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好像一頭豬
?葉凡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非常相信「因果」這種東西，所以就算如今經濟拮据，她做油條用的也都是好油好面，從不肯用地溝油坑人。
而老者鼻子倒是很靈，聞著那邊的香味絲毫沒有讓人發膩反胃的感覺，頓時食指大動。
他因為身體不太好，所以平時的飲食被限制地很嚴，但他又非常好油條這一口兒，這時候出門在外沒有醫生看著，頓時忍不住了。
「爺爺，油條太膩了，您能吃這種東西么？」
陳夢溪一邊走，一邊不確定地問道。
「偶爾吃一次，無妨，況且這家用的是好油，呵呵……」
老者擺了擺手，說著已經走到了攤子前，再次動了動鼻子：「嗯，這豆花的味道更香。」
「領導，吃早餐嗎？」
李秀萍此時問了一聲。
她常年做買賣，也有幾分眼力，從對方乘坐的車子，便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一般。
「嗯，給我們來八根，哦不，十根油條，四碗豆花。」
老者點了點頭道。
然而李秀萍臉上卻露出為難之色：「油條沒了，要不你們吃個茶葉蛋，喝碗豆花？」
「一根都沒了？」老者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嗯，實在不好意思啊……」
李秀萍訕訕地說道。
聽見這話，老者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只見那個小蘿莉指著葉凡的方向，小臉上帶著不滿：「騙人，你看那還有好多呢，為什麼不賣給我們？」
話音落下，老者三人都朝那邊看去，赫然見到一個小夥子面前，堆著許多油條，少說也有二三十根。
頓時，不管是老者，還是陳夢溪或者那個精悍青年，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老闆，你怎麼做生意的？明明還有那麼多，卻不賣給我們，什麼意思？」
陳夢溪冷著一張臉，沖李秀萍質問道，老者也臉色沉凝，表情帶著不滿。
聽見這話，李秀萍為難地說道：
「姑娘，那些油條……是給我兒子吃的。」
「你兒子一個人，能吃那麼多？」陳夢溪問道。
「他說他都能吃了的……」
李秀萍小聲道。
「哼！」陳夢溪冷哼了一聲，一臉的不信。
而李秀萍心裡也是一陣發虛，看著兒子那邊的一堆油條，也感覺確實有點兒太多了……
「領導，你們等一下哈。」
下一秒，李秀萍歉意地說了一聲，然後快步朝著葉凡走了過去。
「兒子，這麼多你吃得下么？那邊有客人要，你分出一些給人家？」
葉凡也早就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但此時卻是搖了搖頭。
然後在老者身上打量了幾眼，沖他們說道：「這位老爺爺身體不太好，還是不要吃油條的好。」
「哼，我爺爺怎麼身體不好了？你占著這麼多油條卻不賣，你家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幹了？」
聽見這話，那小蘿莉鼓著嘴巴，略顯嬌蠻地說道。
他們陳家在江海一帶非同小可，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恭維的存在，連帶著這小女孩兒也顯得有些霸道。
聽見這話，老者瞪了小女孩兒一眼：「妙妙，不要亂說話。」
說著，他看向葉凡，呵呵一笑，還算得上和氣。
「小夥子，老頭子我就喜歡吃油條，你家這油條的確不錯，我看你守著這麼多也吃不下，不如分給老頭子我幾根，可好？」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老者見葉母的油條做的十分良心，此時的確勾起了他的饞蟲，竟然不顧身份，跟葉凡商議了起來。
而且說起來，老者本來也沒什麼架子，他們那一代都是從艱苦歲月過來的，雖然現在地位高了生活好了，但身上反而沒有小輩的那種傲氣。
當初革命年代，連個饅頭都吃不上，所以現在見到自己愛吃的油條，也沒考慮太多。
此時陳夢溪跟那個阿江見到老者這態度，不禁有些無語……
按照陳夢溪的性子，這時候早就應該轉身走人了，以他們陳家的身份地位，哪裡會為幾根破油條跟人多費唇舌。
