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塵埃落定
一高一矮從平叛大軍的駐地不緊不慢而來,高的是本該死了的使者,矮的便是代表平叛大軍一方的使者。
見來人瘦弱無害的模樣,肖明眼睛微眯,哼道:「算他識相。」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城門之下,也不待說話,城門緩緩開啟,高的那人面無表情,矮的那人隱下唇邊的笑意,大無畏地隻身入敵營。
肖明沒有下城樓的意思,二人只好商城樓,不知為何,四下詭異的安靜,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的聲音,著實詭異。但當二人目不斜視地跨過小嘍啰死不瞑目的屍體時,肖明驀地轉身,警惕喝道:「不對,你不是二蛋子,你是誰?!」二蛋子的腳步聲遠不如眼前此人沉穩。
「二蛋子」一笑,閃電出手,在他的招式尚且出了一半時,「二蛋子」卸了他的手臂,打碎他的膝關節,直至整個人痛苦地癱倒在地上時,「二蛋子」踩著他的腳腕碾碎,抬手撕下人皮面具,標誌的硃砂痣在殘陽的餘暉中鮮艷欲滴。
還未搞清楚方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的小嘍啰們就聽到他們的大哥見鬼一般地喊道:「林瑾玉?你是林瑾玉?!不,不可能,林瑾玉已經死了,你是誰,竟敢在此裝神弄鬼!來人啊,拿下他!」
林瑾玉懶得看他,一腳踏碎他幾根肋骨,本想吩咐暗衛將人綁了,隨即又想到並無暗衛跟隨,只能忍著厭惡親自下手。
沈靈煙:「……」這人莫不是瘋了?身為大哥的他被人一招放倒,他還指望他們的小弟們大展神威?仰天翻了個白眼,她鬱悶道:「本以為能有場好戲看的,就這樣?嘖,忒沒趣了。」說著便走去過想給目瞪口呆的百姓們鬆綁。
攝於林瑾玉的威壓,小嘍啰敢動嗎?不敢動,就任由沈靈煙手腳麻利地將人鬆綁,但其中有個小嘍啰可能是看沈靈煙弱不禁風,嗯,聽聲音還是個姑娘,可能好欺負,腦子一抽拔刀就要砍。
眼尖的百姓一驚,就要為她擋刀,但抬手之間,沈靈煙眼神一冷,皓腕的手鐲一動,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毒針倏然刺出,而比毒針更快的是肖明的刀,當然,始作俑者是林瑾玉。
總之,小嘍啰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癱倒了,而夫妻倆有志一同地不想他死太快,一刀砍掉作妖的手,而毒針讓他臉色瞬間扭曲,聽他斷續發出的咯咯聲,百姓們默不作聲地遠離了沈靈煙一步,原以為是菩薩下凡,不想是折磨人的小妖精……看在她救了他們的份上,就當她是沾染了凡塵的菩薩吧。
從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劉鵬忽然道:「你是那夜的……」還沒說完,林瑾玉隔空點穴,叫他有口不能言,動也不能動。
劉鵬:「???」為什麼動不動就點他的穴,他又不是要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功夫不如人就該受欺負嗎?可他是林瑾玉唉……真的是林瑾玉嗎?!但他很快就不擔心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看見藍花會的駐地濃煙滾滾,當時急了,使勁朝林瑾玉使眼色,可眼珠子都快脫眶了也沒見林瑾玉理她。
「咦。」沈靈煙嗅了嗅,皺眉道:「什麼味兒這麼難聞。」驀然回首,就見眼皮子快要抽筋的劉鵬眼含熱淚地看著他,再順他的視線一看,瞬間明白了,忙招呼不知道在忙什麼的林瑾玉道:「瑾玉,起火了,快給他解穴,沒得傷了人。」
而當放火的暗衛趕到城門與劉鵬擦肩而過時,他們有點懵,公子不聲不響地就來了,看樣子肖明是蹦躂不了了,所以他們為什麼要放火。
城牆上的小嘍啰們不敢動,但更多藍花會的小嘍啰發現不對聚集了過來,人多勢眾,小嘍啰們就想作死了。當然,也因為他們有眼不識林瑾玉這座泰山,其中一個小頭目,一見自家大哥慘兮兮地在地上哼哼唧唧,頓時活了,大手一揮,「兄弟們,這幾個人竟敢對大哥不敬,拿下他們!」
「別,別啊,他是林將軍,你們別白白送死!」本在城牆上的小嘍啰還有幾分兄弟情在,十分有愛地提醒道。
那小頭目冷笑,「林將軍?你說的是林瑾玉嗎?早都涼透……」了。
話還未落,一根尖刀為頭的發簪不偏不倚地射入小頭目的嘴裡,穿喉而過,「涼透了?你確定?你先涼涼吧大兄弟。」沈靈煙居高臨下道。
漫不經心地抬手轟掉幾個小嘍啰,林瑾玉快步移至沈靈煙身旁,低聲笑道:「手法長進了,也不枉你每日勤加練習,下回再給你準備些精巧的。」
群龍無首的小嘍啰們有些慌,還有些凌亂,他們使勁渾身解數才能勉強活命,但他們的對手跟耍猴似的還順便談情說愛,也太不尊重人了。可當不遠處傳來轟隆的馬蹄聲時,眼睛發直了,腿也軟了,二話不說繳械投降。
瞥了眼跪作一地的小嘍啰,林瑾玉問暗衛道:「城中百姓如何?」
「暫且集中在城南。」
林瑾玉眉頭微皺,點了其中一人道:「你出城讓楊弘帶人前去護衛,速度快。」雖然群龍無首翻不出什麼浪,但保不齊有些魔怔了的發瘋,若在他眼皮子底下還叫百姓受傷,他真沒那個臉。想著又點了另外一人,「傳我命令,命馮瑾守城,暗一帶人前去支援劉鵬,但凡有不服者,殺無赦。讓暗二負責城內巡防,暗三暗四帶人清剿城內藍花會各駐地。」暗衛領命而去。
大軍長驅直入,迅速分成數路各行其是。沈靈煙登高望遠,忍不住揶揄道:「皇上也太摳門了,就給楊弘馮瑾兩人,還本來就是咱們的人。難不成他想將你的手下都培養去參軍不成?嘖,這算盤打的。」
「參見將軍。」馮瑾帶人上城門,駐守的駐守,綁人的綁人,百姓們見總算塵埃落定,高高提起的心總算放心,有膽大的顫顫巍巍地上前問道:「可是林將軍?」
沈靈煙笑道:「如假包換。」話落就見百姓們眼淚汪汪就要跪,忙道:「瑾玉受遣與皇上,你們該謝的是皇上,喏,朝北西北拜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