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

V第九章

老夫人一聽啟娘,兩眼立馬紅了起來,「這孩子我也是三年未見,想起當初她承歡膝下,真真的是想念極了。」

大夫人自己拍了自己一下,「兒媳不好,惹得母親傷感。」老夫人復爾笑了笑「如今都要回來看老身了,你哪裡錯了。」忽然話鋒一轉,道「昭哥兒也該請個好師傅了,嗣安你要放在心上,別耽誤了學業,禮哥兒眼看都要殿試了,同樣是嫡出的嫡長子,昭哥以後也不能差了。還有,老二媳婦兒在嗣宜回來之前就把賬目處理好交給玉真吧,玉真在江南也是管著家的,回到京里照規矩也該長房媳婦兒管家,咱們不能像商賈之家亂了規矩,你也好歇歇,這些年勞累了。」

二夫人心裡雖恨恨的,但嘴上卻不敢多言,只是強笑道「謝母親體諒,媳婦兒會儘快的。」徐嗣安與老夫人都十分滿意她的態度,點了點頭,徐嗣安道「昭哥兒的學業作父親的自會放在心上,母親莫要擔憂。」

「我的嫡孫怎能不擔憂,這孩子這些年我也未見,看著倒是比當年變了些,那聰明伶俐的勁兒也不知被你教到了哪兒去。」老夫人不滿道,卻沒有注意昭哥兒羞愧的低下了頭。

徐嗣安連連受教,生怕把母親氣出病來。

徐嗣安看著昭哥兒頗有責怪,強壓著火氣沒在老夫人面前責難昭哥兒,但吹鬍子瞪眼睛總是避免不了的。敬善心裡也是很鐵不成鋼,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同母的哥哥,若是生母健在,昭哥兒怎麼也輪不到自己擔心,也不至於如此,可是生母早去,能真心為昭哥兒想得恐怕只有敬善,徐嗣安想做到卻也力不從心,身為二房之主,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能服眾。

老夫人見昭哥兒一副委屈的樣子也只好作罷,「罷了,吃早膳吧。」

一家人圍在一張大紅漆圓木桌吃早膳,卻沒有一個人講話,早已不像在江南那時,敬思敬善敬慈陪著老夫人嘻嘻哈哈,多少讓敬善心中有些落差。

從壽安堂離開徐嗣安便去了衙門,而姑娘們就都去了家學,遲先生是有名的私塾先生,被徐嗣安請到家裡教導女孩們,而遲夫人則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也就此擔起姑娘們的師傅。至於刺繡師傅是從江南帶回來的綉娘,每天下午都會上女紅課,一時間姑娘們也不輕鬆了。

二夫人笑呵呵的與大夫人分道揚鑣后便氣沖沖的回到了二房,在房間里摔了一套五彩瓷茶具,才坐到了圓凳上。

蔣林家的趕緊上前給二夫人捏肩順氣,用眼神示意丫鬟把地上的碎片都收了,「夫人何必動如此大的火氣,傷身體。」二夫人順過了氣,狠狠地道「這老太太倒真是記仇,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管家的苦勞,幾年前的事兒還記得門清,如今趕緊回來找我的麻煩,不就是管家么?大夫人是堂堂郡主嫡出的縣主,我不過是五品官的庶女真要爭權還能爭得過?大房是正房,要了管家權我能不給?我還沒貪心到那個份兒上,何況賬本交接總要給我些時間,沒想到這麼猴急,生怕我多貪了一點錢,讓他們徐家損失,還好我留了一手,讓人把帳都補了齊,又把這些年攢下的店面莊子都掩了下。」說罷用蔥管兒般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蔣林家的趕緊遞上一杯茶,二夫人將喝過的茶放回身邊的漆木雕花桌上,繼續道「還有,那昭哥兒都成了什麼樣子了?還如此的偏袒,反觀我兒,今年也有六歲,早期啟蒙早就該開始了,卻遲遲不問一個字,元哥兒與昭哥兒相比不就差個「長」字么?老太太的態度倒像是天差地別。明明都是嫡孫,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蔣林家的對主子的事兒也不敢多說,只是勸道「夫人何必因為這些置氣,您是個有福氣的,老爺又是個有心的,那三少爺怎麼都不是您親生的,以後婚事什麼的還不在您一句話,給老爺吹吹枕邊風老爺說不定就全聽您的了,三小姐更不用說了,就算有老夫人護著他們兄,老夫人還能活多久?不也是老骨頭一把?您只需要的是忍。」

