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金瓜人頭貢茶（2）

既然盜匪搶劫貢茶，那麼其中就有些懂得茶道，知道那些茶葉最為珍貴。然而據說後來這群盜匪發生了分裂，有一部分盜匪退到佛海一帶，並帶走了搶來的金瓜人頭貢茶，從此銷聲匿跡。

列強入侵中國以後，英國人想控制雲南茶葉生產線，也有漢奸趨炎附勢。有個人拿出私藏的金瓜人頭貢茶，獻媚般地給了一個叫萊爾·納爾森的英國人。這個人本想讓萊爾幫忙，讓他們全家逃到英國享福，避開中國的亂世戰火，卻不想全家被萊爾殺害，只有一個小男孩逃過大劫。

「那個男孩就是我老爹。」廖老二說完就望著我，眼神十分誠懇，像是在說他已經把秘密都擺出來了。

「你……」我有點蒙了，想了半天才問，「這麼說你……你祖上是土匪啊？」

趙帥猛地醒悟：「我就覺得奇怪，那幫土匪怎麼看了犧杓就不搶我們了，原來你們果真是一夥的！」

廖老二喊冤：「現在是和平年代，哪裡有土匪？我的小祖宗，你們不要亂給人扣帽子好不好！」

我看廖老二如此誠懇，不像是撒謊，所以也覺得四方紅印匪與他沒有關係，至少沒有直接的關係。不過，我們和廖老二相交不深，他又送犧杓又說家族秘密史，依照他那狡猾的個性，怎麼想都很奇怪。我將疑問拋出，廖老二隻說是因為我們很投緣，所以才如此掏心掏肺，叫我們別亂想。

廖老二感嘆地說：「我雖有資格參加山東的茗戰，卻絲毫沒有勝算的把握。」那時在青島，他已經是把祖上的寶貝都搬出來了，現在已經沒招了。因此，廖老二才想到他老爹說過的金瓜人頭貢茶，查了很久的線索后，他才來到妖宅，希望能找到一些殘留的金瓜人頭貢茶。我質疑就算有金瓜人頭貢茶在妖宅里，但過了近百年，恐怕早就化為泥土。廖老二卻不以為然，他說前人保存茶葉的方法不比現今差，有的茶葉能留幾百年，切莫瞧不起前人。

我猛然想到，難道祖父說的那個黃金盒子里藏的東西，就是金瓜人頭貢茶？要知道那些金瓜人頭貢茶如果真的存在，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絕對算得上是茶中的太上皇——不可多得的國寶。如果咱們能找到這些茶葉，那麼就不愁沒有翻身的資本了。仔細一想，祖父當年忽然發跡，做起了茶葉生意，極有可能是得到了金瓜人頭貢茶。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很有可能，祖父說他沒有完全取走黃金盒子里的東西，大概是因為他擔心無法保存金瓜人頭貢茶。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我沒把祖父的事情說出來，但妖宅的傳說已不是秘密，所以我就問廖老二，妖宅的傳說是怎麼回事，該不會真有妖怪吧？廖老二遺憾地搖頭，他只知道妖宅可能留存有金瓜人頭貢茶，至於為什麼妖宅如此詭異，他卻沒有一點兒頭緒。廖老二對妖宅的傳說並不盡信，他懷疑那是以訛傳訛，恐怕這些傳言背後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談話間，山林有些異動，我們聊得正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突然，我發現鳥蟲飛起，像是受了驚嚇似的，所以馬上提高了警惕。山林的異動越來越大，廖老二和趙帥也慌忙張望，但什麼也沒看到。

這種情況下，看不到什麼比看到什麼更令人害怕，就是因為什麼也沒看到，所以才有一種莫名難言的恐懼。我發現山林里的鳥在以妖宅為中心，呈輻射狀地散飛。但是妖宅卻依舊死一般的寂靜。我想起李秀珠說過的一頭牛神秘地消失在妖宅里的事，不由脊背發涼。我見毒日正掛，現已是中午，就以要吃午飯為借口，想要體面地開溜。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點頭，打算逃離妖宅，可當我們從妖宅後院拐到前面時，卻全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