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性侵事件(14)
唐白時被醫生這句話驚到後退了一步,他頓時覺得有些天旋地轉了。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請準備後事吧」醫生說完這句話后離開了。
唐白時看著已經打開的急救室的大門,裡面漆黑的叫人害怕。但他還是一步一步地走進去了,他看著手術台上用白布蓋著的屍體。一隻男性的手裸露在白布外面,手上戴著一隻手錶。當唐白時看見那隻破碎的手錶時,他已經不用再掀開白布確認了。因為那是唐敬初常年都會戴在手上的手錶,心中最後一絲僥倖心理都沒有了。
他的身體頓時好像失去了骨頭一般,沒有任何支撐的力氣了。他跪倒在病床旁邊,眼裡的眼裡越來越多,漸漸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突然感覺他肺里的空氣被全部吸走了似得,感到十分窒息,他只能拚命的張開嘴巴呼吸。他的手緊緊的扣著床邊,眼淚止不住地流著。
唐白時看著床上蓋著白布的父親,想起前段時間還和他大吵大鬧過,甚至還怨恨過他。可是現在,父親卻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沒有任何徵兆,就沒有,爸爸和媽媽都沒了。他再也看不見母親溫柔的笑容,爸爸也不會再和他說話了。他沒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他坐在妹妹的病床旁邊,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鐘,可能是一個小時,也有可能是一天。他已經不在乎了,沒人會催促他上學,沒人會叫他回去休息。很多人走過來對他說了些什麼,他沒有聽,也沒有看他們。只有妹妹這裡,才能讓他感覺不那麼的孤獨。
掛在牆上的時鐘,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當最後一點太陽的餘暉慢慢地從唐白時身上離開時,唐白時才抬起眼眸,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即將離開的太陽。他心裡空落落的,天要黑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應該回家嗎?不,他不想回去。他想待在妹妹身邊,他不想離開。他突然有些羨慕自己的妹妹了,躺著床上,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
唐白時拉起唐倩的手,貼在自己臉頰側,聲音沙啞地說「妹妹,我們的父母沒有了。知道嗎?他們不在了」
剛說完,唐白時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唐倩的手上。但是唐白時卻毫無察覺似得,繼續機械地說著「我現在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可是醫生卻告訴我,你不會再醒過來了……。他們是騙我的對嗎?妹妹,嗯?告訴我,他們在騙我……」
唐白時哽咽地說,但是到最後,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夜總會
正在燈紅酒綠玩的開心的溫炎彬,突然接到溫父憤怒地責罵電話,並且派了保鏢去強行接他回去。無奈,溫炎彬只能憤懣地跟著保鏢離開,他還是第一次在朋友面前那麼丟人。
在車上,一個年輕的男人開著車,他通過後視鏡看著怒氣衝天的溫炎彬。他實在是不想往槍口上撞,但是,伺候不好這位少爺,回去還是一樣會被溫總責罵。他思量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少爺,這個場所玩的開心嗎?」
果然,得到的是溫炎彬冷嗖嗖的白眼,他陰測測地說「你說呢?」
年輕男人不敢再說話。
「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警察把暗網給端了,我用得著來這種破地方!」溫炎彬憤怒地抱怨著。
年輕男人想起暗網這個地方,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如果世界有地獄的話,那個地方一定叫暗網。
「現在溫氏緋聞纏身,少爺還是盡量低調些比較好」年輕男人忍不住提醒說。
