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動五（下）

連嬤嬤想到這裡，看了宋月瑩一眼，刻意轉了話題「小姐讓你回來，可是王府里發生了什麼事？」若讓夫人這般冷眼下去，恐是素然為何回府這一事，也要數日說不清楚。

「正是」若不是連嬤嬤搭腔，素然不敢在夫人面前開口，以免又成了無辜的出氣筒，現今有連嬤嬤這個老人在，她的膽子便大了一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小心翼翼照著之前說好的說辭開口「夫人，小姐在王府里不慎受了些傷，不便回府，便讓奴婢回來稟了夫人，她打算在王府里多住幾日。」

多住幾日？沒等她說完，宋月瑩已然冷下了臉，她看向一旁對她搖頭的連嬤嬤，板著一張臉「連嬤嬤，你瞧瞧，她那不就是把王府當成了自己家嗎？三天兩頭朝那跑就罷了，現今竟然也學起那些不三不四的下等人，留宿在外頭起來，真不愧是蔣刑的種，沒隨了我一分的高傲，連那等下作的手段都做的出。」

「……」夫人到底有多恨老爺，又有多不喜歡小姐，以致於每次她過來回話，從未從她的嘴裡聽過一句擔心小姐的話，也難怪小姐近些年來脾氣越發暴躁，這般壓抑的環境，別說小姐，連她這個不夠格的丫鬟都覺得多呆一秒就會窒息。

素然低著頭，假裝自己什麼話也沒聽見。

連嬤嬤看了她一眼，便幽幽嘆了口氣。

夫人身上的病，是越發嚴重了，一年前還會控制自己說話的方式，盡量將話說的平和一些，可自從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后，她對老爺僅有的愛意都被抹去，連帶著痛恨起最受老爺疼愛嬌寵的大小姐來。「小姐傷哪了？」實在不好回她那句貶低小姐的話，連嬤嬤也假裝自己沒聽見，「嚴重嗎？需不需要人過去瞧瞧。」

素然搖搖頭，若是讓連嬤嬤過去「小姐並無大礙，她如今在王府里呆著，有葉神醫在一旁診斷」

言下之意，是不需要她插手了，連嬤嬤瞭然，估摸著受傷也只是小姐為留在王府的手段「小姐的傷既無大礙，王府也無其他親近之人，你便先行帶些傷葯回去王府，以免小姐久等」她頓了頓「你且注意著照看小姐，若再惹出些什麼事端來，唯你是問」

是在說半個月前的事「奴婢知道了，請嬤嬤放心」素然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小姐此番叫她回府報信，又讓她去喊越清小姐，不知是不是心裡又有自己的盤算。

依小姐的個性，她約摸著是弄不死顧唯婉決不罷休，可她若說了，只怕自己也活不過幾天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這該如何是好？

素然擰眉，面色凝重，連嬤嬤一看便知不好「夫人」她思考了一會，福身行禮開口「老奴可否和素然一同前去王府？」有她在，也能勸勸小姐。

「不必」宋月瑩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畢竟是她的女兒，「那不孝女什麼都不像我，倒是痴樣像極了我。」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忽然正色道「素然，你先回王府去」

這是有話不能對她說，素然瞭然點頭，福身告退，跨過門檻之時，輕輕帶上了門。

「連嬤嬤」見素然離開，宋月瑩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面色冷厲「去庫房支一些禮品，備好馬車，一刻鐘后啟程去陵南王府」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能比得上她家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