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圍魏救趙
軍報來的時候,如意正在田因齊的瑞正宮裡,如意嘗試著做了一些冰鎮果飲給王兄送了一些嘗嘗鮮。還沒來得及走軍報就送了進來。
「大王,軍報。」魏辛急急地拿著軍報進來。
「念。」田因齊從來不避諱如意當場就讓魏辛念了起來。
「據息,魏軍主力已攻破趙國首都邯鄲,龐涓率兵八萬到達茬丘,準備進攻衛國。」
「田忌、孫臏他們到哪了?」
「已到達齊魏兩國邊境地區。田將軍想要直接與魏軍主力交戰,但被孫軍師阻止了。孫軍師建議直搗魏國首都大梁,迫使魏國撤軍回援。」
「這是為何?」
如意知道這大概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圍魏救趙。遂介面說道,「魏國長期攻打趙國,主力都在外面,而國內防務空虛,採用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戰術,魏國一撤軍,趙國自然就得救了。」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孫軍師果然好謀划。」田因齊聽完如意的解釋讚許道。
如意站在地圖前仔細比劃了一下,想了想說道,「直搗大梁,恐田將軍他們糧草會不足。王兄,如意願請纓為他們護送糧草。」說著抱拳請纓道。
「這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田因齊沒有立刻答應。
「王兄,只有這樣目標小,才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啊。再說我身邊這麼多能人高手,王兄還有啥不放心的。」如意繼續勸說著。
最後田因齊經過多方考量才同意讓如意去。
如意得了差事也不耽擱,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如意帶著聶政還有秦越他們四個,以及王兄撥給她的一些親衛,再帶了一個幾百人的小隊伍押送著幾十車的糧草就這樣上路了。
夏荷也想跟著去,但奈何她武功低微,怕到時候再連累了如意他們,夏荷就只好留在宮裡等如意,順便照顧一下安氏。
如意這一路上都很順利,眼看就到了齊魏邊境上。同時如意也接到了軍報,目前孫臏派出部分兵力向平陵直接發動攻擊吸引魏軍主力,果然攻打平陵的齊軍大敗。孫臏又讓田忌派出輕裝戰車直搗魏國國都大梁城郊,想要激怒龐涓使其率軍回援。如意知道孫臏前面這些安排都是為了迷惑龐涓、激怒龐涓,使其輕敵,然後回救途中的桂陵才是真正的伏擊地。
如意除此還接到了孫臏的書信,詢問糧草何時能到,以及具體路線。如意仔細研究了路線,途中要經過的市丘,很容易被切斷糧道,這段路程務必小心。
如意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出現丁點差錯。但是隨著戰爭的推進,當戰局越來越向桂陵鎮靠近時,如意越發覺得心慌。原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如意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但就是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七八月的天氣炎熱的都能揮汗如雨,大地被炙烤的彷彿都在冒著輕煙。連續趕了幾天的路,走到一處小河邊,如意終於開口讓大家休息一會兒。眾人如饑似渴的一窩蜂奔到河邊都想要喝口水,洗把臉涼快一下。
如意一看好多看車的也都跑了過來,大喝一聲,「一個一個的來。」後過來的士兵只得又回到了車邊,等著前一個喝完了來替他的班。可是前面幾個士兵剛走到河邊貓下腰,就聽「啊」的一聲倒在血泊里,就算沒死的也都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向後挪著。
同時河水飛射起水花,竄起一人來高,如意眯著眼睛細看,哪裡是什麼一人來高的說話,那水花里分明是人。幾十個黑衣蒙面人從水面上飛起,然後向岸邊飛來。
「快,回防,列隊擺陣。」如意一連串的命令,這才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隊伍回過神來,聶政是最先飛掠到如意身旁的,聶政的原則很明確,別人他都不在意,只要保證如意的安全就行。所以聶政一直寸步不離的保護著如意。
兵器相接,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秦越,徐生,老岳幾個身手好的在前方掠陣殺敵,後方主要是保護著車上的糧草。
其中兩人看出如意是統帥,所謂擒敵先擒王,兩個人齊齊地向著如意殺來。劍劍殺招,招招致命,聶政分去了其中一個人的攻擊力,如意就專心的對付另一個。
如意現在武功不弱,對付一個倒也不成問題。
但是幾十個黑衣人可不戀戰,見久攻不下,得了為首之人的指示就打算放火毀了糧草車,一個個弩箭上上火箭,射向糧草車。糧草車見火即著,火勢很旺。為首的黑衣人見糧草車已著,也不多做停留,一聲呼哨,轉眼幾十個黑衣人就消失了。
如意看著燒著的糧草車,神色不明。一些士兵還想撲救一下,奈何火勢很大,撲救也沒有用了。
