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四章 苦水
這邊蘇清腦子裡忍不住的天馬行空、。
那邊兩個孩子大鬆一口氣。
小公主轉頭將手裡的肘子吃完,擦擦嘴,隔著蘇清朝小郡王看過去。
恰好小郡王吃完兩隻水煎包,也在擦嘴。
「咱們撤吧,回去還要溫習功課呢!明兒一早我還得上朝,你還得上早課。」
小公主一本正經的那句上朝,立刻將蘇清跑偏的思緒拽回飯桌上來。
眼角狠狠一抽,轉頭看向小公主。
小公主已經起身離開凳子。
「母妃和父王慢慢用餐,我們先走了,明兒我下了朝再來找母妃說話。」
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臉上滿滿的表情:雖然我很想和母妃在一起,但是,我就是這麼節制的人!
小郡王站在小公主身側,很認同姐姐的話的點頭,待到小公主語落,小郡王道:「明兒下了課,兒子再來看母妃。」
臉上表情與小公主如出一轍。
說罷,兩個孩子一拜,手牽手離開。
蘇清望著這對粉雕玉琢的背影,心裏面上,全是濃濃的母愛。
我生的。
待到蘇清目光離開孩子們消失的背影,重返桌面時,容恆已經坐在方才小公主的位置。
正托腮看著蘇清。
滿目溫柔。
蘇清耳根騰的就又紅了。
真是……大爺的!
紅個屁!
老夫老妻了都!
為了緩解一下自己心頭那種莫名其妙的尷尬,蘇清道:「她為何要去上朝啊?」
容恆就一瞬不瞬看著蘇清,嘴角眉梢帶著濃濃愛意,笑道:「三歲生辰那日,父皇讓她許個願,定是滿足她,她的願望就是可以跟著父皇一起上朝。」
蘇清……
這是一個三歲小女孩該有的願望嗎?
難道不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娃娃嗎?
然後每天樂此不疲的給娃娃做衣裳穿衣裳換衣裳……
這才是三歲!
「她怎麼就知道上朝這個詞?當時父皇就沒有發怒嗎?」蘇清摸摸下巴道。
那可是上朝啊!
這簡直就是在挑釁皇上的皇權!
皇上當時,一定大發雷霆了吧。
容恆輕輕搖頭,「她從哪知道這個詞,我不清楚,不過,當時父皇聽了之後,沒有發火。」
不僅沒有發火,他現在都能清楚的記得,父皇那一瞬間眼底迸射的亮光。
那是喜出望外,那是亢奮至極!
雖然他不太明白父皇為什麼有這種情緒。
「後來,父皇就命人將她的屋子布置成了御書房的模樣,只是她識字晚,要不然父皇早就把那些已經時隔一年的摺子送過來讓她觀摩學習了。」
蘇清……
感覺皇上這是在培養下一代啊!
可難道不是應該培養她兒子嗎?
怎麼?
要搞出個女皇來不成!
搞不懂皇上的心思,蘇清便又道:「他們姐弟倆,都學了什麼?」
記得孩子出生前,容恆就表示過,決不能讓孩子們輸在起跑線上。
現在孩子們這麼大了,容恆在孩子教育上,不會喪心病狂吧?
「小丫頭喜歡舞槍弄棒的,給她請了教習功夫的師傅,學的還是有模有樣的,兒子喜歡讀書,倒是沒有額外請師傅,每日就是進宮跟著太傅學,回來完成了功課,他一般自己隨意看。」
蘇清一臉意外。
你居然沒有喪心病狂?
容恆福至心靈的看懂了媳婦這一記目光,扯嘴一個苦笑,「原本我想親自上陣,給他講解講解書中含義,或者給他提前做做功課,不過,他不需要,他的水平,遠比我想象的高。」
蘇清……
兒子優秀不是好事嗎?
你苦笑什麼?
「就是小丫頭的功課……」
說起小公主的課程,容恆露出一個生無可戀不如去死的表情。
「功夫課,她學的很好,師傅一直誇她天分高,上朝,她也能明白那些朝臣的意思,甚至私下裡也和父皇提過自己的看法,父皇對她很滿意,就是課堂上的表現……」
說及此,容恆痛苦的搓了搓腦門。
「課堂上的表現,勉強還說得過去,回來做功課的時候……為了輔導她功課,我有一次被氣的吐血。」
天知道,他都多久沒吐血了!
他以為他都喪失這個技能了。
結果因為輔導女兒寫功課,吐血了。
而且,還是真的被氣的吐血,不是自己隨意發揮的吐血。
說道這裡,容恆臉上,滿滿的苦水。
「這些日子,她正在學習寫小短文,你知道他是怎麼寫我的嗎?」
蘇清……
她不知道!
但是,感覺,很刺激!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談學習母慈子孝,一談學習雞飛狗跳的大型真人秀現場嗎?
「她寫,我的父王英俊瀟洒,還會做飯。」
「這不是很好嗎?」
「他每天早起,都會給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早飯,每天中午都會給我和弟弟做美味的午飯,每天晚上都會給我和弟弟做美味的晚飯,我的父王還會給我們洗衣服,上午洗衣服,下午洗衣服,他很勤勞。」
蘇清……
對於一個文學方面啟蒙晚的孩子來說,這也很不錯了啊!
迎上蘇清的表情,容恆痛苦的搖搖頭。
這文章一出,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家庭婦男了!
每日就是洗衣煮飯,別的不幹!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她說,我的父王這麼愛我,我長大以後,一定會暴打他!」
蘇清……
「沒問題啊?你這麼愛她,她報答你,是應該的。」
容恆搖頭,「她寫的,不是報答,是暴打,da打,第三聲!近義詞,暴揍!」
蘇清……
暴打她任勞任怨的老父親?!
抽了抽嘴角,蘇清同情的看向容恆,抬手在他臉上一撫,「真是,辛苦你了!」
若是之前,蘇清略帶粗糙的手撫上容恆的細皮嫩肉,容恆一定會心跳加快,然後做點什麼該做的,
但是現在……
他滿腦子只有輔導女兒功課的憤怒!
什麼花前月下,什麼不可描述……統統靠後。
完全沒有心思。
深吸一口氣,容恆從臉上拉下蘇清的手,然後自斟一杯酒,仰頭喝了,「太難了,輔導功課太難了!這世界上,沒有比輔導孩子功課更難的事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