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傷的女孩

?馬車內，雲夕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他們此次來的目的？

所以問到了什麼？

「怎麼了？」

軒轅故里挑開車簾瞥見痴獃的雲夕，不經意的問道，又看了看外面，一切如常。

喧嘩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

絡繹不絕的攤邊叫賣聲。

「我們就這麼回去了？」

「嗯，不然你覺得該怎麼樣？」軒轅故里輕輕放下車簾回頭看著雲夕。

「可是我們什麼線索都沒有查出來。」

「不急，夜狼會竟然出手了，想收手也要問問我軒轅故里同不同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

「花錢消災啊，你三叔竟然可以花錢來咂我的牌子，我為什麼不可以花錢來鞏固我的牌子？」

「請燒了龍吟閣的人來守護龍吟閣？」雲夕有點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的腦子還不算太笨！」

「呵呵，絕了……你還指望殺了你爹的人來保護你不成？」雲夕話一出口，就有著懊惱。

自己還是太直接了。

這是哪裡？

這是東陵國。

軒轅故里一家獨大。

他們說了算，可她竟然這麼說。

不是存心找死嗎？

軒轅故里也是愣了片刻，好久忍不住才嬉笑出聲來，「呵呵……我本以為你會是個溫柔賢惠的金枝大小姐。不曾想過說起人來也是這般不分尊卑有別，口無遮攔的，還好此刻坐在你面前的是本爺，要不然有你好受的，帝下也是你可以隨意拿來打比方的？」

「雲夕口無遮攔，多有得罪，還望二殿下海涵，大人不計小人，不，大人不計小女子過！」

雲夕連忙跪下。

馬車內有點擠。

兩人挨的很近。

軒轅故里冷哼一聲，卻沒有看雲夕，「算了，念你是初犯！起來吧，馬車晃蕩，你這樣跪著不太安全！」

「謝二殿下！」

語盡，雲夕剛想聽從軒轅故里的爬起來。

馬車一個晃悠，雲夕一下子撞在了軒轅故里的懷裡。

他的胸膛很結實。

身上有著淡淡的龍涎香。

軒轅故里一驚，看著懷裡小小的人兒，他竟然沒有推開，沒有感到半點不適。

他原是不喜女生親近的。

馬車在書全急忙吁吁的喊聲中急停了下來。

雲夕穩住了身子才站起來。

軒轅故里頓時感覺懷裡空空的。

兩人若無其事的一起撩開車簾看。

只見一個小女孩，估摸著十歲左右攀著馬車邊沿不放手。

穿的破爛不堪。

兩隻小手黑乎乎的看不太分明其中手指的關節紋線。

頭上凌亂的頭髮大部分散開了下來遮擋在額頭之下。

抓著車沿哭喪著，「求求官老爺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吧，求求你們了……我娘快不行了，求求你們了……」

「書全，給她一點錢，我們走吧！」

軒轅故里吩咐道抬眼卻看到雲夕看著女孩的眼神看的有些出奇。

雲夕下了馬車，整整比女孩高出了一個頭。

她也只是比她大一歲。

「你叫什麼名字？」雲夕問，心有所嚮往。

小女孩沒有接過書全遞過來的銀票，看著雲夕，身子止不住的哆嗦，顫顫巍巍的回道：「我……我！」

我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跪下，「民女，民女叫丫頭！」

「丫頭，抬起頭來！」

叫丫頭的女孩哆嗦著身子緩緩的抬起頭，看了雲夕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

像。

真是太像了，和紅心小時候長的差不多一模一樣。

猶記得前世，第一次見紅心的時候也是這般，膽小如鼠，再一次一次看到同樣的孩子為了活命一個一個倒下的不斷折磨中才逐漸變得膽大起來，心狠起來。

猶記得荒島上的訓練，至今還歷歷在目，卻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知如今紅心殺了她，又活成了什麼樣子。

「雲夕，怎麼了？」

軒轅故里看著雲夕望著丫頭望的出神久久不能平靜，問了一聲也下了馬車。

「我陪你去看看你娘可好？」雲夕沒有回軒轅故里的話，而是對著丫頭說。

丫頭只是點頭再點頭，聲音因為激動，膽怯顫抖的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二……里少，你在這裡稍等片刻，若是等不了就請先回。」

雲夕說完也不再看軒轅故里，絲毫沒有嫌棄的領著丫頭黑乎乎的小手。

丫頭臉上泛著紅暈，一想到對方是個小書生，男女授受不親，可是眼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雲夕，你……我隨你一同去看看！」

