說得......都是些什麼話呀,人能回來就好。」
「這一顛簸,餓了吧。」吳愛黨激動地擁住顧維安,「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咱們不醉不休。」
「吳首領。」顧維安觀察著吳愛黨的口型,他說:「就不講究鋪排了,我晚上還要回蘭城去。」
關於西邊的事情,吳愛黨聽說了不少,「你說說,你這個性子,還是有些太冒進,不如最近就休息一段時間,眠崖村的工作也不用做了,有段鴻為你接手。」
「首領。有一句話我想說。」顧維安嘆了口氣,「我打算結束在X基地的生活,卸甲歸田。」
「你要現在退下來?」
吳愛黨詫異。
明明已經凱旋歸來,上面還有意提拔顧維安再升一級,可這個男人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說要離開。
「小顧。」其實算是年齡,顧維安也足夠離開X區,不過吳愛黨想讓他留在這裡一輩子。
「我知道我這麼做有些自私。」顧維安並不後悔,「可您能不能聽我把理由說完?」
大家與小家,總要做出選擇。
「可是因為小墨?」吳愛黨也聽說顧維安的家屬生孩子時大出血的事情,「是。你有你的牽挂,在擔心她畢竟年紀輕輕,一個人還照顧兩個孩子。」
「首領。」顧維安打斷了吳愛黨的話,「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咱們海城的發展如何?」
「鹽鹼地雖得到改善。」吳愛黨惋惜道:「可村民們還有許多餓著肚子的啊。」
「我打算在小墨的老家眠崖村。」顧維安有自己的想法,「做一個普通的農民。」
吳愛黨驚訝地下巴都掉了:「你要農民?」
「是。」
顧維安點點頭。
「你——」吳愛黨的本以為至少他轉業會像葉修一樣,可沒想到顧維安居然說出這種話。
那可是徹徹底底地拋棄過往的榮光,重零開始。
「小顧啊。你是不是在怪上次組織上對葉修的處分,有所嚴厲?」
顧維安望著微怒的吳愛黨,他搖頭:「首領。你還記得我們的初心嗎?」
當年來到X基地時,對著旗幟,許下的那些種種。
【要讓全華國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見吳愛黨的表情有些鬆動,顧維安繼續道,「可是眠崖村的百姓,至今溫飽都未得到解決。」
「我想了很久。」
直到這時,顧維安心仍舊裝著華國,「兒女情長只是其一,要咱們百姓過上美好的生活,才是其二。顧離城無論在哪兒,都能為華夏做奉獻。」
吳愛黨知曉他向來是最體恤百姓的。
「你說的都對。」
在得到肯定以後,顧維安繼續道,「我離開X基地以後,就是想著帶領著眠崖村的父老鄉親們,一起熬過飢荒,摘掉華夏最窮村的帽子!」
他說得神采飛揚,吳愛黨深思熟慮,「小顧啊。有關你的決定,組織上一定會認真地考慮。」
「今日就不談這個了。」吳愛黨攬著顧維安的肩膀,他說:「難得咱們這近一年的光景未見,咱們就拋棄身份,好好地敘敘舊。」
顧維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首領。這是藏西留下來的後遺症。」
Pao|火連連,那日被震聾的雙耳。
已然能夠歸來,也便是知足的。
好在是他還能從口型中得知對方所言,也便沒有什麼交流的障礙。
顧維安沒有參加所謂的慶功宴,他總算能夠好好地去見那個小女人。
男人又朝著吳愛黨敬禮,而後,告別。
抵達蘭城,已經是黑夜。
顧維安摸著黑,回了老衚衕口的家,墨白哄完兩個孩子,也早早地睡下了。
男人怕吵著她們娘三個,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到了搖籃里。
墨白側過身,身旁空閑,不見孩子,這才驚醒。
「小白。」
男人低沉的嗓音,唯恐是在夢中,「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是顧維安!
是顧維安!
是顧維安!
墨白猛然扎進男人的懷裡,是他回來了。
能回來就好。
「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
退伍的申請已經提交上去。
男人緊緊地摟著懷裡的人兒,像是這世上的珍貴寶物,讓他小心呵護著。
次日一早。
墨白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當看見男人已經在忙裡忙外時,她的眼圈募地紅了。
「顧維安。」
男人並沒有應聲。
墨白跳下炕頭,她從後面環著他,「你怎麼都不理我?」
能夠明顯地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僵硬,「小白。」
「達令。」墨白的臉貼在顧維安的後背,她說:「你這次回來,要住多久?」
顧維安並沒有回答墨白。
被無視掉的小女人,情緒顯然有些失落。
索性也就丟開這個木訥的男人。
顧維安轉頭,見墨白預備去搖籃那兒看孩子,「你剛剛問了我什麼?」
她還以為顧維安是在逗自己,甚至頗為鬱悶,「問你回來住多久。」
肯定是一個很難回答得問題,要不然依照顧維安的性子,不可能去冷漠地過濾掉。
「永遠有多遠?」男人將墨白裹入懷中,「我便與你住在這裡,就有多遠。」
「不正經。」
墨白惱羞,她繼續照顧著兩個孩子。
像是感受到父親的回來,念白伸出小手,嘴裡含混不清:「爸—爸。」
「呦。」
男人雖然聽不到,但是瞧著孩子的樣子,多少是能夠猜出,是在喊著爸爸。
「我們家小芒果都會喊人了。」
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小白一個人照顧著兩個孩子,多辛苦啊。
「小白。」男人逗著孩子,「我向X區提出了申請,要結束我在隊里的生活。」
墨白恍惚,她本以為男人當初不過是說說而已。
瞧她一副傻了的樣,顧維安笑道,「我說過的話,幾時騙過你?」
墨白咬著唇,她將頭埋進男人的懷中,「那你退下來以後,準備做什麼?」
是不是跟葉修一樣,紮根於陵城的工作。
顧維安因為看不到墨白,所以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指骨微疼,他把墨白推開的力度有些過猛,導致她完全不知他是怎麼了。
「達令。」
墨白看著顧維安,她是問錯話了嗎?
