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抉擇
黃毛身旁的青年男子開口了，他從進門的時候就一直在觀察黎瀟瀟，現在一張嘴就是直奔主題。黎瀟瀟一愣「你們·······」是什麼人。
「你是從山上逃出來的吧，跑到這裡來想做什麼？你的同伴呢？現在坦白，我可以考慮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青年男子的話讓黎瀟瀟很是懵逼，半懂不懂，上山他知道，也的確是從山上逃出來的，可同伴是什麼鬼，還寬大處理，他有犯什麼罪嗎？
「喂喂，我說老江，別這麼凶啊，你看你把人家小朋友給嚇的。」黃毛用胳膊肘懟了下江秦風，不怎麼誠心的勸道。
扭頭又打量起黎瀟瀟來，見對方一張小臉白白嫩嫩，又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很是賞心悅目。唔，你還別說，這小孩兒長得還挺可愛的。
「呵，小朋友？說不定人家的年齡夠當你爺爺的了」江秦風冷笑一聲，他可不是那種只看臉的膚淺之人。
「幾位要來點什麼？」黎瀟瀟頓了頓「要不你們想著，我先去招待別的客人」他算看清楚了，這人有病，需急速遠離。
黎瀟瀟端著碗筷準備離開，豈料那叫什麼老江的青年非但沒有讓開，反倒上前半步，從身上拿出一個黃色的三角紙包，模樣有點像求來的平安符。
符文被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蓄勢待發。
青年口中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當我瞧不出來你的真身嗎？」
「什麼事？出什麼事了？哎哎，有話好好說啊，千萬別在店裡動手哇！」老闆娘還是被驚動了。
只見她快步走了過來，眼睛在幾人身上溜了一圈，也不問原因，劈頭蓋臉地逮著黎瀟瀟一頓訓。
「小黎，你怎麼回事，做事情怎麼這麼毛手毛腳的，還不趕緊給人家賠禮道歉！」
繼而轉身賠笑道「不管什麼原因，起了爭執就是我們不對，要不今天在本店用餐的費用就免了，你們看這樣行嗎。」
再面對黎瀟瀟又是惡狠狠地「還不去刷碗，笨手笨腳的竟給我添亂，飯錢從你工資里扣！」
黎瀟瀟被老闆娘一系列地變臉驚得目瞪口呆，不過只要能從這兒離開，怎麼都行，連忙答應了一聲，準備開溜。
「慢著」對方三人中唯一的女性開口了，她伸手推了推眼鏡，慢吞吞地說道「這個人身份可疑，我們懷疑他同一起刑事案件有關聯，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
老闆娘一愣，遲疑道「你們是·····便衣？小黎犯什麼事了嗎？」緊接著又『哎呀』一聲，嗓門瞬間飈高「警察同志，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啊，他是昨天才到的店裡，我看他可憐才好心收留的，我們之前不認識的，您明鑒，我一直遵紀守法，從不偷稅漏稅，這事我是被矇騙的，是受害者，不是故意窩藏殺人犯吶。」
黎瀟瀟：「······」
黃毛三人：「······」
黎瀟瀟看著老闆娘，又好氣又好笑，半餉沒說出話來。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對方空口白牙連證件都沒出示，自己就變成殺人犯了？這個腦補可以給滿分。
剛因為老闆娘的維護升起來的那點感動就這麼土崩瓦解。
幾人僵持不下的功夫，周圍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有那留在店內想看熱鬧的食客，也被以「不要打擾公職人員辦案」的名義給驅逐了出去。
令黎瀟瀟沒想到的是，這三人竟真的有證件，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有可能真的捲入了什麼事件當中，形式對他越來越不利了。
隨著一聲輕響，飯店的門被人推開，外面傳來「歡迎光臨」的機械聲。
在這之前為了避免閑雜人等的進入，門外已經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此刻地開門聲就變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飯店內的幾人一同看去，進來的是一個男人，門口處蒸籠的熱氣在陽光中騰起，環繞在男人的周圍，霧氣氤氳，只窺探出一道似蒼松般挺拔的剪影。
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帶著矜冷的氣息一步又一步從容走來，直至雙方間再無阻隔。
蘭幽香風定，松寒不改容。
黎瀟瀟看著他怔怔，獃滯表情下是徹頭徹尾的震撼，這人的樣貌不但超凡脫俗並且正氣凌然，一雙眸子彷彿歷經漫長歲月沉澱，深邃疏離中又帶著洞察塵世的超然。
腦海中就這麼炸開了一片煙花，世上竟有長得如此好看之人，簡直不可思議。
這樣的一個人會有女朋友嗎？
黎瀟瀟想得認真，完全沒有察覺在當前狀況下思考這樣的問題有多麼不合時宜。
「老大，你來啦」黃毛一個健步竄到男人面前，點頭哈腰的模樣十分狗腿。
黎瀟瀟瞬間被拉回理智，心情頗為複雜地看著對方，他們竟然是一夥的。
「顧局」
「顧局」
剩下的一男一女紛紛同來人問好。
「嗯」男人注意到黎瀟瀟，掃了他一眼並沒有交談的意思，直接轉向黃毛三人道
「平城的事情已經解決，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去下個地方。」
「好嘞」
「好」
黃毛答應的十分痛快，眼鏡女木木地點了點頭。
「顧局，這個人身上有···有些可疑」江秦風還不死心，他看了還杵在一旁的老闆娘一眼，沒有把話完全挑明。
「他沒有問題」男人再次轉向黎瀟瀟，端詳片刻，篤定說道。
「可是······」江秦風還要說什麼，卻被黃毛一把摟住肩膀。
「行啦，行啦，老大都說沒問題那就是肯定沒問題，趕緊回去收拾東西走人，這些日子陪那玩意玩捉迷藏都快玩吐了我，抓不到打不著的，真是一點都不痛快。」
「小兄弟對不住了，這都是誤會，我們也是公事公辦，理解，互相理解啊」黃毛急切的想要奔赴下一個地點，不想再繼續耽誤時間。
「沒關係，弄清楚就好」黎瀟瀟勉強笑笑，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對方人多勢眾，要殺要放都是人家說的算。
·····
夜幕降臨，將最後的碗筷收拾妥當，黎瀟瀟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稀疏的燈火，自嘲地想他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白天的風波雖然已經平息，但卻讓老闆娘對他的身份起疑，話里話外的打探，黎瀟瀟無法據實相告，只能同對方請辭，過了今晚他就會離開。
至於接下來如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