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卻話巴山夜雨時

鳳鸞春恩車緩緩駛過，總算是了卻了心頭大石，明日皇上不是答應了佳貴人晚間陪她用膳，賞明珠冠嗎，那麼就一定會經過彤貴人住所，自己只要將他引進來，就有可能單獨見到他。就能為安達伸冤。計劃到現在這麼成功，肯定是安達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吧。

梓寧站在廊下陰暗的角落，看著天上那一輪彎月，漏出了落寞的表情，梓寧感覺這些天是進宮以來最累的幾天了，每時每刻不在作戲，算計，警惕。

「我感覺你在做很危險的事。」清冷的男音傳入梓寧的耳中。

梓寧一聽就知道是安子了，他那麼細膩，怎麼會看不出自己的反常呢，悶聲「嗯」了一句。

良久的靜默之下安子再度開了口「不能不做嗎？」

「必須做」梓寧十分堅定。想了想還是說「其實也不算太危險吧，還是有活路的。」

安子不再搭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不動。

梓寧腿一軟坐在了安子的旁邊，地板的涼意傳過，讓發熱的腦子清醒，坐著坐著梓寧將頭靠在安子的腿上，靜靜的看著天。沒有人打擾，不用思考，黑暗靜謐的環境讓梓寧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有的事情是逃避沒有用的，片刻的安寧也不是永恆，梓寧將懷裡的小包裹放在地上，這都是主子賞的，算是梓寧最值錢的東西了，難怪她們卯足了勁想要爭寵呢。

聽到鳳鸞春恩車脆鈴的聲音，梓寧趕緊的的起身，朝前頭迎去，彤答應正被染冬扶了進裡間。梓寧覺得彤答應似不一樣了，眼中似有魅色，有侍兒扶起嬌無力之感。待褪下全身的衣服，或許是彤答應皮膚太白吧，襯得青的厲害。看的染冬面色庹紅還要盡量保持冷靜。

彤答應讓綉夏下去，又看了看站在一側不動的梓寧，對她一招手，梓寧湊近浴桶邊上側耳。

彤答應俯下身，在梓寧耳邊說「你說的都對，陛下問了我這些是誰教的，我說是宮中精通人士的宮女，皇上說他很喜歡，」又莞爾一笑「我知你今日說的淺，你還懂什麼大可告訴我。陛下說今日讓我好好歇著，後日他還召我。」

「主兒，您今日可得了樂子？還是只疼的？」這麼成功啊梓寧心想，這主要還是彤答應生的好又媚骨天成，如今經人事以後怕是會越發的妖嬈。

「起初是疼的緊，我想著你的話像皇上討饒，皇上溫柔了不少，後來倒也得了些樂。那滋味用詞只當得銷魂二字。」彤答應鳳眼一轉，萬般風情，讓梓寧都覺得室內有些熱，比著上午的小姑娘清純，如今更像御姐啊。

「那主兒，要不一會上了葯，將淤青揉散，奴婢給您守夜咱們徹夜詳談？」梓寧試著如此說。

「恩，你伺候著，那兩個臉皮子太薄，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梓寧欲哭無淚，白日里你還不是和她們一個檔次，再說我還小我也還是個寶寶。

但梓寧卻心甘情願幫她，算是自己你的補償。

夜間，彤答應用被子裹著自己，將床簾拉下，點了油燈，坐在床下，梓寧突然很有興緻講鬼故事。但還是言歸正傳，掏出紙和炭筆，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梓寧畫的不好，但是勝在形象，受現代簡筆畫的影響太大。將腦海里的十八式樣樣畫了出來，老樹盤根，雲盤吸水，仙人指路，再參照了那本買來的春宮圖，將馬賽克去掉，畫的形象些，在一一解釋，看的彤答應下巴一直微張。又延伸到外頭妓紡里用的手段，冰火兩重天啊什麼的。

「主兒，您多研讀，肯定只會越來越好！」梓寧報以肯定的眼色。

「梓寧，你是不是在宮外的時候去過妓紡呀。」彤答應爬了下來同梓寧一同坐在地上，仔細看著那些小人。

這樣的姿勢讓梓寧有些錯覺，竟然有些覺得自己與彤答應竟然有些像朋友的樣子，本以為她這種大家小姐應該很討厭妓院的女子來著「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也沒去過。主兒地上涼，您上去吧。」

彤答應將被子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說「你若是有機會，以後去一次吧！」

聽到這壞梓寧一臉新奇的看著她，彤答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染冬總說你不可信，奸詐狡猾說不定是哪裡的細作。我卻懶得猜東猜西的，你要是細作，你主子出什麼價位我出三倍，你就好好跟著我，你要不是那你更得好好跟著我，賞銀多的很，到了年紀我再給你配個好的，你喜歡哪個我給你哪個。有人欺負你我就給你找回場子，那新兒掌了你的嘴，我記著！找機會我給你打回來。」

