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修行路上多枯骨
陸羽飛落到大缸之上，看著大口喘粗氣的葉辛，像看待怪物一般，上下仔細打量，怕錯過了每一絲的細節，宛若在見絕世奇珍，最後道:「想不到你這小身板卻是血氣如海，能撼巍峨大峰。」
葉辛拍去手掌、胸前的灰塵，示意陸羽取這條路的相關記載。
陸羽卻並未著急，像是在緬懷一般，漆黑宛如在煤炭中滾過一圈的羽翅輕撫陶面掉落了許多的大缸，眼神之中儘是滄桑之色，像是歷經一部古史后的重逢。
它恍惚間，識海深處迷失的一段回憶浮現，跟隨一位無上存在征戰一處未知之地，其中一粒沙子都是一方世界，一塊台階是一個紀元。
時光長河都被擊斷了！
古今無敵，整部古史誕生的最強者都喋血了，白衣染血，鮮紅刺目，他的身邊卻沒有一位援手，連追尋他的腳步都沒有資格……
陸羽眼角濕潤，強絕如那位存在都面臨著大恐怖，那是怎樣的敵人！？
自己是他救下，一手穿透無盡空間，送了回來，他隔絕了那片戰場，不讓戰鬥波及到這……
現如今，它卻在紅塵之中迷失了，忘記了很多，很難憶起。
它忍不住要大吼，要吼出心中的壓抑，要回到那處戰場。
葉辛看到陸羽的狀態，小心喊道，真怕它遭遇什麼不測。
陸羽緩過神來，用漆黑的羽翅揉了眼睛，很快叫道:「哪來的怪風把沙礫吹進了本大仙的眼睛，小心我打爆你的本源！」
它對空氣發狠，像是生氣一陣無名火。
葉辛也唯有看破不說穿，一笑了之。
雖陸羽心神一動，額頭有朦朧光暈透發而出，映射在大缸之上，不過倏而間，大缸內部變了，隨著一陣虛幻，變得十分漆黑，像是孕育了星辰在其中，很是神異。
一本又一本泛黃的手札被他拿了出來，從其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源自不同的時代，很古老，有歲月的氣息在流露，足足十一冊。
葉辛抱著手札，探頭看向大缸內部，好奇的問道:「你這大缸可以裝多少東西？」
陸羽收起神識，大缸重新變為普通，甚至其內的爛樹葉與水漬都未移動過位置，而後答道:「空間多大……應該能吞星辰，山河吧。」像是在保守估計，它不確定的開口。
葉辛吃驚，不禁一手把手札抱在右手，一邊雙指成扣，在灰褐色的大缸外邊，敲敲這，又敲敲那，露出沉瓮的咚咚聲，又是仔細端詳許久，繼續道:「那能裝活物嗎？」
原來這才是葉辛最關注的問題，現在提了出來。
陸羽不屑的說道:「活物，我這大缸連聖人都鎮壓過，你說能否裝下活物。」
聽到陸羽的回答，葉辛不禁讚歎，雙眼精光宛如化為了實質，道:「好……真是好，當真是絕世神兵啊！」
看到葉辛的表情神色，陸羽警惕了起來，面露不善，警告道:「小子，勸你善良，莫要為惡。」
說著，它已經不自覺的把大缸護在了身後。
葉辛回過了神來，挺起了身板，拍著胸膛，道:「那是自然……」幾乎是擲地有聲，結合那人畜無害的臉龐，幾乎讓人不會有絲毫懷疑他說的話。
唯有與葉辛交手、短暫的接觸之後，眼前這少年絕非善茬，幾乎與古塵的稟性一般無二，在陸羽用完大缸之後，連動作、神態都是那麼一致，師徒二人可謂是半斤對八兩。
這是陸羽心中所想，若非大缸與自己性命交修，任何異樣都會有所察覺，怕在三年前便是被古塵搬了去。
葉辛見陸羽斜著眼，笑道:「別這麼小家子氣，不就是看了看你這口大缸嘛。」拍了拍他的肩頭，葉辛轉身進了道觀之中。
夜色已黑了下來，有一輪月亮懸挂在九天之上，一眼望去，竟是淡紅色，偶受雲霧遮掩，朦朧中透出妖異。
葉辛極道之眼浮現而出，與九天之上的血月相映成輝。
道觀之中很暗，葉辛藉助極道之眼也無大礙，源文閃動見，手札上的文字清晰可見，翻開一本研讀。
不過很快葉辛額頭冒汗，上面的文字，自己居然一個都不認識，尤以最為古老的那一本手札，紙葉已經發黃到很深的程度，翻一下都怕碎掉，其上盡如蝌蚪文一般，晦澀難明。直到後面幾本，方才是自己在部落中學習過的文字，不過卻是有些出入，終歸不是很大。
「顧恆，萬年難得一見之奇才，修習九部帝經……同階橫掃一切敵，突破聖人境時猝，三十五載……」
「林蕭，劍道獨尊，傲立一個時代，三十四歲破入化天境，成為最年輕的聖人，后拜訪帝族，求九部帝經重修開源境……猝與五十歲……」
……
後面皆是說的差不多，不是絕世人傑便傲立一個時代，卻都因走這條路而早早夭折。
葉辛盤坐在爛蒲團之上，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閉目消化著很多訊息，即便每本手札中曠古絕今的人物皆是死於非命，他們的道路對自己的啟發依舊很大。
結合自身，葉辛感到了八九玄功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相信，像顧恆、林蕭這輩人物也定有一種方式去平衡九個源眼之間的相互排斥。
不過為何他們最後都失敗了！
葉辛眉目緊蹙，又翻開了記載顧恆的那一卷手札，雖不知是何人記載，卻很詳細，甚至將他的生平都寫錄了大半。
顧恆於自己的情況最相似，像林蕭等都是修為到達一定層次之後，為求更高的境界方才重頭再修，無論心境、眼界與起點都不一樣了。
顧恆出生到出世都是一路橫推敵手，未嘗一敗，直到渡通神劫是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暴斃，記載到通神，就沒了後續。
「難道是天劫！」
葉辛想到了古今皆是神秘，無人可以堪破的天劫，像成就古往今來者，遭遇的天劫更是詭異至極以
就已他的親身經歷來說，無論是天劫中顯化的神山生靈還是最後的那一雙眼眸，莫不透著詭異。開源天劫都是如此，那引星，再到通神……莫不是更加強絕，恐怖絕倫。
「修行路上多枯骨，而走上著一條路的人，莫不是萬古的人傑，心中有鎮世的志向，為何無一人成功！？」
這條路難道真的錯了，為上蒼所不許。
「亦或是……功法殘缺的原因！？」
太古帝族不可能把整部古經傳於外人，這些天驕定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交換得了殘卷，或許是因為帝族傳出古經是做了改動，亦或是帝族祖先創經文時遺留下不完善的大道經文，給了古史上的人傑。
沒有了後續的功法接續，所以像顧恆等會摸索前行，最後夭折！？
如林蕭，早以到了聖人之境，後來回頭重修，因功法接續不上，以致了各個境界出了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