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看不起你
?黃毛一愣，皺眉道，「你的賬？咋了，你也想借錢？」
馬小川輕輕搖了搖頭，沖著黃毛勾了勾手指，黃毛不明就裡，朝前走了兩步，「啥意思……啊！」
話未說完，黃毛突然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肩膀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咔啦！
馬小川單掌將黃毛肩膀生生拍碎后，卻是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朝旁邊幾人以一種不可思議呃速度掠去。
啊——
啊——
啊——
伴隨著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地上瞬間躺下一片。
「你……你想幹嘛！」黃毛被嚇壞了，萬萬沒料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下手如此狠辣，看著對方冷冷看著自己，頓時感到脊背發寒，捂著肩膀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聽著！」
馬小川冷冷道，「我朋友借了你們兩千，一個月利息最多一千，你們多拿了五萬五，就要付出五萬五的代價，廢你們幾條胳膊，就算清賬了！」
說完之後，扭頭就走，剛走了幾步，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形陡然一震，左腿足尖狠狠在地上一蹬，接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右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后，嘭一聲狠狠掃在旁邊一顆胳膊般粗細的樹榦上。
咔擦！
樹木轟然倒地！
黃毛等人徹底呆了，直到馬小川的背影消失許久后，這才稍稍緩過神來，腦門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子，喉結不斷蠕動，雙眼充滿了驚恐和不可思議。
混他們這一行，多少都有些拳腳功夫，他們十分清楚，一個人生生將一顆胳膊般粗細的樹木攔腰掃斷，這意味著什麼……
「操，你小子掉茅坑了吧，怎麼去那麼久，趕緊的，把剛才欠下的酒補上！」
李風看見馬小川，手舞足蹈的招呼著，一張臉喝得通紅，不得不說這小子撩妹的確有一手，就這麼會兒功夫，說話都已經把手搭在張瑤肩上了。
「喲，你倆發展挺快啊！」馬小川一面坐下，一面打趣的說了一句。
李風攬著張瑤的肩膀，哈哈笑道：「一見鍾情，男歡女愛，來來來，給大家正式介紹一下，張瑤，我女朋友，哈哈！」
「行，那我敬你倆一杯，祝你倆百年好合！」馬小川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氣氛顯得十分歡愉，馬小川也興緻勃勃的和眾人插科打諢。
唯獨陳夢兒，卻顯得極為不正常，再也沒像之前那般端著架子嘻嘻哈哈，沒人知道她心裡邊兒在想什麼，只是會偶爾偷偷瞄上馬小川一眼，像是欲言又止。
「夢兒，你怎麼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一旁的黃丹問了一句。
「噢，沒呢，就是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陳夢兒連忙辯解了一句。
這個時候，馬小川端著兩杯酒走了過去，「陳夢兒，我敬你一個，今天玩兒高興，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讓老闆上就是。」
陳夢兒一怔，沒等她說話呢，旁邊的黃丹便陰陽怪氣道，「喂，你耳朵是不是聾了，剛才沒聽見夢兒說她肚子不舒服嗎？你還找她喝酒，別以為今天你請客……」
「行，既然你今天不舒服，那就別喝了吧。」
馬小川的臉上至始至終掛著一抹微笑，沒等黃丹把話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
陳夢兒突然站起身來，連忙道，「我喝！」
說著，雙手從馬小川手裡接過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馬小川笑了笑，隨口將杯里的酒喝完，然後扭頭回到座位上，繼續和李風等人嘻嘻哈哈。
「瞧給他能的，還真把自己當誰了！」
黃丹氣呼呼的嘀咕了一句。
「快別說了……」陳夢兒趕緊拽了拽黃丹的衣服。
黃丹則是繼續大聲道，「有什麼不能說啊，事實就是如此啊，大排檔能花幾個錢，有能耐讓大家去日料啊！」
「黃丹，你少說幾句行不！」一旁的李風瞪了她一眼，黃丹這才把嘴巴閉上，不過看馬小川的眼神依舊很不屑。
馬小川也沒跟她計較，只是端起酒杯和李風碰了一個。
孫小偉酒量很差，被灌得七葷八素以後，很早就落荒而逃。
李風和張瑤嘻嘻哈哈直奔小旅館，趙志東則死皮賴臉表示要送黃丹回宿舍。
就只剩下馬小川和陳夢兒兩人，誰也沒說話，馬小川泰然自若吃串兒喝酒，陳夢兒則是顯得極不正常，手腳都有些不知道朝什麼地方放。
「我吃飽了，你看看你還想吃啥就自己點，賬讓老闆先記下，我明天過來結。」
說完之後起身，頭也不回的朝學校走去。
