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動（六）試探

沒有等多久，顧唯婉剛踏出門外，便看門停著的輛馬車，知曉白舒央不會再人前讓她下面子，她看了看後面跟著拎著賀禮的幾個隨從，目光落在最前頭的若嬤嬤身上。

據說是白舒央的乳母。

她燦然一笑，見若嬤嬤正朝著她看過來，眼神對視，她開口招呼她過來「若嬤嬤」

「顧姑娘」不同於林遼幾人對顧唯婉鮮明的鄙夷態度，若嬤嬤身為宮裡的老人，十分知曉虛以委蛇這個道理，她掛著一臉淡笑，慢慢朝顧唯婉走去「姑娘喚老奴何事？」

「若嬤嬤先上馬車吧」見她面色自若，顧唯婉垂在手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微低了眼眸，看起來很是乖巧靦腆「若嬤嬤是舒央的乳母，唯婉此番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關於王爺的？見她那副表情，若嬤嬤理所應當的理解成了羞澀，她點頭，卻並沒有抬腳「這不符規矩」她笑了笑「還是姑娘先上去吧」她扭頭看向顧唯婉身後「綠珠，還不快過來扶你家姑娘一把」

「是」綠珠點頭，神情微怯的看了若嬤嬤一眼，慌忙跑上前來。

不過幾句話，顧唯婉便已然探了個底。

不愧是從宮裡頭出來的人，對她的態度既不親近也不疏離，不卑不亢，明明沒見過她，卻在私地下就已然摸清了她的底細，知曉她身邊伺候的丫鬟的所有名字，這等人，絕不簡單，難怪今日白舒央要派她跟著自己一同前去。

也不知道她被賦予的責任是什麼，是提醒是監視，亦或是其他？

顧唯婉揚起嘴角，淡淡點頭，也不推脫，由著綠珠將自己扶了上去。一進馬車，一進馬車便掀開帘子，伸出手去扶她「若嬤嬤也上來吧」她頓了頓「唯婉有些體己話想要問你」

體己話？若嬤嬤剛要拒絕，聽到這話便住了嘴，避過她的手徑直邁上馬車「老奴多謝姑娘了」

一進馬車，她便蹲坐在顧唯婉旁邊，「姑娘讓綠珠上來可好？」

只有她一個人和顧唯婉呆著的話，可不太好。

「綠珠自然也要上來的」顧唯婉點頭看她一眼，笑著收回手招呼了綠珠上來。

「小姐」綠珠低著頭跨上馬車，自覺的跪坐在顧唯婉身邊，為兩人洗漱茶杯倒茶。

馬車裡寂靜了許久，顧唯婉環顧著馬車的四周，打量著周圍的裝飾，沒有開口。

若嬤嬤低垂著頭，也不說話。

綠珠望了兩人一眼，低頭專心的洗著茶杯。

倒是沉得住氣，「若嬤嬤」馬車緩緩走動著，顧唯婉伸手接過綠珠端來的茶杯，淺淺飲了一口「嘗嘗，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多謝姑娘」若嬤嬤抬起眼眸，伸手接過綠珠遞來的杯子。淺飲了一口。「不知姑娘想說什麼體己話？」這一點，她委實好奇的很。

「也不是什麼大事」顧唯婉淺笑著，將手中茶杯放下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就是聽說嬤嬤是從宮裡頭出來的，想問問有關於越府的事。」

越府？越清小姐？

遮住眼睛的不袖掩去眼底的深思，若嬤嬤緩緩把茶杯放下，似在思考「姑娘想問什麼？」

聽說顧唯婉失憶了，跟變了個人似的，如今一見，她確實變得沉穩了不少，只是不知剛剛的靜默是在思考著怎麼開口，還是在按兵不動「老奴久未出過王府，知曉的消息或許沒外頭知曉的多，若是答不上來的話，也請姑娘多擔待。」

還未開口就先請了道赦免符，這個若嬤嬤，果然不太好對付，顧唯婉笑著點頭，面上似羞似喜，又帶了三分緊張，七分不安「嬤嬤，唯婉就是想問問，越府有個姑娘，與唯婉的關係如何，唯婉見了哪位姑娘該呈上哪些禮物，又該如何行禮，如何稱呼她們和越老太君？」

都是些基本的禮儀問題，若嬤嬤聞言卻不禁擰了眉，抬起眼認認真真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