如意並沒有多看燒毀的糧草車,而是吩咐大家繼續趕路,這次沒了押送的糧草車,行進反而快了不少。也有士兵偷偷地竊竊私語,都不明白糧草車被燒,如意為何卻不著急。
魏國,都城大梁。
有兩個人同時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個是新遷都到大梁的魏王魏罌。
康明急急的走進了青陽殿,魏罌因為齊軍直攻大梁而來,已經一宿未合眼了。
「王上,如意公主的糧草車被一路來路不明的的人燒毀了,不過公主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朝前行進了。」康明急急地彙報道。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幽暗的大殿內,魏罌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面前的地圖。康明趕緊將案几上的火燭點燃,豆大的火苗隨風搖曳著。他似乎是正在思考著什麼,但是眼底卻空芒一片,那眼神好似越過了戰場,越過了那片火光。
康明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等著,還是應該退出去,只得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魏罌並沒有抬頭,過了好一會才靜靜的點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
康明舔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不得不繼續說道,「雖然糧草車已被別人捷足先登毀了在了路上,但是我軍在前方也設了伏,我軍該以什麼方式圍剿公主,是生擒還是擊殺?」
魏罌這一次緩緩地抬起了頭,心底沉重的像是掛了千斤墜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曾幾何時,她在這座宮裡幫他籌謀,幫他奪位,甚至是幫他去打江山。可是此時他們卻站在了對立的兩方,隔著血海和屍山,再也無法回頭,擊殺?生擒?多麼可笑的字眼,卻就這般蒼白的用在了她與他之間。
「她這般從容定是還有后招,且等一等,先拖住她的腳步吧。」
魏罌站起身轉頭看著牆上裱著的八個大字:「勤政愛民,琴瑟和鳴。」那是如意送給他的新婚禮物,曾幾何時,這也曾是他的心愿,只是心愿的對象是她而已。
康明不再說什麼,領了命默默地退了出去。
燭光將魏罌的影子在牆上拉的長長的,如意,我曾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動力。當你困在這裡時,可否會想起我?
月色靜謐,空氣中卻依然帶著濕熱。
在大梁城城東一隅,一家糧店裡。
院中一身月白色長衫的俊美男人正負手望月,石桌上還擺著一個酒壺,一樽酒杯。
屠二爺進來時,正好聞著空氣中還沒來的及消散的香甜的酒氣。屠二不動聲色的朝著男人抱拳行禮,然後彙報道:「門主,」然後屠二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道,「不,不,是徐丞相。」
「有話快說,別咬文嚼字。」徐公這次一改往日的慵懶和優雅,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是。丞相大人。」屠二爺越來越琢磨不透最近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的門主大人。「我們的人在河邊截殺齊國公主未成,但是糧草車已經燒毀了。」
徐公先是聽到截殺時,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但一聽未成反而鬆了一口氣。是的,截殺的命令是他下的。但是當真切的聽到這個命令可能帶來的結果時,他這緊緊高懸的心又是怎麼回事。
他原本並不覺得自己是在意如意的生死的,可是當中山國復國成功,桓公要將他的義女也就是少主指婚給他,他斷然的拒絕了時,那個女人聲嘶力竭的指責他動了不該動的感情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心裡確實對如意有些不同。
雖然說這次燒糧草是為了阻止齊國圍困魏國,幫助趙國脫困,以防趙國騰出手來對剛剛復國的中山國不利,但徐公的這次的截殺令也是想要試試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現在這個結果卻讓他莫名有些焦躁恐慌。難道真的如那個女人所說,他對如意動了心?
徐公還在兀自的沉思著,屠二爺遲遲得不到徐公的回話,只得繼續說道,「齊國公主見糧草車車毀卻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繼續向前行進,也沒有想辦法補給。」
徐公一聽這話這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地道:「這倒是有些奇怪了。這麼從容淡定一定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