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身都酸疼

「既然知道，就把你的臟手拿開！」

「臟手？」路西法低頭，看了一眼。

一條幹凈的濕毛巾送過來。

路西法接過來，擦了擦手。

「滿意了？」

「……表面乾淨，只會顯得心更骯髒。」關心妤冷哼，臉色鄙夷。

掩耳盜鈴，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說得沒錯，我的心一片漆黑。」路西法不怒反笑，長指划著她的下巴，「而這樣骯髒的我，失控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路西法，收起你幼稚的威脅，對我沒用。」關心妤完全不怕。

這世上，早就沒有她牽挂的人了。

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不到她。

路西法倚在那裡，慵懶地淺笑。

車內的微光投射下來，灑在路西法的身上，幻化出朦朧的光圈，幽然縹緲，彷彿張開的黑色羽翼。

他的表情很淡，卻渾然天成地傲慢，如同地獄來的魔王一般。

希臘神話里，路西法是上帝身邊最權勢的人，因不滿被上帝要求下跪叛變，墜落為魔王，成為地獄的主宰，也被稱為「傲慢的原罪魔王」。

眼前這個男人，是最好的詮釋。

人如其名的地獄之子，目空一切。

他一定用這副模樣，威脅過很多人吧。

不過這次，他失策了。

因為，她孑然一身，一個親人也沒有，不可能受他威脅。

關心妤淺淺一勾唇，是慶幸，也是對路西法的鄙夷。

「你笑什麼？」路西法狹長的黑眸瞬間眯起，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關心妤掃了他一眼，不說話。

額頭不再往外滲血，沾在睫毛上的血也幹了，視線清晰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模糊了。

關心妤打量四周，尋找離開的方法。

「勸你把腦子裡的愚蠢想法打消。」路西法捏住她的下顎，眸光森冷如箭，「否則——」

「啪！」

關心妤狠狠一掌拍過去，拍掉他的手。

紅色的掌印，在路西法的手背出現。

保鏢全愣了，不敢置信，關心妤竟然一再地冒犯。

路西法緊緊地盯著關心妤，殺意十足。

車內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有那麼一瞬間，關心妤以為，自己死定了。

然而下一秒，路西法又揚眉笑了。

「這麼悍？」

關心妤咬唇。

「再問一次，項鏈是從哪裡來的？」

關心妤緊緊地抿著唇。

項鏈的來歷，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但關心妤就是不說。

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如願。

狠狠地瞪他一下，撇開頭。

下顎被攫住，強勢地轉過來。

「現在說出來，或許還能夠保命。」

關心妤嘲諷地扯了下嘴角，嗤笑。

命？

努力多年的夢想，已經被這個男人一句話摧毀——

她還要這條命做什麼？

留著被他羞辱嗎？

現在的她，反倒覺得，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關心妤故意挑釁，有一種尋求解脫的意味。

路西法眯眼，臉色冰寒。

那些曾經被自己制裁的人，死亡前，都充滿了恐懼，不斷地求饒，盪盡家財，只為了活命。

只有關心妤，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得如此無畏……

路西法感覺自己的心蠢蠢欲動，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那是一種，遇到獵物時人興奮。

黑眸異常灼亮，甚至有些刺人。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勾起他征服與蹂躪的谷欠望了。

「女人，你知道，讓一個人精神崩潰，要用什麼方法嗎？」伸手，撫上關心妤的臉頰，路西法笑得邪魅。

「……」

「是生不如死。」

「……」

「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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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路西法手一甩，關心妤立刻跌倒，撞到了頭，眼前一片雪花。

「啪答——」

路西法按下開頭，四周頓時大亮。

關心妤眨著眼睛適應，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里——

房間空蕩蕩的，擺了一張桌子，幾個椅子，還有一張竹子做的床。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空氣里透著淡淡的霉味。

