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著浪費空氣

?原氏有點摸不清了，拉過鳳陽歌到一旁輕聲附耳說：「我親眼看到夕兒自己跳下去的，還有假？」

鳳陽歌斜眼看到雲夕沒有太大的反應，回答道：「你忘了，鳳芷晴那丫頭……」

原氏眉間一擰，當時她也確實看到了那個丫頭在場，倘若夕兒出了什麼差錯，她定讓她鳳芷晴挫骨揚灰。

「爹，娘，我想再睡會兒。」

「夕兒……」原氏回過身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鳳陽歌輕拍原氏的肩膀，「讓夕兒好好休息吧。夕兒，一會雪花來了，記得喝了葯再睡，我先帶你娘回去休息了，她守著你，已兩個日夜裡都不曾合眼了。有何事，叫雪兒來通知我們。」

雲夕稍稍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看樣子，這具身體的父母都是寵愛著她的。

雲夕也在夢裡夢到過這個身體的前主人，自身條件很完美。

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瞧著四周繁榮的景象，父母又百般疼愛著，家中只有自己一人，並沒有多餘的胞弟胞妹，雲夕實在不清楚，這身體的主人為什麼要自殺，自己又是怎麼會活過來的，這裡又是漢朝的哪個皇帝做主？

雲夕閉目沉思良久，雪花端著濃厚的葯汁，還沒進門藥味就撲入鼻尖，這裡沒有西藥，沒有點滴，沒有沙發，沒有電視……什麼都沒有。

「大小姐，葯苦。雪花給你備了蜜餞。」雪花唯唯諾諾的樣子，看雲夕傻白的模樣，又回想起剛剛拿葯發生的事情，眼裡泛著淚花，但是禮數卻又周全的很。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這般模樣？」

雪花聽聲急忙跪地，「大小姐，路上碰到鳳芷晴和鳳芷雲兩位小姐了，她們……她們……」

「說！」

「她們說大小姐自己找死也不死絕，留著口氣浪費空氣。」

「還有呢？」

雪花抬眼，看著雲夕竟看的出神，眼神里的狠戾卻是從前不曾有的，大小姐醒來以後，好像哪裡不對了，到底是哪裡，她想除了那雙狠戾的眼睛，一時之間也看不太出來。

「問你呢，還說了什麼？」

「沒有了，沒有了……」雪花心思一顫，大小姐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怕出了亂子，不敢再嚼舌根。

雲夕坐起將葯汁一口而盡，沒有碰另一個碗里的蜜餞，雪花看的目瞪口呆，原先，原先大小姐是極怕苦的。

「我問你，你如實回答。」

「喏。」

「這是哪，皇帝是誰？」

「皇上？」

雲夕看著雪花迷茫的樣子改了口，「陛下。」

雪花琢磨著又抬眼看了雲夕一眼，她要不要將大小姐的情況稟告給老爺，好像大小姐病的不輕，竟然不知道陛下是誰，但還是不敢怠慢，回答道：「回大小姐，這是將軍府，陛下是……是軒轅胤。」

不，不是漢朝，不是任何一個她所熟悉的年代。

雲夕走向外面，這個身體比起她之前的弱點，下個床都有點站立不穩。

「大小姐……」

屋外沒有人。

雲夕又問道：「我叫什麼？家裡的情況。這裡的情況都給我說一下，還有，記住，我醒來之後以前的事都記得不太清了，我不希望這事傳到我爹娘那裡，怕讓她們擔心，可記住了？」

「喏。」雪花底下了頭，不知從何說起，心裡醞釀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原來這裡是玄靈大陸，以玄氣高者為榮，東陵國，南蜀國，金夏國，三國爭鋒，目前就地處於東陵國。

而將軍府在東陵國也是上等武士世家，父親鳳陽歌為首，下面還有二爺鳳陽城，三爺鳳陽光，上面還有一個長輩祖母。

除了父親以外，家家都育有一子或兩子，其中二爺家有兩女兩子，分別是鳳靈雪，鳳靈嬌，鳳瀾瑜和鳳瀾庭。三爺家有三女一子，分別是鳳芷晴，鳳芷雨，鳳芷雲和鳳葉青。

雲夕在這一大家子中排行老四，叫鳳雲夕。父親跟前本是個獨生女，大家寵愛還來不及，沒想到從生下來就異於常人，竟感覺不到一星半點的玄氣。

父母在外抬不起頭，家裡雲夕被兄弟姐妹欺負，去了外面兩個三四歲的小孩子都不如，縱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在這個肉弱強食的年代，難怪鳳雲夕會一時想不開去投河自盡。

如果她不強大，遲早一天，守護她的父母老去了，那她又該如何面對。

「大小姐，你跳……你失足落水前曾抱著文公子的文書哭了好久，還記得嗎？」

雲夕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讓雪花下去，她需要再好好的理清思路。理清這些人物關係。

