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請問，可以開始上課了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將聲音自牙齒縫間擠出來，東晟努力著自難看的臉色中擠出更難看的笑容來，眼光帶著強烈不滿直射而來。
我再次朝他笑了一笑，輕聲低喃：「準備。」手指抬起，我輕輕吸了一口氣，眼尾看到東晟同樣吸了一口氣準備著。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一聲：「開始。」
在對方張嘴開唱時，一首極具XJ舞曲特色的鋼琴曲《春舞》再次從飛揚的手指間彈出。再次傻愣住的東晟終於爆發怒火，大掌『砰』地用力按在鋼琴上，臉上的笑容掛不住，沉著臉低吼：「夠了，你幼不幼稚？耍人很好玩是吧？」
我鎮定地收起手指，轉身面對他：「耍人好玩，被耍的不好玩而已。」
「你知道被耍不爽你還耍我？」見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東晟目露凶光。
淡淡一笑，我輕聲一回：「一人一次，很公平。」
敢耍我就該知道一定會被整回來。我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憑什麼你耍別人娛樂自己時就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而被耍回來對方就是罪大惡極。
本還想開口指責我的人驟然想起了剛剛自己的行為，頓了頓，隨即又道：「可你是老師。怎麼可以在課堂上耍人？」
那又怎樣？
「你還是學生呢！」你都可以不尊重人，連老師都光明正大地耍了，我為什麼不可以耍回去？什麼道理嘛！
深吸一口氣，東晟手一擺，一副不與我計較的樣子，很風度地道：「行，算扯平了。現在可以上課了嗎？」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睛瞄了一眼時間，驚訝地回：「哎呀，時間到了。下一個！」
「你……你故意的。」東晟的手指著我，彷彿我犯了十惡不赦的罪行般。
「你想浪費自己僅有的二十分鐘課程，我也不好阻止。」我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下次好好衡量一下，你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下一個！」
不再搭理他，我將眼光轉向早已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郭靳明。微微一笑，這麼吵的氛圍下也能睡得這麼死，真是可佩可敬！
抬手敲了敲郭靳明的桌子，我很是溫柔地喊了一聲：「起來了，上課了。」
對方嘟噥一聲，轉頭繼續睡覺。
「老師，你這麼叫是不行的。」季桐動動脖子，掰掰手指，朝我道：「看我的。」只見他挑了挑眉，靠近睡得正香的郭靳明，伸出兩根手指往他腋下猛地一戳。
「靠！」一聲咒罵，受到襲擊的郭靳明放射性夾緊了雙臂，跳了起來。怒目直瞪旁邊的季桐怒吼：「擾人清夢不得好死。」
季桐嬉皮笑臉直擺手，滿臉無辜地回：「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哪個王八蛋？」怒火未歇，郭靳明順著季桐的手指轉頭，不忘繼續咒罵：「哪個不要命的王……呃？」
眼光對上我似笑非笑的臉時，郭靳明一口粗話硬生生給咽在喉中，在我溫柔得如綿里藏刀的眼光下道：「上。」
「上什麼？」
「呃……課。」
我狀作恍然大悟，溫柔的臉龐倏地沉了下來，扯開喉嚨大吼：「知道上課還睡覺，你豬投胎啊？那麼吵都睡得著！」
爬爬自己的頭髮，郭靳明對上我噴火的眼睛，尷尬一笑。一時間竟傻愣住沒有反駁我的話。
『砰砰』兩聲敲門聲，我吼了一句：「進來。」
旋門而進的人是岑學，掃了一眼我與郭靳明對峙的火爆場面，用她特有的尖銳嗓音道：「下課沒有？校長讓我來通知你一起去接校董。」
校董？我愣了一下，回：「接校董是學校領導的事，關我什麼事？我課還沒上完呢。」
難道我看起來像接客的？
「說是一起陪去吃頓飯。」岑學回答。
不僅接客還要三陪？
「等我上完課再過去吧！」不好拒接，我只好對岑學說道。
「不行，校長說課可以先不用上。」
這什麼學校啊？課可以不用上，先陪吃飯要緊？我揮揮手，道：「你們去吧！就和校長說我人不舒服。」做好份內的事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岑學倒也乾脆，轉身就走：「行，我告訴他去。」
轉頭，對上了東晟等人奇特的眼光，我納悶一問：「幹嘛？」
「你為什麼不去？這不是巴結上司的最好機會嗎？」帶著一絲絲嘲弄，東晟嘴角上揚：「你不去不怕得罪校長？」
「大不了開除我。我還真沒怕過。」聳聳肩，我一臉無所謂。如果一份如教師般被歌頌得神聖無比的職業都要靠巴結、阿諛奉承來競爭，那我寧願不要。
「不錯，有個性。」贊同的點了點頭，東晟笑得更加燦爛，道：「既然不和校董去吃飯，不如待會和我們一起吃？」
「你請客的話，我就賞臉。」我笑著回，知道這是他示好的一種方式而已。至少，我現在是屬於被他們逐漸接受認可的老師。
上郭靳明和季桐的聲樂課不需要費勁，一個是以樂器為主的人，聲樂只是輔助作用，我要求沒高。一個原來底子好，至少不需要和劉瀝一樣時刻注意他各方面的毛病。一節課下來后，我和093班幾個孩子一同走向食堂邊的小餐廳。
宿舍樓下來是兩個籃球場，穿過籃球場轉彎才能到食堂。一行人下來，除了出門的凌昱和田馨外，幾個風格各異，衣著光鮮靚麗，打扮時尚潮流的帥哥跟在我身旁的感覺相當引人注目。
一路上接受了來自學校各個級別女學生嫉妒的眼光，我開始越走越覺得會引起公憤以至被群毆。越走越慢，慢慢與幾個男生拉開不短的一段距離。
生活要繼續，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方法。雖然是個老師，但現在學生很瘋狂，加上嫉妒將會演變成什麼場面難以預測，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最先發現我掉隊的是閔浩垣，轉頭看著我還在另一個籃球場姍姍移動我的螞蟻腳步，喊了聲：「你快點，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