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戀上一座城
已深了，尹思燕卻仍然快樂得沒有睡意，她小鳥一般依到海龍身邊，抓住他的手，歪著頭睜大眼睛問:「好哥哥，你今後做何打算呢?」
知道她心裡想說什麼，海龍認真的回答:「立即脫離外灘那個江湖，等安置好你們，我打算離開上海，回鄉下去生活。」
尹思燕一聽，果然開心:「好，好，你不去外灘，我就不要再整天替你提心弔膽了，我們也要跟你回老家。」
「我準備到鄉下去找個土妞成家過日子，你們放著大城市不呆，跟我跑那土不拉嘰的地方去幹嘛呢？」
「嘿嘿，好哥哥，不許找土妞，一個冰雪聰明，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近在眼前，你連彩禮錢都省了，好不好？」用十隻芊芊玉指托著小香腮，尹思燕媚媚的看著海龍。
「胡說八道，你是妹妹，親妹妹，」海龍被逗得去揪她耳朵。
「哼！你敢找土妞！小心惹姐姐不開心扁你，大城市怎麼啦，還不是一個沒有溫暖的鬼地方，反正以後你在哪裡，我們就跟到哪裡，有你地方才是天堂。」
看著尹思燕那氣呼呼的小嘴，海龍笑著打岔:「你呢?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麼打算嗎？」
尹思燕低著頭說:「你就是我的全部打算，反正賴都賴上你了，你得養我和鶯兒一輩子。」
一種神聖的責任感，再由心起，海龍拿出兩張準備好的銀行卡，放在尹思燕手裡，笑著說:「好，我現在就把你們一輩子的生活費給你，以後不管我在不在，你們有錢花我才能放心。」
尹思燕將銀行卡又扔給海龍，情緒開始激動:「不要，我不要，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丟下我們逃跑，我和鶯兒，哪怕走到天邊，也一定要找到你！」
將卡又重新賽尹思燕手裡，海龍真誠的說:「傻丫頭，我保證會照顧一輩子，對你們不離不棄。」
「你說話要算數！拉鉤！」尹思燕仍然嘟著小嘴。
海龍笑著和尹思燕小拇指拉鉤，大拇指蓋印。
這才露出了笑臉，尹思燕將頭靠到海龍肩上，幸福著:「好哥哥，反正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全部是你的！」
海龍抬頭看著天花板，沒表情，也沒再啃聲，，，
片刻后，他才打破沉寂，又岔開了話題:「等從北京回來，給你們換個大房子，再找個保姆，交大附中的高考復讀班，我已經託人安排好了，你去好好再複習一年，明年高考，你肯定能考上大學。」
海龍此言一出，尹思燕立馬就是醉和美，這些年，她一直沒有放棄學習，那個美麗的大學夢，讓她曾經魂牽夢繞過多少回。
開心得手舞腳蹈后，尹思燕摟著海龍的脖子，賞了他一個甜蜜蜜。
「快去睡吧，明天要遠行呢，」海龍拍了拍尹思燕的肩。
尹思燕突然躺了下來，擠進海龍被窩裡，緊緊抱著他，埋頭柔柔的說:「好哥哥，我也要跟你睡。」
「趕緊滾蛋，你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小孩子了，」海龍又揪住了她的耳朵。
「不，我就不滾，就要跟你睡，」尹思燕還是不肯放手。
見尹思燕耍賴皮，海龍無計可施，拿起地板的衣服，他假裝要穿，假裝兇巴巴:「你再不聽話，我現在就走！」
「嗯，，，好哥哥，不許走，不許走，我聽話就是，你不許凶我，」尹思燕掘著嘴，乖乖的爬大床上去。
關燈睡覺，懷裡抱著小鶯兒，聞著她身上的寶寶香，家的感覺，讓海龍這一覺睡得好香好香，，，
一覺醒來，海龍感覺被綁住了一樣，他睜眼一看，天已經蒙蒙亮，再一看，去，自己還能睡得再沉一點嗎?
橫七豎八的地鋪上，橫七豎八的人和被褥，自己的左邊，小鶯兒已經睡得掉了頭，兩隻小腳丫架他身上，快蹬他臉上了。
右邊，尹思燕側身而睡，雙手緊抱他的胳膊，一條長腳壓他身上，嘴裡還流著哈喇子。
海龍樂得，他保持原狀不動，慢慢伸手拿出手機，咔咔咔，拍拍拍，給將來留下了幾張美好的回憶。
捨不得擾醒她們，海龍一動不動的又堅持了一小多時，終於被控制得忍無可忍，兩姐妹才統統挨揪著耳朵叫醒。
窗外鳥語花香，陽光明媚，新的一天，新的開始，一起在嘻鬧中起床，吃完早飯後，立馬準備出發。
尹思燕拉出一個大行李箱，裡面是三人的換洗衣服，臨出門前，她又拿出一套新衣服，用命令的口氣對海龍說:「換上。」
等海龍換好衣服再看，他更樂了，三個人，三套淺白色的親子裝。
這種裝扮，等一會出去，不管被誰看見，肯定會讓人家迷糊，遠看，絕對是一家三口，近看，肯定會讓人暈頭轉向。
二十五六七歲的爸爸。
二十歲的媽媽?