雖然是仲夏，但南江市的夜晚卻十分清涼，幾杯酒對現在的馬小川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走在靜謐的校園小路，呼吸著涼爽的空氣，馬小川雙手插進褲兜，感到十分愜意。
回想起在異界上百年的時光，馬小川只是苦笑不已，如果不是帶著一身本事回來，他甚至都會懷疑那會不會只是一個漫長的夢。
或者，異界里的馬小川才是真實的，自己在這個時空，才是一場夢而已。
他突然想起莊周夢蝶的典故，不知道是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了莊周。
「馬小川！」
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馬小川的思緒。
馬小川輕輕吐出一口氣，卻是頭也沒回，「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說著繼續往前。
陳夢兒在後邊已經跟了很久，看著對方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咬著嘴唇，跺了跺腳，快步超前邊追了上去。
「那個……剛才的事兒怎麼樣了……」
陳夢兒低著頭，她並不知道她離開后小樹林里發生了什麼，剛才心裡一直掛著這事兒。
「放心吧，都解決了。」馬小川平視前方，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都解決了？」
陳夢兒感到有些難以置信，「我欠他們的錢……」
馬小川突然扭過頭，看著陳夢兒的眼睛，平靜道，「你欠他們的錢我已經幫你還了，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後，繼續準備朝前走。
「等等！」
陳夢兒一咬牙，連忙拽住馬小川，看著馬小川似欲言又止，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咬著嘴唇道：「馬小川，這件事我拜託你別說出去，還有……還有……如果你還喜歡我的話，我或許能考慮一下……」
馬小川頓住，緩緩扭頭看著陳夢兒。
陳夢兒看著對方的眼神，只感覺心臟突突亂跳，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一咬牙，緩緩將眼睛閉上，有意無意的將頭往前方輕輕湊了湊。
只不過半晌后，她卻聽到一個絲毫不帶任何一絲情緒的聲音，「陳夢兒，你聽好了，第一，虛榮心這種東西誰都有，但要有個度，借錢消費滿足自己虛榮心，這就有些過了。第二，別總把自己當回事，如果你現在還像當初，把那封情書撕碎摔在我臉上不可一世的樣子，我或許還會欣賞你幾分，只是現在……」
說著，馬小川頓了頓，接著一字一句，「現在我看不起你！」
說完，冷哼一聲，扭頭大步離開。
陳夢兒眼淚唰一下就淌了出來，在後邊竭嘶底里喊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沒有虛榮！」
得到的卻是馬小川漸漸消失在黑暗的冷漠背影。
陳夢兒靠著一顆樹，緩緩蹲在地上，無聲的抽噎著，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完全爆發，沒有人知道，她承受著什麼，她為什麼要去借校園貸，當初她為什麼要把那封情書摔在馬小川臉上。
回宿舍的路上，馬小川也感覺心裡邊兒有些情緒，肯定不完全是陳夢兒的事，至於之前為什麼要出手相救，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理由，僅僅是一種憐憫？還是對當初陳夢兒把情書摔在他臉上的事耿耿於懷？
他搖頭苦笑，狠狠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開，在這個時空，他還有更加漫長的路要走，或許不想異界那般腥風血雨，但馬小川相信，即使是這樣，這條路必定比在異界輕鬆不了多少。
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少管吧！
馬小川輕輕嘆出一口氣，這裡不是異界，他不是高高在上稱霸一方的尊主，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三學生，麻煩這種事，還是少招惹為妙。
「你是高三五班的馬小川？」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馬小川抬頭一看，卻是幾個男生，正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
「找我有事？」馬小川有些疑惑，感覺之前並不認識眼前幾人。
領頭的一人將馬小川上下打量一眼，惡狠狠道，「三天以後，教學樓天台見！」
說完之後就帶著幾人氣勢洶洶離開，馬小川則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起之前和這幾人有什麼過節。
剛走進宿舍，就看見李風和趙志東一臉怪異的盯著自己。
「你們這是咋了？」
馬小川一臉疑惑，「李風你不是開房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開個屁的房啊！」
李風看著馬小川，「你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