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木棺
王瞎子是病死的。
具體怎麼個情況，小美也不知道。
不過後來我打聽了一下，原來是個瞎子，還有一個兒子。
年紀和我差不多一般大，但是自從瞎子死了后，家裡就貧窮的要命，每天在村裡頭要飯。
其實我覺得我家挺窮的，但是沒想到看到這瞎扯的孩子之後，感覺我還是挺幸福的。
沒衣服穿。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些叫花子每天除了吃飯之外，在哪睡覺，換洗的衣服又在什麼地方？
我雖然從小淘氣，但是每天都固定的在家裡面洗漱乾淨再出門。
直到見到這個王二小，才知道天底下還真有這麼埋汰的人。
離的老遠，身上就一股味道，油乎乎的衣服都已經發了光。
褲子上面從大腿根的地方就出現了一道裂口，一直到腳踝的位置，整個褲子都變成了三條腿。
臉上烏頭蓬面，也不知道幾個月沒洗了。
與其說是叫花子，不如說王二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瘋子。
在村裡面沒人願意和他說話。
但是倒霉的事情倒是背著一籮筐，東家丟了一隻雞，西家丟了兩個蛋。
一旦是找不到主，村裡的人經常就說肯定是王二小給偷了。
這話我經常聽，但始終不知道王二小是誰，不過今天一見的時候才看得出來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小男孩。
不過好在這村子里，雖然總是讓王二小背上盜竊的鍋，大家都知道王二小的命挺可憐的，也沒人真的去為難他。
我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正在村門前的河旁邊。
在洗澡。
這傢伙好像是幾個月才洗一次，撲通一聲跳了進去涮一涮就跟下火鍋似的，又爬了上來。
下來之後我就聞到一股味兒，彷彿整個水都是一股味兒，看著洗澡之後的下游都是黃呼呼的。
有點噁心。
我帶了兩塊饅頭。
那是我在趙家廚房偷偷拿來的兩個造價的廚房，我進去的時候發現每天光做饅頭就幾十個，我合計偷兩個應該沒啥事兒。
再說這趙老爺子都吩咐過，我在這趙家好吃好喝的呆著。
趙靈兒的事兒沒解決之前。
我就是客人。
要是解決了，說不定我就是家人。
我等著王二小洗完了澡，趕緊把他給拉了上來。
王二小可能沒少受欺負，看到我之後躲躲藏藏的我把饅頭丟在地上說：「小兄弟，吃點東西來吃點！」
王二小點了點頭，像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
說白了，感覺比我還傻。
我就喜歡比我傻的人，顯得我聰明。
王二小兩口下去，兩個大白面饅頭就這麼進了肚。
我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吃的，跟變戲法一樣。
等他吃完了我才問：「小哥，你爹呢？」
王二小一聽這話哭了。
皺個眉頭，哭哭啼啼的說：「我爹死了！」
「怎麼死的呀？」
「村裡人都說得病死的！」
「你別總聽村裡人說呀，你是他親兒子，你爹怎麼死的，你得清楚啊！」
「鬧鬼鬧死的！」
「你過來說說！」
王二小告訴我。
他爹每天晚上都有一個習慣，就是住棺材。
自從從趙家回來之後，哪一天夜裡偷偷摸摸的出去，跑到墳地當中棺材裡面睡覺。
聽到這我感覺挺熟悉的，這劇本怎麼和我爺爺一樣？
但是他爹和我爺爺還有一點不同的地方，我爺爺是睡在自己家裡面的棺材。
他老是跑到荒墳裡面睡別人家的棺材。
後來一來二去，時間一長他爹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
有一天病發就這麼死了。
王二小沒了爹也沒了錢，就變成了流浪漢。
這瞎子的葬禮還是村裡面的人，你三塊我五塊，大家一起湊點錢給安葬的。
後來醫生也說了，這瞎子得了一種怪病。
用現在的話來說，叫什麼癌症。
後來一開始村裡面有幾個人家家裡面沒有兒子，想收留王二小。
但那段時間，王二小十分想念自己的爹，每天除了哭就是鬧，誰勸說什麼也不聽。
後來讓人家感覺到煩了，就把二小給趕出去了。
從那天以後，這王二小就開始自己流浪。
最常乾的事情就是撿垃圾。
聽到這兒我就問：「你這話咋說的呢，你爹不是病死的嗎？怎麼到你這兒就變到鬼了呀？」
王二小這時候告訴我，有一天肚子餓的急了就去找吃的，結果迷了路，不知不覺當中就跑到荒墳。
那時候正好見到有這麼一口黑色的棺材。
那口棺木就是他爹爹生前經常去睡覺的那個地方。
當時王二小就想自殺，心裡合計和自己的弟弟一樣，進了棺木裡面就代表著活不久了。
結果誰知道這時候就看見那棺木，自己開始慢慢的移動，而且整個棺木不斷的開始顫抖。
王二小就害怕。
本來是想尋死的，可是看到這一幕反而也沒了這個心情，就這麼苟且的活了下來。
所以王二小因為自己的爹是被鬼給掐死的。
我跟著王二小說：「那咱們去墓地看看唄，看看那口棺材？」
「我不去，那地方鬧鬼，我再也不敢去了！」
「我陪你去，你怕個球啊！」
「那我也不去，你個子都沒我高，遇見了鬼你也跑不了！」
「那咱們再加三個饅頭？」
「多少個？」
「三個饅頭，帶紅棗的！」
「行咱們走唄！」
王小二帶著我蹦蹦噠噠的直接來到了村子里東邊的那片亂墳崗。
剛走到這兒，我就感覺陰森森的。
這片地方大部分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埋葬在這裡。
死了之後也沒幫著燒個香，墳頭的草兩米多高，那都算是少的。
甭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周圍都是空無一人。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遠遠看去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棺木。
就和王二小說的一樣。
我走到棺木旁邊。
我沒看到王二小說的什麼棺木震蕩，也沒有聽說這棺木自己會移動。
我上去踢了一腳，給我的感覺就是腳挺疼的。
王二小說：「就是這玩意！」
我一個人搬了一下。
發現抬不動。
我要王二小一起幫忙，我們一個抬頭一個抬腳。
哎喲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