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玉碎（三）
程問曉辨得原路，向宅院行去。到得院前，只見院中火光大冒，儘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他心中大驚，知道大事不好。翻牆而進，院下掉了許多暗箭、碎劍。前面有人厲聲大喝，道：「快走！」
孟詩雨從后趕來，道：「怎麼回事？」程問曉道：「快去看看！」穿院而過。只見大庭間有人正殺得激烈。四面如牆般架起了一張張弓箭，箭火飛射。庭院中四處破爛，檐瓦敗碎。風聲一緊，火勢大長。
官平雲等高手措不及防，再加上來的高手不少，都已重傷。
程問曉四處望去，見神女遠遠的站在一邊，身上站著兩個黑衣男子。粗看之下，青龍處至少來了百餘名高手，再加上火器「流星翩翩火」，程問曉、孟詩雨的手下多數已被擒下。剩官平雲、安拓容幾人還在打鬥，只是也沖不出圈子。
再見另一邊里，秋風已被一個青龍衛擒住，身上受了幾處劍傷。
只聽安拓容大怒叫道：「我把你這個賤女人撕成碎片！」向神女衝去，卻被六個高手纏住了。
程問曉見狀怒火大盛，猛然沖入人群中。對面衝來兩名使刀高手，兩把刀照面劈來。程問曉伸手便接，輕輕一捏，刀背折斷。雙手搭住那兩人胸口，枯肉成骨，枯骨成灰。輕輕取出兩個心來。
神女見程問曉出現，驀然色變，暗道：「瓊主難道沒有對付他？」令高手圍上射殺。程問曉盛怒之下，兩種魔功運轉極致。雙手一交，渾白如玉。閃身跳過，一掌搭過便撕下一隻手臂或取出一顆活跳跳的心來。只殺得眾高手膽寒心徹，無一個敢上前。
神女怒道：「放箭！放箭！」青龍衛拉弓放箭。程問曉貼著箭矢而過，向神女衝去。輕功所至，無處不到。竟沒一枝箭能射中他。神女見狀大驚，搶身便要離開。程問曉衝到她身前，那兩個黑衣男子舉劍來刺，被他撇到一邊，伸手抓住神女後背。
神女正欲反手，穴道已然被制。周圍青龍衛大驚，舉箭對去。
程問曉按住她，後背貼住一根柱子，冷冷的道：「叫你的手下住手！」神女臉上又青又白又黑，咬牙切齒，恨道：「你敢對我下手，今日外面的大炮便把這轟平！」
程問曉低頭在她耳邊道：「枯骨掌是什麼樣的，你想知道嗎？」右掌輕輕抓住她胸口。神女臉上更青，咬牙喝道：「都退下！」眾青龍衛面面相覷，收箭後退。
程問曉道：「讓他們把人都放了！」神女道：「把人放了！」青龍衛只得將人都放開了。孟詩雨與官平雲等人退到程問曉一邊。
孟詩雨在程問曉旁邊低聲道：「外面被圍住了。」
程問曉道：「備馬，放我們離開。或者我們一起死在這裡！」神女叫道：「放他們走！」
官平雲等人復抄了兵刃，緩緩退出宅院。只見外面早圍滿了青龍衛，不禁駭然失色。暗道：「若程問曉沒有擒下神女，那麼此次想要離開只怕是做夢！」
一個個翻身上馬，有傷者則騎在同一匹馬上。程問曉點住神女身上穴道，也上了一匹馬，促馬往城外而去。青龍衛見總使落入人手，急追上去。程問曉喝道：「別讓他們跟上來！」
程問曉等人促馬離開了城，又行了五十多里后才漸漸停了下來。神女冷冷道：「你還不放開我？你要是抓著我，他們是不會停止追殺的。」
程問曉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知道，當然會放過你了。何況我們當初還合作過，我怎麼捨得殺你？」
神女冷著臉道：「你還不放了我？」程問曉向孟詩雨道：「你們先行。」掉馬向別處行去。孟詩雨等人點頭應好，在前疾行。
程問曉促馬走到一片大樹林中，仍夾住了神女，微笑道：「神女，我想問你一件事。」
神女道：「你想問什麼事？」程問曉道：「我想問你，當初你讓我殺的劉公公，當真是蟠龍居士的仇人？」神女道：「要不然呢？」忽然「啊」的一聲尖叫，道：「你……」
程問曉抓住她胸口，輕聲道：「你別說謊哦！否則我會取你的心來看看是不是真的。」神女想起他在宅院中探腹取心，殺人如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程問曉微笑道：「那天我記得殺劉公公前，他反應得很奇怪，似乎不知道什麼程家……你是不是騙了我了？」
神女臉上變幻不定，突的又尖叫了一聲，原來程問曉手上用力,在她胸上狠狠抓了一下。神女慌道：「我說……他不是你仇人……」程問曉道：「果然如此！為什麼要我去殺劉公公？」神女道：「他與我有過仇。」
程問曉冷笑道：「於是借我的手去殺他？那天的*也是你埋下的？」神女道：「是。」程問曉道：「你本來想把我也炸死在裡面，哪知突然來了個黑衣人，搶了我的生死旗卻反而救了我。後來你要我有用，又花大力氣給我除去寒毒？」
神女咬牙道：「是。」程問曉微微冷笑，道：「後來在少林寺上，炮轟少林，也想除了我？入山洞殺聖女，外面的弓箭也是為我準備的？」
神女道：「炮轟少林寺本意不是殺你……是殺聶信……」
程問曉笑道：「那我問你，殺蟠龍居士，滅我程家的真兇是誰？」神女沉默片刻，道：「是斐清絕……斐清絕才與蟠龍居士有仇，也是他設計滅了程家。」
程問曉道：「你可沒騙我？」神女道：「沒有！絕對沒有！」她頓了一頓，道：「程問曉，你不能殺我，我是湘兒師父，我救過湘兒性命。」程問曉緩緩呼出一口氣，臉上漸冷，道：「只是湘兒已經死了！」
神女大驚道：「什麼？」程問曉臉色又漸漸恢復過來，道：「你救過湘兒，卻也屢次害我。但我說過不殺你，便不會殺你。」神女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追殺你了。」
程問曉微微一笑，道：「有一個事我沒說。」神女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