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錯嫁

第六十五章 錯嫁

「這……」雲天沛不知如何回答,陳太后冷哼一聲,直接越過樂王走向屋內。此時屋內瀰漫著靡靡之味,陳太后看著床上白花花的兩具軀體,簡直氣不打一出來,冷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上來把二人潑醒?!」旁邊的侍女趕忙端起熱茶朝二人潑去。

「唔……」二人悠悠轉醒。安妤嬈在之前就料到自己要面對太后的震怒,所以她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她被潑醒時,她還沒搞清楚身邊的男人並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黎王殿下,而是承恩公世子,是已更封號為榮惠長公主的皇帝的胞妹雲芊靜的准駙馬。

如果這是個小宮女,陳太后立刻下令拖出去打死就是了。可偏偏這人竟然是安太師的嫡幼女她發落不得!!!安太師有兩個嫡子三個嫡女:嫡長女安妤嫻由先帝做主許配給了先太子云天洛,也就是現在的洛王妃,嫡次女安妤妙許配給了臨安侯嫡次子。最看重的嫡幼女安妤嬈是安太師四十歲才得一個女兒,全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詩書文采都由安太師親自教養,為的是她腹有詩書氣自華,不似普通門第的女子一般到年紀就嫁人,就算是日後嫁人也是為了入宮或者嫁給王爵做準備的。

安妤嬈醒來后看清身邊的人不是黎王殿下,而是承恩公世子陳文韜之後覺得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眼冒金星差點一口氣就撅過去。但是安妤嬈號稱京城「第一才女」,自然計謀心智都不差,當下眾目睽睽已無退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慌手慌腳的穿衣服的同時腦中不停的想著說辭。

安太師的夫人聞訊而來,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幺女出了這樣的事,直接一口氣暈了過去。安太師也是又急又氣,一邊讓安夫人身邊的侍女扶她到一邊休息,一邊恨不得立刻打死自家的孽女。

「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陳太后怒不可遏的看著直挺挺的跪在下方的兩個人,將手中的龍頭拐杖敲的梆梆響。

安妤嬈內心複雜不已,她一邊落淚一邊痛恨奪去自己清白的陳世子,又恨南陵玫跟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還更痛恨侍書發現了不對卻不進來阻止。甚至她連先前重金收買留意黎王殿下的偏殿在哪的小宮女都恨上了。

聽到陳太后的問話,安妤嬈哭的撕心裂肺。她將頭磕的直響,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道:「太后,陛下,臣女不勝酒力,出來吹吹風醒醒酒,許是酒上了頭,看見一間偏殿外並無人看守,想著這房間或許是空出來給大臣和家眷們休息更衣的地方,於是……臣女便讓貼身侍女去找小宮女要醒酒湯……誰知……誰知,就莫名其妙的發生了這樣的事。」額頭紅腫一片,又朝著皇帝和安太師的方向叩頭道:「父親,女兒不孝,作出有辱家門之事,無言面對安父親和族人們,女兒只能一死……」說著便向旁邊的柱子撞去。

「啊啊啊啊啊……」人群中發出尖叫,「快攔住她!!!」雖然聞言侍女們急忙擋住,但還是稍晚了一步,安妤嬈雖說沒有撞的頭破血流,也擦破了額頭的油皮昏了過去。

陳太后看她如此剛烈,而自家侄兒卻一言不發的跪在那兒,心中大概也明白這事兒多半是自家侄兒主動做的,一時之間面容晦暗不明。無奈之下,陳太后只能嘆了口氣看了看皇帝,緩緩的說道:「安小姐的侍女服侍不周造成了這樣大的誤會本該亂棍打死,但今日是皇帝的萬壽,不宜見血光之災,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安小姐的侍女拖去慎刑司打三十大棍,好讓她有個教訓。」

陳太后心內嘆了口氣,只道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侄兒有緣無份:「安小姐和陳世子既然已經成了好事,皇帝,不如就好事成雙吧!」

雲天灃對於這件事也是很無奈,他根本就不想得罪安太師這個老頑固。聽到太后的提議趕忙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陳文韜,今日你醉酒犯下大錯,如今朕就將安小姐賜婚於你,承恩公,爾等不得對此婚事敷衍了當,必須鄭重代之。重陽過後則一吉日你們可有異議?」

承恩公一家人聽到后趕忙叩頭道:「臣等謹遵陛下旨意,必定鄭重對待這門婚事。」作為補償,安妤嬈則被封為正三品貞淑縣君,重陽過後嫁入承恩公府。

對於這個婚事,陳世子是無所謂的。安妤嬈長的不差,再加上家世背景又好,而剛剛那樣貓叫一般的聲音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娶個這樣的女子總比娶雲芊靜那個母老虎強!這麼一想,他喜滋滋的也就接受了。不過,究竟自己為了什麼突然對安妤嬈做這樣的事,他也懶得深究,估計就應了那句「酒壯慫人膽」的話吧!