顯然，這個房間，是被廢棄的。

路西法這是什麼意思？

把她抓過來折磨，讓她生不如死？

關心妤捏拳，想也不想，爬起來往門口沖。

「咚！」

沒跑兩步，便摔倒了——

路西法伸腳，絆了她。

關心妤咬牙，恨不得能生把刀出來，捅死他！

低頭一看，發現膝蓋脫掉一大塊皮，血不停地湧出來，火辣辣的疼……

關心妤檢查了下，確定只是破皮，沒有更嚴重的傷，站起來再走。

她寧願死，也不要留下來，乖乖地當男人消遣的玩物！

路西法冷眼看著，黑眸忽明忽暗，看不出在想什麼。

保鏢想上前，被他一個冷眼阻下。

背後的目光，像岩漿一樣滾燙。

關心妤心慌意亂，咬牙加快腳步。

還差幾步。

還差幾步，就可以走到門口了。

膝蓋完全彎不了，像幾萬銀針同時在刺一樣，鑽心地疼。

血也一直滲出來，把褲子染髒了。

關心妤臉色發白，滿頭冷汗。

但她的腳步沒停，咬著牙，一瘸一拐往門口走去。

要越過路西法的時候，關心妤腳步不受控制一頓，朝路西法看去。

路西法站在那裡沒動，黑眸漆暗如墨，俊容邪魅。

身後，站了四五個一臉煞氣的保鏢。

清一色的黑衣黑褲，威懾力十足。

路西法揚眉，做了個請的表情。

關心妤全身一城，收回思緒，繼續走。

路西法看上去很嚇人，但這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裡！

關心妤深呼吸，邁開腳步。

「咚！」

再次摔倒。

這次是直接跪下去的。

破皮的膝蓋，二次創傷，血肉模糊。

關心妤痛呼出聲，臉色一片死白，像被抽幹了所有的血液。

路西法插著手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睥睨，猶如帝王，面無冰冷。

關心妤不看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但這次，卻無能為力——

弄得滿頭大汗，手上全是血，也沒能站起來。

「掙扎夠了？」

路西法冷笑，緩緩地俯身，俊臉停在距離關心妤不到十公分處，「叫醫生過來。」

「滾開！不用你假惺惺！」

關心妤一巴掌狠狠摑過去。

「啪——」

響亮的巴掌，打在俊美邪魅的臉上！

路西法被打得偏過頭去，臉頰迅速紅腫起來，嘴角湧出血絲。

眾人倒抽了一口寒氣，駭然瞠眼。

從來沒有人，敢對少爺動手。

這女人……

死定了！

「這是警告，你這個人渣，離我遠點！」關心妤的眼神，冷如冰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一個人。

路西法，是第一個！

這種人渣活在世上，簡直污染空氣！

聽到這些話，保鏢又是一震。

路西法轉過頭來，目光噬血肅殺。

指腹緩緩地抹了血跡，查看。

腥紅的顏色，讓他的黑眸愈發深沉、陰鷙。

沒有人敢動手打他！

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

關心妤的心，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

她深呼吸平穩住，撐臂，慢慢地站起來，越過路西法，往門口走。

傷口被扯動，血又流了出來。

關心妤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唇一片乾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流太多的關係，她覺得頭重腳輕的，好暈，世界在眼前旋轉。

突然，膝蓋傳來骨裂的疼痛。

路西法踢了一個矮凳過來，正好頂住關心妤受傷的膝蓋。

冷汗狂冒出來，關心妤往前倒，跪到凳子上，全身的神經抽緊，再也爬不起來了。

保鏢搬來椅子，路西法坐下。

「吃夠苦頭了？」他問，臉上掛著殘戾笑意。

「……」

「不說話？認命了？」

關心妤的回答是，揚手狠狠揮過去。

路西法輕而易舉地擒住，瞳孔緊縮——

「你以為，我會給你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關心妤幾乎能夠聽到，手臂傳來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