聽著這話梓寧有些感動，可看著彤答應要揍新兒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梓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又怕驚擾到了別人，捂著疼的厲害的肚子，半餉說不出話。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大哥，大哥還說我罩你別怕。

「你別光笑啊，你就說同不同意，有什麼想要的和我說就是了，我就受不了你們這漢人女子一個個扭扭咧咧，明明想要嘴裡還有說著不要的樣子。」彤答應嫌棄的推了推梓寧。

「o(n_n)o哈哈~主兒我保證自己…不是…不是細作就是了，這麼豐厚的待遇啊我還真想就這樣呆著。」說著說著梓寧笑不出來了。轉了話題道「主兒，要我有機會去妓院是有什麼故人嗎？」

這時彤答應也嚴肅了起來，回憶著往事「幼時，我爹接了一個漢人的妓子進門，那妓子還帶了一個女兒與我差不多大，但不是我爹的，身份不夠也不是抬進來的就藏在了後院，但是不妨礙我爹很寵愛她。

我見不得娘親傷心，拿了鞭子想去抽她們，把她們趕出去，結果我好不容易翻過圍牆，就看她一個人專心的看著什麼，走進一看不過是螞蟻而已，但那時候年幼，竟跟著她看起了螞蟻，後來連著十天我每每下定決心去找麻煩卻每次都被她帶偏了，不是上樹就是玩泥巴，後來我也卸了這意思，日日找她玩，雖然我姐妹眾多，也瞧不起那些庶妹們，一個個口蜜腹劍的。

但她不一樣，別說我一直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同她真像，我爹院里的美人何其多，沒多久就不寵了，她的日子也就越發難過，即使有我護著也不能改變僕人們對她們的態度，我也是在她口中了解妓紡的樣子，她說那的姨娘們都是極好的，各有各的絕技，才情，大家從*聚在一起，各有各的故事，年輕的會養年老的，誰都不放棄誰。她娘就是為了她進的將軍府。想要她脫離那個命運，可她說她喜歡鴛鴦樓也想那些照顧她的姨娘們。

可再後來，她娘勾搭侍衛，被淹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當時我很怕她會受牽連，連夜將她送走了，她走的時候同我約好了，若是有機會就去江南的鴛鴦樓，報她小墜兒的名號，她在那攢很多錢養我。」

江南的鴛鴦樓啊，梓寧點頭「如果我出宮，一定去看看她！告訴她我們彤主兒在後宮過的十分滋潤，深得帝心，這皇上呀見了一次想二次！夜夜笙歌日日奏樂。」

彤答應聽著聽著，惱羞了起來「我打你個口無遮攔的壞丫頭。」

那佯裝的巴掌，自然是不疼的笑著說「好了好了，梓寧明白，這事情做得說不得，梓寧賠罪，」惹得彤答應更猛烈的進攻。

梓寧握著彤答應的手心想，真好，這深宮中你真心待人，就會有人真心待你，梓寧覺得這後宮也不見得如此無情嘛。

彤答應鬧夠了也就放過了梓寧，悄聲說「你餓嗎？」

梓寧點頭「還好，主兒你餓了？」

彤答應點頭，竊喜的小樣子顯現了出來「悄悄告訴你，我會下面！我還會喝酒！都是小墜兒教的。沒人知道。」

看到彤答應這一臉求表揚的小樣子梓寧拍手說「真厲害啊。」梓寧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主兒是不是今晚不想睡了？要是不想睡了主兒要不要自己給自己下面，我給你把風啊，酒的話，今日就不喝了一早還要去皇後娘娘那請安，我們下次不醉不歸，悄悄告訴您，我也會喝酒哦。」

「哈哈，梓寧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綉夏是個膽子小的，染冬又十分重規矩，還是你懂我，對胃口。走著。」彤答應笑的開心。

「你在這等我，我去準備一下」悄摸摸的就出去了。

彤答應突然反應了過來，我位分低，還沒小廚房啊，哪來的面啊，要怎麼煮哦？」

乘著月色，也不見的那麼暗，梓寧摸到了安子的房間，門鎖了，又推了一下窗戶，果然沒關，梓寧爬了不曉得多少次了十分的熟悉。裡頭還放了一小凳子給梓寧墊腳呢。

梓寧當然曉得彤答應沒有小廚房啊，但是她有啊，梓寧實在算不上那種十分守規矩的人，讓安子早買了小罐子，又鐵絲做的架子，鹽油醬醋樣樣齊全，麵條雞蛋啥都有。平常都藏在安子的柜子里。還藏了一點果子酒。畢竟有的時候還是栽在了蘭豐手上沒飯吃，這就會派上用場了。

梓寧的小廚房放在安子這，晚上偷摸著出來吃個夜宵也是有的，所以才會常翻窗，安子是每次都幫她把風，還給她放上了小凳子免得她摔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