「緋聞?呵,那可不是什麼緋聞,那是事實」溫炎彬嘲笑著說「叫我低調些?他的做法那麼高調,卻叫我低調些?起碼,我可沒有殺人。溫總他可真是雷厲風行毫不手軟啊,一出手就要了兩個人的命」
「溫總是迫不得已的,唐敬初逼的太緊了」年輕男人替溫父解釋說。
「的確,唐敬初那條瘋狗,我也忍不了他。不就是碰了他女兒嘛,而且我都願意出錢賠償他們了,還是咬死不放。現在好了吧,袁有為那個固執的傢伙為了幫他即將要蹲監獄了,自己和老婆也死了。留下一雙兒女可憐兮兮,嘖嘖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溫炎彬幸災樂禍地說。
年輕男人對於溫炎彬的理論不敢苟同,但是為了自己的飯碗也不敢頂嘴,所以就默默開車不再說話。
溫炎彬看向窗外,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對那個男人說「你要去哪裡?這不是會溫家的路」
年輕男人深吸一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他說「是溫總的吩咐,他說讓您暫時先在慶竹山峰先待一段,等這陣子風聲過去了,再讓您回來」
「什麼?慶祝峰!那傢伙瘋了!!你給我停車!」溫炎彬怒不可及,他上前去搶那個男人的方向盤。
男人沒辦法,只能立馬剎車。對溫炎彬解釋說「少爺,溫總說,如果您不肯去慶祝峰的話,他就凍結了你所有的卡。如果你肯在那裡待一段時間的話,溫總說,這次發生的事情,他願意一筆勾銷」
溫炎彬憤怒到青筋凸起,表情十分猙獰。最後,他憤怒地用力捶了一下座椅,默認了這件事情。年輕男人鬆了口氣,繼續開車。
醫院
唐白時拉著唐倩的手,獃獃地坐了一個晚上。他的眼中布滿血絲,眼下的烏青叫人心疼,稚嫩的臉上儘是憔悴。他一直保持著坐姿,直到一個護士推門進來,他才些許反應。
「你是在這裡坐了一個晚上嗎?!」護士驚訝得問唐白時。
唐白時沒有回答她,護士走到唐白時旁邊,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面上,然後摸了摸唐白時的額頭。得知沒有發燒之後才鬆了口氣,她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動不動的唐白時突然像發瘋了似得拿起了護士放在桌面上的一張報紙。
看過報紙的唐白時臉色變的無比猙獰,雙手憤怒地緊緊抓著報紙。護士還從未見過有人的眼神可以那樣的恐怖,而且站在她面前的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而已。
只見那報紙的頭條的下面一條是《大名鼎鼎的律師唐某及其妻子突發車禍,是偶然?還是預謀?》
小字上寫的是:x月xx日,曾涉及溫某刑事案件的唐某,正打算與妻子協同去學校揭開某件事情的真相時,突發車禍。一麵包車司機酒駕導致其猛地撞上了正在正常行駛的唐某。該案還在調查審理中……
『對,沒錯,是的。我不應該忘記的,是誰把我們家害得那麼慘。如果不是溫家,如果不是溫炎彬那個禽獸,先傷害了妹妹,父親也就不用去調查此事。是溫炎彬害了妹妹,是溫家殺害了爸爸媽媽。我一定要溫炎彬血債血償!』唐白時的眼眸中充滿了仇恨……
檢察院
與此同時,坐在辦公室的韓安平也拿著報紙著。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敬初車禍這件報道上,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天沒能勸住唐敬初,他很後悔,如果再回到那天,他會試著再去勸阻唐敬初。可能他真是善良的有些聖母了吧,總是操心別人的事情,而且無怨無悔。就算他知道,別人的生活,別人的人生他無法插手,但是他還是想要勸阻那個人走向毀滅。就好像現在的唐敬初一樣。
韓安平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風鈴,他將風鈴重新掛回了原來的地方。
突然敲門進來的男子聽見風鈴聲感覺有些奇怪的熟息,他抬頭看向門口。發現之前被拿下來的風鈴又被重新掛回去了,他覺得有些奇怪,問「安平哥,你不是很討厭這個風鈴嗎?怎麼又掛回去了?」
韓安平笑了笑說「突然覺得門口空空的不習慣,就掛著了,反正也挺好看的,不是嗎?」
男子看了看風鈴又看了看韓安平,他撓了撓頭,還是有些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