六歲的女兒??？
哈哈，好玩，海龍提著行李箱下樓，尹思燕拉著小鶯兒，快樂著跟隨。
這一次的主題是給小鶯兒看病，附加帶兩個小寶貝，好好的游一下山，玩一下水。
見海龍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兩姐妹這才發現，他們即將開始的是一次自駕游，小鶯兒已經興奮得蹦蹦跳跳了。
圍著車子繞了一圈后，小鶯兒拉著姐姐，一本正經的指著海龍，對尹思燕說:「姐，我決定了，，，」
尹思燕莫名其妙的問她:「你決定什麼了？」
小鶯兒抬頭認真的說:「我要做主，把你嫁給海龍哥哥，等我長大了，也要嫁給他！」
海龍一聽，樂得噴掉嘴裡的煙頭，他把小鶯兒抱起來，舉過頭頂說:「我不，我不，我要你現在就嫁給我。」
妹妹這個主，做得太好了，尹思燕快樂得把小鶯兒搶過來，美美的獎勵了一個香香。
等海龍把新買的衛星電話，手提電腦和單反相機，遞給尹思燕時，小鶯兒已經拉開車門，爬到前排座位上，先把儀錶台上所有的按鍵，好奇的挨個兒，亂按了一通。
尹思燕只能嘟著嘴，坐到後排去，海龍又遞給她一本旅遊地圖:「目的地北京，到達時間不限，中途想去哪裡，聽你們指揮。」
海龍話才落音，小鶯兒搶了一句:「我要去揚州。」
思燕和海龍異口同聲問她:「為什麼?」
小鶯兒傲傲翹起嘴角:「叫你去，你就去，沒有為什麼。」
這回尹思燕也跟了一句:「我也打算第一站去揚州呢。」
「說說你的理由？」海龍問。
「那句（煙花三月下揚州），太浪漫了，雖然以過三月，但我還特想去看看恬靜的（瘦西湖），想去和你一起湖中泛舟，想去看看（五亭橋）的十五個月亮，我感覺自己在冥冥中，已經迷戀上了這座江北小城。」
「呵呵，你知道我是哪裡人嗎？」海龍笑問尹思燕。
這些年，尹思燕從沒問過這個問題，他是哪裡人，根本不重要，甚至到現在，沒見過他的身份證。
反正你說你是海龍，那你肯定就是海龍，現在聽他如此發問，尹思燕抿著嘴笑。
「好哥哥不會就是揚州人吧？」
海龍笑著點頭，他打開音響，那首聞名遐邇的揚州民歌（拔根蘆柴花），立即悠悠揚揚灑滿車廂。
尹思燕的心裡，此刻那個美呀，她又想起另外一句話（愛上一個人，戀上一座城！）
哼，也許這就是天註定，冥冥中，上天已經給我指認了你！
這輩子，黏死你，這輩子，戀死你！
揚州二字，也勾得海龍突起交集，離開那個家，究竟多少年，根本記不得，更從未懷念過，但是，自己畢竟出生在那裡，在那裡渡過苦難的幼年和童年，，，
出發，聽你們的，揚州就揚州。
長這麼大，尹思燕連郊縣都沒有去過，更別說小鶯兒了。
出了擁堵的市區，進入京滬高速后，立即遠離了那座鋼筋水泥築就的喧鬧都市。
悠揚的音樂，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遠遠的青山，路邊的小樹林，一閃而過的秀水，大片的農田，綠油油的莊稼，讓兩姐妹深陷陶醉中。
她們已經忘記了彼此的存在，沒人再說話，尹思燕只顧不停拍攝沿途風景，她只顧在鏡頭裡，將那座綠色的山頂拉近，把那隻藍色的翠鳥放大，，，
小鶯兒則目不暇接的趴在窗口，緊盯著窗外，每次看見一隻大鳥大鵝，或者是看見一隻水牛白羊，都會讓她驚奇萬分，大喊大叫，，，
江陰大橋到了，海龍行駛在最右側車道上，他故意讓車速慢下來。
「船，船，大輪船，好多的大輪船，好大的大輪船哦，，，」小鶯兒興奮著，拍打著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