安太師一家見婚事已經敲定,女兒也得了個貞淑縣君的封號,便帶著亂糟糟的家人先行回府。

安太師府沁雪院

安太師和兩個兒子都在沁雪院的正廳坐著,內室里是安夫人安柏氏,安太師長媳安周氏,次媳安全氏陪著。兩個媳婦都小心翼翼的陪著不敢大聲說話,只做著端茶送水的活兒。

「不!!!我不嫁,我打死都不嫁!」醒來后的安妤嬈聽到這個婚事,內心悔恨不已,死活哭鬧著堅決不肯嫁給承恩公世子。她抱著安夫人大哭喊道:「娘,我不嫁。那個承恩公世子和樂王殿下是至交好友,勾欄瓦舍里的常客,這樣的人女兒嫁了今後的日子如何過啊!」

安柏氏自然是最疼自己這個小女兒,對於承恩公世子荒唐之舉也是略有耳聞,可是如今聖旨已下,這抗旨不尊可是滅族大罪,她就算再心疼也沒別的辦法。

「父親,五妹妹真的要嫁給陳文韜那個豎子嗎?!」安太師的長子安長禮氣憤不已的問道,「那個潑皮仗著自家是太後娘家,平日里就鬧的京城上下雞飛狗跳,五妹妹嫁過去的話後半輩子就毀了!」

「是啊,父親,大哥說的不錯,」安太師的二兒子安長礽焦急的說道,「答應這婚事不是把五妹妹往火坑裡送嗎?您不能因為皇上賞妹妹一個縣君的封號就答應了婚事啊!」

「混賬!!!」安太師也是氣的鬍子都豎起來了,將手拍著桌子梆梆響:「你們當老夫是什麼,老夫會親手把你們的親妹妹往那種地方送嗎?聖旨已下,你妹妹哪怕是死也要將屍體抬上門去!難不成還要全家一起陪葬不成!都是你娘慣壞了她!!!」

「老爺,老爺,您就想想辦法吧!」安柏氏在內室聽見聲音后,哭著衝出來抱著安太師的小腿低聲哀求道:「哪怕是我們將嬈兒送到莊子上,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們再將她贏回來,聘給我娘家遠房親戚也可以啊!您就容妾身去想想辦法吧!」

「來人,把夫人扶起來,」安太師沉聲說道,「再重新派人嚴加看守五小姐的屋子,如若五小姐做出什麼自傷的舉動,老夫要了你們的命!」眾人見安太師是真的發了火,也不敢再勸,只得聽吩咐做事不再言語。而屋內只聽見了安妤嬈的哭泣聲。

南陵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下一陣納悶。她知道安妤嬈心裡想著的人是黎王殿下,怎麼會突然間和承恩公世子搞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晚宴散席后,南陵茉剛回到王府,木易就來傳話,說是今夜亥時請南陵茉過王府一聚。

雲王府書房

「王爺,王妃來了。」

南陵茉在落秋的引見下第一次走進雲天泓的書房。她小時候偷偷溜進過鎮南王的書房,印象中書房就是有著許多書架,書桌,擺件等等。父王的書房裡還立著甲胄和長槍。她以為雲天泓作為戰神應當也是如此,卻沒想到雲天泓的書房除了書架書桌之外,西邊待客用的抱夏簡單的只有兩張待客用的桌椅,而東邊的抱夏里估摸著就是臨時休息的地方,別的物件一概沒有。

「茉兒,你來了。」雲天泓笑了笑,「想必你也好奇今晚的事,我叫了六哥來,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一盞茶過後樂王雲天沛出現在雲天泓的書房裡,面上依舊帶著不羈的笑容,身上充滿著脂粉香味。

「阿嚏,阿嚏」南陵茉被刺激的打了幾個噴嚏,雲天泓見狀直接冷了臉,冷聲吩咐道:「落秋,帶樂王殿下去更衣。」

「別別別,本王自己去。」雲天沛趕忙阻止道:「尋歌,本王的換洗衣裳呢?伺候本王去隔壁屋子裡更衣。」他才不想讓落秋「請」他去「更衣。」誰不知道雲天泓那個「更衣」說的是拎出去丟進湖裡。論武功他那身功夫又打不過雲天泓,連身邊的落秋和逐風都只能將將打個平手,更何況王府還有無數暗衛……

很快,雲天沛換好衣服,大搖大擺的坐在位子上再三發誓說道:「七弟,七弟妹,我知道你們想問怎麼回事。今晚這事兒真不是我設計的,真就是個巧合。」

雲天沛也知道大概皇帝和太后的意思是想給他和四哥賜婚,可誰知道今晚四哥才告訴他先帝曾經有恩旨,正妃人選由他自己定,只要是他看中的姑娘,直接寫旨請婚即可。四哥竟然老神在在的同他說:只要不是正妃由太后賜婚,其他的側妃什麼的,選誰他也都不在意。

可是自己不一樣啊,自己還沒玩夠呢,怎麼就能由太后給他賜婚!再說,他心中早就有喜歡的人選了,就是七弟的親表妹,喬氏靜秋。那些鶯鶯燕燕可都是障眼法,做不得數的。

雲天沛知道太後有意給他賜婚,正妃人選無非就是安太師,荀首輔,中書令等一類重臣家的嫡次女之類的,側妃大多也都是三品官的女兒。只不過滿朝文武大臣都不願意將女兒送到他這個火坑罷了。今晚這麼一鬧,估計太後主要想把自己女兒嫁出去的計劃打亂了,自己可謂是因禍得福逃過一劫。

於是他一五一十的將他知道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雲天泓和南陵茉,還不忘得意的加了一句:「所以說啊,這人算不如天算,反正她是嫁不進我這樂王府,本王自然是高興。」

『這麼說來,真的是個巧合了?』南陵茉內心想著:「不早了,二位殿下,昭仁告辭了。」

雲天泓柔聲說道:「也好,夜深了,我讓無影護送你回去。」

待南陵茉走後,樂王換了副嘴臉,一臉認真的對雲天泓說道:「七弟,你幫我想想辦法,你既知我心所系,而那些不過是虛影,你得幫我想想辦法,我可真不想娶除了靜秋以外的女人。」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雲天泓似笑非笑的問。

「那是自然!」雲天沛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此生只要靜秋一人。你放心,她過門之前我一定會將府里的鶯鶯燕燕都打發乾凈的。總之,我絕不能讓靜秋和安太師女兒一般錯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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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謀之名門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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