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夢的開始
十一小長假之後,天氣驟然轉冷,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涼,連日來的幾場雨讓僅存的那點餘熱消失無蹤。
撂下電話,黎瀟瀟的心情有些沉重,電話是譚晶的父母打來的,對方在假期旅遊時失蹤了,立案至今還沒有找到。
譚晶是黎瀟瀟的大學時期的好友,畢業后的黎瀟瀟在當地找了份工作留了下來,自然而然的和作為本地人的譚晶關係變得更親近一些。
直到夜幕降臨,黎瀟瀟人躺在床上,心裡卻還在為對方的安危感到擔憂,已經過去這麼多天還沒有消息,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往壞處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漸濃。
「Inmydreams,Ifeelyourlight~」音樂驟然在卧室中響起,黎瀟瀟迷迷糊糊拿起手機掃了眼來電顯示,立馬來了精神從床上坐了起來,電話是譚晶打來的。
黎瀟瀟飛快地按下接聽鍵。
「譚晶,是你嗎?」
「瀟瀟,是我」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黎瀟瀟只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頭噗通一下落了地。
「譚晶你跑哪去了,給家裡去電話了沒有,叔叔阿姨找你都快找瘋了,你沒事吧?」一連串問話如機關槍一般。
「我能有什麼事?我在平寧村呢,這裡馬上要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我等結束之後再走。對了,你也過來吧,很有意思的,咱倆一起做個伴兒」譚晶嘻嘻笑著答道。
「你還有心情看儀式?什麼儀式?」對方的邀請讓黎瀟瀟有些詫異,在當前的情況中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冥婚,你聽說過吧?」譚晶壓低了嗓音,顯得有些神秘。「平寧村這裡馬上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冥婚儀式,千載難逢啊,我在這裡等你來。」
「我不去,你也快點回來吧」冥婚什麼的,聽起來就覺得恐怖。黎瀟瀟堅定的拒絕了,她一向對這類事情敬謝不敏,或者說一切讓她覺得有危險的事情都不會輕易嘗試。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慫,不過這一次非來不可」
黎瀟瀟莫名其妙,脫口而出「為什麼?」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的譚晶突然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黎瀟瀟被她笑得發毛,忍不住打斷「你笑什麼?」
笑聲戛然而止,電話里傳出呼呼的聲響,黎瀟瀟餵了兩聲沒有反應,連忙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還在通話中,並沒有中斷。
黎瀟瀟再次拿起手機,這一次裡面傳來譚晶的聲音,她語速很慢,在這夜深人靜的空間里瀰漫開森然的味道。
「我的婚禮,你怎麼能夠缺席呢」黎瀟瀟突然覺得頭皮炸了,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她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冥婚和譚晶的婚禮之間的關係,整件事都透著詭異。
「你說過要做我的伴娘,不可以反悔的。」
啪嗒,手機落在了床上,黎瀟瀟僵著脖子緩緩轉動,手機在右手邊而剛剛的聲音卻是從左邊傳來的!
黎瀟瀟忽然覺得有些冷,她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手腳有些不停使喚。
手機亮了起來,黎瀟瀟低下頭,屏幕上出現了譚晶臉,她的臉被厚厚的白粉覆蓋著,琉璃一般的瞳孔佔據著整個眼眶,看上去像是——死人。
譚晶在笑,猩紅的唇裂開一道詭異的弧度,她看著黎瀟瀟,一字一頓「我在這裡等你來。」
黎瀟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猛地抓起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
下一刻,睜開了眼睛,竟然是夢?
黎瀟瀟慢慢放鬆下來,寒涼的空氣讓混沌的頭腦快速冷靜下來,會做這種夢想必是日有所思的結果,突然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來的風?黎瀟瀟抬起頭,錯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這是什麼地方?
床、被子甚至整個家統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山林,莫非她還在做夢,黎瀟瀟掐了自己一把,頓時疼得咧嘴,心中暗罵自己蠢,使那麼大勁兒幹嘛。
黎瀟瀟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掉枯葉和泥土,她現在身上穿的還是昨晚入睡前換上的睡衣。
黎瀟瀟不抱希望地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意料之中,裡面空空如也。
周圍忽然傳來窸窣的聲響,是什麼?黎瀟瀟瞬間戒備起來。
世人鮮少踏足的地界,植被的生長會格外茂盛,即便已經到了落葉時節,殘留下來的枯敗枝葉依然架起一叢叢密不透風的擋牆,遮擋著人的視線。
黎瀟瀟突然意識到,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和付費旅遊景點是不同的,這裡很可能有野獸存在,人的生命安全根本沒有任何保障。
一想到在暗處可能有一雙或十幾雙眼睛在盯著她,時刻準備著伺機而動,黎瀟瀟就覺得毛骨悚然。
當機立斷,此時她也顧不得粗糙的樹榦會划傷皮膚,就著身邊的大樹,黎瀟瀟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攀爬上去,當下尋覓一個安全的容身之處比什麼都重要。
黎瀟瀟這邊剛找好了位置,山間便起了霧。這霧起得突然,晃神的功夫就已經鋪天蓋地,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黎瀟瀟的情緒還算穩定,她剋制自己不去想那個詭異的夢,不去思考一夜之間出現在荒郊野外的原因。
這些對眼前所出現的狀況沒有任何幫助,還可能會自亂陣腳。
黎瀟瀟告訴自己就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遊,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路,然後回家。
時間靜靜地流逝,黎瀟瀟窩在樹上小心觀望,心裏面七上八下的,卻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好在這霧雖來得詭異,天卻是一點點的亮了起來,這讓人多少得到那麼點安慰,只要太陽升起來,霧很快就會散去。
山林間傳來了歌聲,有人上山!
這個時候有人出現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情,黎瀟瀟也不例外,她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奈何這霧氣太過濃厚根本看不出去,也就無從辨認上山者的身份。
歌聲由遠及近,腔調古怪,雌雄莫辯,聽不出來人到底是男是女。看不見來人,黎瀟瀟心裡有些沒底,她現在孤單一人,在這種情況下,謹慎點總沒錯。
想到這,她壓下內心的激動,躲在樹上打算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