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性侵事件(3)
唐敬初腳步飄浮地走出了公安局,他戴著被人踩裂的眼鏡,精心打理的頭髮變得亂糟糟的,臉色十分憔悴。眼下的烏黑足以看出他過了一個糟糕的晚上,下巴冒出來的鬍渣顯得有些邋遢。如果有熟人見到他的話,也絕對認不出來這是叱吒法律界的唐律師。
外面正值早晨,烈日當空,強烈的日光照射著唐敬初。唐敬初停住了腳步,眯著眼睛,抬起了手臂擋住些許日光。突然肩膀被撞了一下,唐敬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扶住了旁邊的一根門前大柱,這才穩住了身子。
唐敬初抬眼看向撞他那人,從裂開的鏡片中,唐敬初看見了數個溫炎彬的身影,心中的怒火躥起,惡聲問「你怎麼出來了?!」
溫炎彬看了一眼憔悴的唐敬初,不屑的移開了目光,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我什麼都沒做,我怎麼就不能出來了?」
唐敬初頓時大怒,舉著拳頭朝溫炎彬砸去,卻被和溫炎彬一同的男子擋住了。男子用手臂抵住了唐敬初的手腕,力氣並沒有多大,只是因為唐敬初太過虛脫的原因才敵不過男子。
「唐敬初,如果你想再進去的話,儘管繼續鬧騰。」男子用警告的語氣對唐敬初說。
唐敬初看著這個男子,心中已全然明了,他看向溫炎彬說「原來是動用了關係,溫家竟然把一流律師萬磊給請來了」
溫炎彬手插在褲袋裡,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對唐敬初說「溫家的能力,唐律師應該很清楚才是啊。和我們溫家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別說你女兒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就算真的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怎麼樣?還不如就此打住,我既往不咎,你呢,就繼續當我們溫家的狗…哦不,抱歉,應該是,我們溫家的大律師才對~」
唐敬初臉色鐵青,雙手握成拳頭,看著溫炎彬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唐敬初咬牙切齒地說「有溫家庇護又怎麼樣,我一定會讓你的餘生都在牢好好地反省自己犯的罪!」
說完後轉身離開,溫炎彬看著唐敬初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嘲諷說「不自量力」
醫院
唐白時從病房裡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個裝有換洗衣服的藍色盆子,他輕輕地關上了病房門。轉身時看見了朝病房走來的唐敬初,他看著步伐飄浮的唐敬初,帶著碎裂的眼鏡,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頭髮因為沒有打理而翹起來了,下巴的鬍渣也是尤為矚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父親,唐敬初從來都是對自己有嚴格要求的,可是現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個宿醉歸家的流浪漢。
「爸爸,你這是怎麼了?昨天你去哪裡了?」唐白時快步走到唐敬初面前,擔憂地問。
唐敬初揉了揉高挺的鼻樑,似乎十分疲憊,他沒有回答唐白時的問題,反問說「倩倩和靜婉呢?」
「妹妹現在在重病房,過幾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媽媽因為低血糖,也準備住院了。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昨天究竟去了哪裡?還有,妹妹不是去你公司找你了嗎?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唐白時還是忍不住追問唐敬初,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他的媽媽和妹妹都躺在病床上,而他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聽見妹妹的慘狀,他卻全然不知道他的妹妹經歷了什麼。
「好了,這裡我來就好了,你趕緊回去上課吧。你本來就是跳級,學習壓力大,別耽誤了學習」唐敬初卻還是避而不談,他接過唐白時手上的盆子,可是唐白時卻拽著不放。他抬起眼眸看向這個倔犟的兒子,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想知道的真相就必須要知道。
「爸爸覺得現在的我還能安心學習嗎?我的妹妹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媽媽也倒下了,難道我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唐白時緊緊地看著唐敬初,目露哀求。
「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都不能改變什麼,相信我,你知道了之後會更加難受的」唐敬初扒開唐白時攥著的手指,轉身離開了。
唐白時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肯告訴他事情的經過。唐白時雙手握成拳頭,目光堅定,心中暗暗宣誓『既然父親不肯告訴我,那我就自己去調查,我一定會把殘害妹妹的兇手找到的!』…
溫家
「哼!」溫父猛地拍了一下梨花木質的桌子,面帶怒色,怒氣沖沖地說「看看你乾的好事,你知道因為你進了局子,我們的股市降多少嗎?」
「爸,我剛從那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出來,你難道就不問一下我有沒有事?」溫炎彬坐在溫父對面,坐姿弔兒郎當,手上夾著一支圓珠筆轉來轉去。
「哼!我巴不得你死在裡面!」溫父惡語相向。
溫炎彬停住了轉筆,他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朝溫父靠近,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對溫父低聲說「噓~,我的溫總,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可不能說出來啊~。媽媽可是在天上看著呢,你不會忘記她是怎麼死的吧?」
「你…」溫父咬牙切齒地看著溫炎彬,看著這個到處惹禍的兒子,他真後悔為什麼不在他小時候就把他掐死,省得現在那麼惱火。
「不就是一個律師嘛,能有多大能耐,再說了,不是還有一個萬磊嗎?萬磊和唐敬初同是一流律師,我就不信再加上我們溫家的財力,會鬥不過那條看門狗」溫炎彬語氣堅定,字裡行間滿滿的都是輕蔑。
「哼,如果不是你動了不該動的人,我們會攤上這件事嗎?」溫父憤懣地說。
「我不是說了嗎,他女兒那事不是我乾的」溫炎彬嘴角帶笑,語氣卻是十分無奈,竟讓人一時分不清真假。
「得了吧,你是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平時去什麼暗網玩也就是算了,這裡是公司!幾百雙眼睛看著呢!但凡是出了一點點差錯,你這輩子都在監獄里蹲著吧!!」溫父越說越是激動,高血壓都上來了。
「年紀大了,火氣不要那麼大嘛。對了,朋友約我出去玩,最近手頭有點緊,打些錢進我賬號里」溫炎彬漫不經心地說。
「你現在可是取保候審,還不老實點。我告訴你溫炎彬,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好好的呆在家裡反省自己!哪都不許去!」溫父嚴厲地看著溫炎彬。
溫炎彬無所謂的笑了笑,放下了翹起來的二郎腿,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你去幹什麼?!」溫父叫住溫炎彬,這個孩子他現在是一點也看不懂了。
溫炎彬頭也不回地說「聽溫總您的話,回家好好反省」
溫父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又坐了起來。拿起桌面上的座機,按了撥號鍵。不一會,座機響起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溫父通過座機對那個男人吩咐說「好好給我看著溫炎彬那小子,還有把他的卡全部凍結,省的他又去和一些狐朋狗友湊在一塊」
「好的」男人應了一聲后,溫父就掛斷了座機。
溫父餘光觸及桌面上的一個相框,他將相框拿了起來,然後從抽屜中拿了一塊白色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相框上的玻璃。他看著裝在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背景是一個遊樂園,一對年輕的夫妻牽著不到五歲兒子的手。孩子手上綁著一個氣球,氣球飄在空中擋住了爸爸的鏡頭,所以爸爸只能將頭歪向一邊,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鏡頭定格在了這一刻。
被擦的蹭亮的玻璃倒影出滿目懷念的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