來這裡已經五日了，雲夕已將府內的人物關係理清，原是祖母尚在不允許分家，所以這才有了這般的矛盾。

樹下乘涼，也實在閑暇，雲夕嗑著瓜子好不舒服。以前對穿越的事情都是半信半疑，沒想到如今真的攤自己身上了。

她想，既來之，則安之。

老天待她不薄，現代沒有了了她的心愿，讓她穿越遂願，真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雪花跌跌撞撞的模樣，雲夕並沒有當回事，嗑著瓜子只覺口渴小小的飲了一杯茶。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好了？」雲夕瞧著雪花跪下地上唯唯諾諾的模樣也不好打趣，「說吧，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老夫人要見您。」

老夫人，那個爹娘見面都要尊三分的祖母。

雲夕朝著腰帶系的錢囊里抓了把瓜子，「走，這就隨你去瞧瞧。」

醒來五日有餘也不見這名義上的祖母多麼的疼惜自己，如今看來，來者不善啊。

「那個，我爹娘呢？」

「大小姐，夫人和將軍出去了。說是將軍初冬就會去塞外，讓大夫人陪同去挑選一些必用的東西。」

初冬？十月，看著也快了。

他們都不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老夫人會想著要見自己呢？雲夕百思不得其解。

「雪花，大廳都有什麼人？」

「三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

「好，這就去。」

「大小姐不換身服飾嗎？」

「不用。」

大廳內，幾人正襟危坐。

雲夕一隻腳踏了進來，上坐的老夫人馮氏和鳳芷晴周芷雨三人聊的歡聲笑語，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口來的人是風雲夕。

「哎呦……」雲夕跌坐在地上，雪花急忙上前扶住。「怕是讓祖母和三夫人笑話了，這病還沒有好利索，頭還有些暈眩。」

「我還以為是哪個下人這麼沒規矩呢，沒看清，原來是妹妹來了。剛剛祖母還在念叨著你呢。」周芷晴拉著老夫人的手，眉眼帶笑。「妹妹醒來多日，若不是祖母念叨，怕是忘記了來瞧瞧祖母了。幸好祖母大氣，沒有和妹妹一般見識。」

這說的……

雲夕尋思著，周芷晴和周芷雨總是欺負自己的事，祖母不是不知道的，看著模樣也只怕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心裡冷哼著，面上卻帶著笑，拉著雪花的手找了位置就坐下了。「姐姐說笑了，比不得姐姐乖巧伶俐，昨個還聽旁人牆角嚼舌根說姐姐聽著妹妹活的好好的不僅不喜還詛咒妹妹怎麼沒死絕，便氣惱罰了那兩個下人，想是姐姐這麼美麗動人的人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是與不是。」

哼，宅斗而已，又怎麼難的到雲夕，她這個21世紀的黃金殺手，什麼世面沒有見過。

上座老夫人馮氏面帶慈祥，傾聽姐妹兩的打鬧，眼下，雲夕也琢磨不了，這位祖母是個什麼秉性，只好先委婉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看看祖母是個什麼態度。

「四妹，這等子下人嚼舌根的碎言雜語也不怕說出來污了祖母的耳，祖母向來喜愛闔家歡樂，和氣生財，怕不是妹妹在大伯父那裡恃寵而驕慣了，眼裡放不下祖母和母親了。」另一邊的周芷雨此話一出，老夫人的臉上才有了稍稍的動容，轉眼即逝。

雲夕眼底閃過一抹穢氣，難怪這個家是三夫人協助，母親雖當家多半也是個擺設，眼瞧著這兩個女兒都是難對付的。

「姐姐真是會說笑，難怪逗的祖母眉開眼笑。四妹不如姐姐巧慧，娘親也沒有三伯母的本事，只是時常替管家跑跑腿見見外臣，不像三伯母將家裡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雲夕指尖捏起杯子小酌了一口，看了看三夫人的神色不太好轉了話題又繼續道：「祖母，爹娘寵愛不假，下人瞧不上也是真的，幸好還有祖母時常挂念。此番，足以。」

馮氏輕笑風聲，抬眼瞥見三夫人楊氏臉色不好，輕拍鳳芷雨的手，「都是孝順的，聽著你們的玩笑話竟也有些乏了。竟然夕兒身體無恙，就好了。冰兒，送我回去歇息吧。」

幾人陸續起身送馮氏去里室。

「幾日不見，夕兒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看著老婦人走了，三夫人嘴角含著笑，眼裡卻是陰暗一片。「怕是這一跳河，因禍得福，這腦子也跳的靈光了。」

「多謝三嬸母誇獎。」雲夕面不改色的說道。

「晴兒，雨兒，我們走。」

周芷晴走到門口不忘扣住中指朝著雲夕的膝蓋一彈。

「呀……」雲夕面色劇變，什麼情況？

「哈，廢物就是廢物。」

看著兩姐妹嬉笑著離開，雲夕隱隱感覺腿間傳上來的疼痛。

玄氣，原來這就是玄氣。

「大小姐……怎麼了？」

「適才，你可看見了？」

雪花輕輕的點了點頭。「大小姐……」

「我們回去。」

她雲夕什麼都不想記，偏偏就是愛記仇，是叫鳳芷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