他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先是冷漠,后是反感她的觸碰。
她在文學作品中看過,七年之癢。
任何感情都有磨合期,顧維安雖然跟自己婚後才三年,可也保不齊他對自己產生厭惡。
像他這種身份的人,也許真的對自己產生了厭惡。
「你是不是想要跟我提出分手?」
墨白嚮往的愛情,自然不是那種拖泥帶水,她希望他也能跟自己一樣坦誠。
「說什麼呢?」
顧維安讀出墨白的意思。
「我怎麼會跟你提出分手?」
墨白盯著顧維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那你為什麼會對我忽冷忽熱?」
顧維安恍惚,是啊,他的小白向來是最聰慧的那個。
可是還是不想要讓她擔心。
「怎麼會。」
顧維安不善於撒謊,他若是一撒謊,耳根容易紅。
墨白知道他這個習慣。
索性背過身,也不是非要跟他生什麼氣,畢竟昨晚他剛從西部回來。
「既然如此的話,那便是我多想了。」
顧維安心裡急,小白肯定是給自己說什麼話了,但是他又不知道她說了什麼。
唉。
廚房做的菜已經開始出鍋了。
墨白照顧好兩個孩子,準備去盛菜。
顧維安就跟在她的身後,等到墨白將菜盛好,他笑眯眯地討好她:「我來拿著,你不要燙到手。」
墨白搖頭。
「小白。」
顧維安見她把菜放下,他堵住她去卧室的路,「生氣了?」
「沒有。」悶悶的。
「還是生氣了。」
顧維安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喪失了聽力。
長時間不見面的兩個人,其實很容易產生隔閡。
墨白怕就怕在顧維安因為身上的責任,勉勉強強地跟自己過日子。
「達令。」
還是背著他,「如果你哪天不想要過日子了,提前跟我說一聲。」
「嗯。」男人不知道小白講了什麼,準備胡謅糊弄過去。
「那你現在是答應了?」
墨白紅著眼眶,果然,是連假裝都不願意。
「你的話,我都依從。」
墨白聽到這話,又背對著顧維安。
「所以,你其實在西邊已經有了相好的姑娘了對嗎?」
顧維安覺得剛剛那些都蒙對了,那這個問題應該也是對的。
「是。」
墨白自嘲,為什麼心會那麼痛。
異地久了,難免會這樣。
不怕。
她還有兩個孩子。
至少還有他們曾經的回憶。
「小白。」顧維安把話題扯開,他說:「我們吃飯吧?」
吃過飯,就要開始談分手的事情吧。
明明是重逢的飯,應該是吃得開心才是,只是可惜墨白心事重重。
關於以後的路,究竟該怎樣走,顧維安瞧著墨白不高興,也沒敢問。
吃過飯,路太太來串門兒。
見顧維安回來,就說起墨白一個人,如何撐起整個家的事情。
顧維安雖然聽不見,但是對著口型,大概的意思也能夠猜出,路太太的意思。
「小白。」男人倒不是為了表決心,而是把就事論事,「我不在的時候,你辛苦了。」
「我也是這麼說她。」路太太是打心眼將墨白看作是自己的女兒一樣寵愛著。
「對啦。」
原本路太太,就是個挺會生活的人。
「衚衕口的人兒,下午組織了場舞會,你們倆要是沒事兒,一起來唄。」
顧維安記得穿越以前,小白在學校的舞會上,幾乎是無師自通,便征服了同級的校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顧維安賭氣,墨白應下了路太太的邀請。
「小白。」
男人之所以不主張參加舞會,是因為現在的他聽不見。
於是道,「你要是去舞會,孩子怎麼辦?」
「孩子的爸爸在家裡,不能照顧孩子嗎?」
路太太是個明白人,當場也就聽出這兩口子分別太久,大概產生了隔閡。
「小墨。」她是看得出男人是將墨白放在心尖上的,「旁的不說,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團聚。若是去啊,下午來我們家。」
「好。」
路太太來去匆忙。
念涼吵著要吃的,做媽媽的當然不能夠讓自己的孩子餓著。
算起來,這小子也快一歲了,顧維安沒好氣地嘀咕著:「還在吃Nai,也不知道害羞!」
他抱著眼饞的念白,卻是換了個態度,「我們小芒果看到哥哥吃,是不是也餓了呀?」
「唔。」念白吃著自己的小拳頭回應著。
「小白。」顧維安湊過去,他說:「小芒果也餓了。」
墨白假裝沒有聽到顧維安的話。
「還是在生我的氣?」
這場冷戰來得莫名其妙,又或者說,已經到了不知道如何說的地步。
「我們總不能這樣過日子。」見念涼吃好后,懷裡的念白爬向墨白,顧維安說:「我知道,我從X基地退下來,沒有提前告訴你,你會生氣是應該的。」
畢竟作為一個男人,不能夠給自己的女人帶來優渥的生活,反而讓自己的女人跟著自己去吃苦受累,她有怨言是應當的。
小白穿越前是苦了十七年,穿越后好不容易有個有點資產的外公,但是現在卻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被流放到H島。
「如今,你不是顧師的媳婦,你是一位農民的妻子,我知道這樣的確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