軒轅故里要罵的話沒有罵出口，只是轉身吩咐著書全好好的在這裡等著。

女孩的家算不上什麼家。

一個小小的破屋。

裡面簡單的雜草鋪在一起就算是床了。

丫頭的母親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又閉上，手扶上胸口的位置「咳咳」的咳嗽不停。

「娘！娘！我叫人來救你了，我們有錢了，我們有錢了，你堅持住啊，娘！」丫頭掙脫開了雲夕的手急忙跑過去扶住。

只見那個女人搖了搖頭，揮手叫來了雲夕，「公子，你心存善良，咳咳……可不可以將小女收入府中，為奴……為妾，只要，只要保她……保她一世平安，平安……」

女人突然緊緊的抓住雲夕的手，抓的很緊，似要抓出幾道印子來。

軒轅故里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雲夕點了點頭。

丫頭撲倒在女人的身上哭的泣不成聲。

女人用最後一點力氣掏出自己身上唯一的東西交給了丫頭，「好好……好好活下去！」說完，手無力的垂墜了下來。

人，再沒了生息。

「娘！娘！」

雲夕拍著丫頭的背，沒有安慰，沒有命令，只是輕輕的拍著。

許久，丫頭抬起了頭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溫柔的，仔細的給死去的這個女人蓋上了破舊不堪的被子，還隱隱傳出惡臭的味道。

有時候一個人長大隻是一瞬間的事。

就像她，在手上沾染了一次次生命中長大，所以她的願望只是想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就像紅心，是在絕地求生中掙紮成長，變得面目全非，冰冷無情。

而現在的丫頭，雲夕看到了她的堅韌不屈，看到了她的成長。

丫頭隱忍著，盡量讓自己鎮定，但是顫抖的身子還是顫抖著，連帶著說出來的聲音也打著哆嗦，「公子，我……我想埋下我母親，以後，我願以身相許追隨公子，為奴為婢為妾室。」

「嗯！」

雲夕從來都不是菩薩心腸，有因就有果。

對於丫頭的請求，她沒有拒絕。

從兜里拿出那塊金錠放在了丫頭的手上，「去剛剛找我們的那個地方，找那個車夫，叫他幫你找幾個漢子來抬你母親，幫你下葬！地方你自己選，就說……是里少吩咐的！」

丫頭唯唯諾諾的點頭應著，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去吧！」

丫頭走到門口看了軒轅故里一眼，繞過軒轅故里就走了。

軒轅故里一直觀察著這四周的一切。

這是個破舊的房子，隨時都會走倒塌的跡象。

所以不怎麼會有人過來。

外面也沒有什麼人家。

要說這兩個人只是普通的乞丐，軒轅故里有點不相信。

母女兩人，一人尚小，一人卧病，他才不會和那些迂臣一樣相信天子腳下太平安康。

是什麼原因？

母女兩人會在這雜亂的環境保全自己不被賣到妓院，不被欺壓凌辱？

又怎麼剛剛好找到了她們？

又怎麼剛剛好他們來了，女的就死了。

一切好像很順理成章。

就是這麼的順理成章，軒轅故里不得不警惕。

「雲夕，你一點也不覺得蹊蹺嗎？」軒轅故里仔細的打量著四周，也緩緩的走向雲夕。

雲夕伸手查看了一下女人。

軒轅故里嘴角抽抽。

這是一個千金大小姐會做的事情嗎？

蹲在屍體面前翻來覆去的看，沒有害怕，沒有恐懼，軒轅故里一度以為是不是自己忽略了雲夕的什麼地方。

她真的是將軍府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獨女嗎？真的是那個十多年來沒有玄氣的那個女孩嗎？

雲夕不知道軒轅故里的想法，察看了一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女人後背，多處均有刀傷，深淺不一，沒有及時清理，從腐肉的跡象來看應該就是最近的事，能堅持到現在已屬奇迹。

還有她們的衣服，看上去雖然破殘但也是精緻的絹絲布所紡織。說明她們並不是什麼普通的乞丐。

女人的指甲修剪得當，保養的很好，應該是個有錢的人家，或許地位顯赫！

何故落難至此，我想還是等丫頭回來再下定論！」

檢查好雲夕站起身，看到軒轅故里吃驚的盯著她，好像要將她看穿一般。

雲夕乾笑兩聲，說了一句，「我瞎說的！」急忙跑了出去，離開了軒轅故里的視線。

她怎麼忘記了身邊的人是軒轅故里。

這個危險的男人。

沒有太多的猶豫，軒轅故里一個空翻來到了雲夕的面前，抓住了雲夕的手，臉上說不出的陰沉，「你……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誰？

雲夕無數次幻想過這個時空第一個問自己的是自己的母親，父親，甚至是叔叔伯伯，身邊的任何一個丫鬟，但是沒想到是軒轅故里。

她想他們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我是鳳雲夕，大將軍的獨女，鳳雲夕！」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