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噬心蠱咒
雲悠嘆了口氣,感慨道。「算了算了!本……本姑娘醫者仁心,就再幫你一次吧!」
說著,便上前在他的身側蹲了下來。
手腕一轉,自靈識內拿出了一個玉瓶,自裡面倒出一顆丹藥,遞到了他的嘴邊。
那本躺在地上的炎淵猛的抬起頭,目光凌厲的瞪著她。
雲悠哪裡是慣他毛病的人?抬手狠狠朝他頭頂拍了一巴掌。
炎淵又哪裡是隨便給人拍的人,於是立刻換了個更加凶神惡煞的眼神瞪著她。
「你瞪什麼瞪?不想死的話就把葯吃了!」雲悠瞪著他一臉不悅道。
她這是在救他,又不是在殺他!這個蛇族的傢伙,絕對腦子不好!
炎淵垂眸看著她指尖的藥丸,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吃,會不會被害死時,嘴卻突然被人粗魯的給捏開了,緊接一顆藥丸便被塞進了他的嘴裡,他本欲吐出,誰知那人卻猛合上他的嘴,狠敲了他的脖子一下,藥丸就這麼「咕嚕」一下被強迫著吞了下去。
「切~!」蹲在地上捏著他嘴的雲悠,輕蔑的白了他一眼,鬆開了他,一臉嫌棄拍了拍手。「又不是在給你吃毒藥,死樣吧!」說完便站了起來,向崖口走去。
炎淵捂著胸口站了起來,腳下依舊有些踉蹌的向雲悠走去。
聽到腳步聲的雲悠轉過身,隨即迅速向右邁了一步,躲開了那抓向她衣襟的手。
撲了空的炎淵,停了下來,抬眸瞪著她聲音一沉,語氣冷冰冰,略微帶著點威脅的意味,道。「說!你給本座吃了什麼?」
「吃了什麼?我能給吃什麼?你這不沒事兒嗎?你死了嗎?」雲悠昂著下巴,一臉好心沒好報的樣子睥睨著他。
本以為他就算不感恩戴德的謝她,也不會再把她怎麼樣,哪曾想……
「說,你是怎麼知道本座這毒的解法?」
「啊……?」看著那面色陰沉的他,雲悠有點蒙,挑了挑眉有些鄙夷的看著他。這人……不對,是這蛇,絕對沒帶腦子出門。
只見他瞪著她冷聲道。「你和人族道宗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修,是什麼關係!」
雲悠看著他,雙臂環胸,大有一副居高臨下看著他的樣子,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嘚瑟道。「那些後天易筋洗髓的道宗之人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見炎淵瞪著眼,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她。
她瞥了他一眼,避開他凌厲的眼神不滿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本姑娘在鳳……醫者中可是有神醫的稱號,不要說你這無關性命的傷痛……」她說的並非假話,但不知為何卻被他的眼神看得莫名的心虛,以至於後面的話有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點的底氣不足。「…就算是你的心給人捅個窟窿,我都能給你補上。」
「哼……!」炎淵唇角不由一彎嗤笑了一聲,真是可笑至極,心捅個窟窿。
此時的雲悠並不明白,也忘記了真正的心傷是不可醫的,自然也並不懂他這一笑為何。
只見她眉頭一扭,黑靈靈的眸子里透著不悅,但見她眸光一轉,有什麼一閃而過,哪裡還有不悅?她揚起聲有那麼點奚落的意味道。「我救了你兩回,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感謝你?」炎淵抬頭看著她,不咸不淡道。「我並沒有要求你救我。」
雲悠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這言外之意是在說她多管閑事嘍?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冷酷又無情的人?不對!是這麼無情的蛇!
但很快雲悠便覺得,像他這種長的俊俏耐看,但脾氣與容貌成反比的蛇,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炎淵瞥了一眼臉上神情變幻莫測的雲悠,不知她又會整出哪一出,於是便選擇了走為上策。
「喂,你要去哪兒!」
雲悠兩步追上前去,胳膊一張擋在了他的面前,見他冷眼看著她,她瞪著黑靈靈的眼睛。「不要忘了,你答我的事!莫不是你想食言?」
炎淵就那麼看著她,眼神似釘子,似要將她穿成篩子一般。
雲悠在這眼神中僵持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手,側身讓到了一邊。
見她讓開,炎淵冷森森的斜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算你識趣,便向前走去。
雲悠看著那自身前走過的人,雙臂環胸悠哉道。「有件事,我想你還是有必要知道的。」
果然,炎淵腳下頓,在她前方停了下來。
看著那人的背影,雲悠的眸中隱過一絲得意,聲音嚴肅道。「你體內的咒蠱,只是暫時性得到壓制了!並沒有根除……!」
「所以呢?」炎淵依舊背對著她,語氣越發的冷淡沒有情味。「你要以此威脅本座?」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沒有修養的傢伙?跟別人說話時,不知道背對著別人很不禮貌嗎?