不過見到爺爺這樣，她也不好說什麼，但心裡對葉凡這小子，卻已經滿是不爽。
「小凡，你這孩子別不懂事！」
這時候，李秀萍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不由分說地拿著夾子，特意從下面夾了足足十幾根油條，放在盤子里就走。
她常年在市井掙扎，做個小買賣都要小心翼翼地，最害怕得罪人。
剛才聽見那小女孩說要讓自家買賣干不下去，又看到陳夢溪幾人臉色不好看，心裡頓時一陣打鼓，哪還能由著自己兒子。
而葉凡見到母親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什麼。
希望，這老頭兒別犯病吧……
「領導，別客氣，這頓不要錢。」
又盛了四碗豆花，放在老者四人面前的長桌上，李秀萍陪著笑臉說道。
「哼，我們差你這點錢么？」
陳夢溪輕哼了一聲，冷著俏臉說道。
李秀萍臉色一僵，尷尬地笑了笑走到一邊，也不敢多說話了。
這時候，葉凡看著母親的樣子，心裡非常不是滋味，更加下定決心要儘快成長起來，讓母親不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
「嗯……果然不錯。」
老者一邊吃著油條，一邊讚歎道，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
「一般般吧。」
陳夢溪則是撇了撇嘴，優雅地舀了一口豆花，冷冰冰地評價道。
「哇，姐姐你們看，他真的把那些油條都吃了耶，比豬還能吃呢。」
而小蘿莉吃著油條，眼睛卻是看著葉凡那邊，此時大驚小怪地喊道，分明就是在故意笑話葉凡。
老者三人聞言朝著葉凡看去，頓時表情都有些古怪。
剛才就算拿出十幾根，那小子面前仍然有將近二十根油條，但此時竟然空空如也，都被他吃光了？
「看來人家小夥子，是真的能吃。是咱們把人家的早飯搶了……」
老者笑呵呵地說道，看著葉凡眼神裡帶著一抹驚異。
「呵……真是個吃貨。」
陳夢溪冷笑了一聲，俏臉上滿是不屑。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掛著鼻涕牛牛……」
「略略略……」
而小蘿莉這時候嬌聲嬌氣地，沖著葉凡大聲唱了起來，一臉鄙視地吐著舌頭。
葉凡沒搭理這熊孩子，吃完以後擦了擦嘴，便過去幫母親開始收拾起攤子來。
今天早早賣完了，額，或者說是被他吃完了，母親也能早點收攤回家。
「妙妙，不得無禮！能吃有什麼不好？部隊里那些厲害的叔叔們，還有你的江叔叔，飯量也都很驚人，你不知道么？」
老者瞪了小蘿莉一眼，這時候板著臉訓斥道。
而旁邊的阿江也點了點頭，不過他一臉酷酷的樣子，沒有說話。
「哼，他怎麼看，也不屬於高手吧？估計是有病！」
陳夢溪卻輕哼了一聲說道，似乎怎麼看葉凡怎麼不爽。
「就是，他肯定有甲亢，咯咯咯……」
小蘿莉也點了點頭嘲笑道。
正在幫母親收拾攤子的葉凡，聽到這姐妹倆的話，身體頓時一僵，轉過頭去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
身患白血病的他，有時候是很敏感的，尤其是聽到別人拿自己有病說事。
此時此刻，他心裡對陳家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湧起一股怒意跟厭惡。
呵……有錢人家的小姐，是不是都這麼不可理喻。
「小凡，別管她們，童言無忌的。」
李秀萍感覺到兒子的反應，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過來抓著葉凡的手，輕聲安慰了一句。
「嗯。」葉凡淡淡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那邊的老者訓斥了小蘿莉幾句之後，卻是突生異變。
只聽一陣身體倒地的悶響，然後那老者竟是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痛苦地躺在地上！
一瞬間，陳夢溪和小蘿莉嚇得花容失色，而那個阿江也是臉色大變，蹭的一下竄到老者身旁。
「陳老，您怎麼了？」
「爺爺！」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