二夫人一聽忍字更加激動,冷笑「忍?我忍了幾年了?老爺還是忘不了自己的死鬼元配,這些年我也為徐家做了不少,生了一兒一女,又管了幾年家,賺了不少家底,還讓我忍?」

蔣林家的繼續說道「夫人能依靠的只有老爺,所以就要忍,抓住老爺的心,那誰也奈何不了夫人,管它什麼老夫人三少爺的,老夫人的手再長這二房還不是您說的算?」

二夫人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唇,因著剛才的激動呼吸還一起一伏,「罷了,忍了這些年了,也不差個一時半會兒,為了元哥兒,敏姐兒,我也得忍,絕不會讓那昭哥兒多分了家產讓我們元哥兒委屈。」

蔣林家的繼續給二夫人順氣,一臉諂媚道「三少爺現在品行已經定下了,而咱們四少爺可是天生的有福氣,夫人不必擔心,您現在是四品的誥命夫人,以後四少爺出息了,您的品級只怕會更高,等享清福罷。」這一席話真是說到了二夫人心裡,二夫人整張臉上都透著喜氣,一掃之前的鬱悶與憤怒。

以後的日子昭哥兒還是那副睏倦倦的樣子,老夫人已經懶得去問,心裡失望透頂,卻又不忍心看昭哥兒那副樣子,只好留下敬善吐苦水。

敬善一邊幫老夫人捏著肩一邊煩惱著,這昭哥兒晚上是做了些什麼才這般睏倦,一天昏沉沉不奇怪,可是天天昏沉沉就不得不讓人生疑了,難不成是又看了什麼東西,十歲的人兒能懂些什麼?敬善被極大的好奇心牽引著,老夫人拉過敬善的小手,「每次見到昭哥兒我便悔不當初,怎麼只帶走了你一個,若是你娘親活在世上,這孩子定是個出息的,只是落到了後母手裡,耽誤了昭哥兒。」

敬善雖心裡著急,但還是反勸老夫人道「這本不是祖母的錯,祖母這些年一直照顧敬善,反而是對我們兄妹有恩,只是各安天命,興許昭哥兒沒有那好運氣罷。」

老夫人心疼的揉了揉敬善的頭,又摸了摸臉蛋,「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也就少操些心,只不過那昭哥兒著實讓人擔心。」

從壽安堂回到流芳苑的敬善一直自己琢磨著昭哥兒的事,以至於都沒有發現東邊的敬敏一直在房間摔摔打打,處置下人,也不知是誰觸了這位祖宗的霉頭。

敬善忽然抬起頭,剛想張口吩咐,秋菊便面露喜色「小姐是要去五小姐那裡瞧一眼么?」

敬善一臉懵懂「五妹那裡出了什麼事?」秋菊不禁汗顏,那麼大的動靜自己主子倒是半點都沒注意道,敬善抱歉的攤了攤手,「我沒注意到,一直在想事情。」

夏竹笑著道「小姐倒是專註。」敬善也跟著乾笑起來,「秋菊去幫我把李福家的叫來。」

秋菊應了一聲便挑帘子出去。

沒過一會兒李福家的便來了流芳苑,顯然已經把敬善當成了自己在二房的頭號主子,夫人那裡不受待見,自己還可以討好小姐,何況自己本就是老夫人的人,給老夫人最疼的三小姐辦事自然是好處多多。

「不知小姐找奴婢何事?」李福家的一臉期待的看著敬善,自己終於可以干點什麼耍耍威風了,這些年老夫人不在,怎麼斗自己都是下風,如今有了三小姐情況必定好了很多,自己也能在其他幾個管事婆子面前囂張一下,敬善屏退了其他下人,屋裡只留著錢媽媽,夏竹秋菊並上李福家的。

「媽媽請坐,夏竹看茶。」敬善笑著道,求人辦事自然要好說好商量,雖是主子但是管事媽媽也不好得罪,李福家的受寵若驚卻沒有拒絕,一屁股坐在了綉墩上,倒是秋菊皺了皺眉,暗道李福家的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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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庶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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