要不是他這副皮囊,像他這樣的傲慢無禮的,她早就揍上個十回八回,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威脅?」雲悠緩步走到他的身旁看著他那刀刻般側臉,滿臉痞氣似調戲道。「你願意給我威脅嗎?」
炎淵再次斜瞥著她,目光如同淬了冰一樣陰厲。
威脅?從五百年前他登上蛇族聖主之位開始,就已經沒人可以威脅他做任何事,更沒人敢威脅他做任何事,除非那個人不想活了!
對此雲悠不以為然,黑眸微微一轉。「威脅呢,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談條件。」
炎淵連瞥她都沒瞥一眼,目光依舊看著前方,聲音越發的冷了些,似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
五百年來,不管何時何地,做何事!主動權永遠都是握在他的手裡。這被人牽著走?還是第一回,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刁鑽的女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我的梧桐樹,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搗亂才被人砍了的,所以你有必要為此負責到底!」
聞言,炎淵身形一動。
雲悠下意識的在掌心凝聚了層靈力,準備出擊!
沒辦法,他這條蛇一言不合就喜歡動手,她可不想再被他掐著脖子,掌控著小命。
雖然她可以死而復生,但重生後會忘記好多事,她可不想做個記性不好的白痴。
哪知,炎淵只是轉了個身面向她。
見他並沒有動手的意思,雲悠這才安了安心,繼續道。「我呢,幫你研製你這咒蠱的解藥,你幫我收集晨露,三個月後我們便各奔東西如何?」
炎淵目光落在她臉上,一字一頓道,冷笑一聲「哼?」似諷刺道。「你覺得本座憑什麼答應你的條件!」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喜算計的女人?三個月解毒?笑話!蛇族那麼多善於制蠱的人都未能研究出解蠱之法,他不信她研究的出來。
許是被他看得不自在,雲悠將目光移到別處,漫不經心道。「答不答應,那是你的事,有你沒你,本姑娘在人界照樣可以玩得開,反正中毒的人又不是我!」說罷她撇了撇嘴,眼帘微垂,轉身向崖口走去,嘴裡嘟囔道。「你又吃不了虧,整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像我喜歡和你一處似的?」
這條蛇,說實話讓她很不爽!她活了少說沒有幾萬年,也有幾千年,雖算不上人見人愛,也算是個美人坯子,她還從未有誰對她這般不厭其煩!
若非閑來無事為了和桃花庵里的那樹精較量一翻,比個醫術,她才懶得理他這沒情味的蛇!
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人,炎淵不自覺的勾了一下唇角,眸中盪起了一絲帶著點努氣的淺笑,卻只是一瞬。「好,本座答應你!」他的世界本不想牽扯過多的人進來,但她卻硬要參與進來,他只好成全她!到時若是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太蠢了,怪不得他!
「切……!」雲悠沒有轉頭,只是斜著眼看了一眼右方的地面,不屑的撇撇嘴,似毫不在意般,道了句。「那你先等著吧。」便再沒了話。
她站在崖口微微垂首,看著下方濃郁的雲霧,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放出神元穿透雲霧探查著梧桐峰的結界。
片刻后……
果然,她猜的沒錯是外面的結界出現了裂痕,導致結界的防禦不穩,才讓這個沒情味的妖怪和那個臭小子有機可乘。
她收回神元,抬手將掛在腰間的鈴鐺扯了下來,拋入了空中,鈴鐺迅速泛起了一陣淡紫色光芒,於空中左右搖擺著,發出陣陣「沙啦、沙啦、沙啦」的聲響,飛到了梧桐峰上方的空中懸浮著。
紫色的光芒由鈴鐺為心迅速散開,轉眼便裹住了整個梧桐峰。
只見她雙手於胸前快速變幻了幾個法印,紫色的鈴鐺便左右晃蕩的更加厲害了些,光芒也越發強盛了些……
直到一層又一層的紫光將梧桐峰籠罩了個嚴實,將結界變得更加牢固。
她這才收了手,將手向前一伸,懸浮在梧桐峰上方的鈴鐺便應招感應「嗖」的一下飛回到了她的手中。
在再次放出元神探查了下梧桐峰的結界,看著那有著靈力波動的紫色結界,和籠罩其中的梧桐峰一起逐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隱匿沒了蹤跡,確認結界已經修復好了后,她這次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炎淵看了看她,頭也不迴轉身便走。
看著他那有點僵直的背影,雲悠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