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三國 第二章 於二之死
?第二天,劉毅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躺在土炕上都能聽見外面街頭小販陣陣的吆喝聲。
身邊的張飛等人早已起床不見了去向,整個屋裡就剩劉毅一個人,劉毅揉了揉了太陽穴緩解一下宿醉帶來的頭暈后便翻身起來了。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整個大地一夜之間都變成了銀色。
劉毅穿好衣服,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得劉毅一激靈,一下子困意全無,整個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此時王三正拿著一把大掃帚在打掃院內的積雪,看見劉毅出來後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劉毅也沖他笑了笑,緊了緊衣服,拿起一邊的掃帚忙走上前去幫忙掃雪。
王三看見劉毅過來幫忙還有些不好意思,頭也不抬的悶聲幹活,劉毅看他這樣感到好笑,就調侃道「王三兄弟你怕我幹啥?我也不是大姑娘,還能吃了你咋的?」。
王三一聽見劉毅調侃他,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逗得劉毅哈哈大笑。
王三是那種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和不熟悉的人不太愛說話,但是和熟悉的人卻很能說,劉毅很喜歡王三這樣的人,因為這種人多是敦厚老實,注重感情,你給他一份好他能還你十分好。
劉毅一邊掃著雪一邊和王三搭話,慢慢的王三也沒那麼緊張了,開始和劉毅嘮起家常。
原來王三大名叫王岳,年十六,從小習武,力氣極大,雖然沒有張飛那般勇猛,但也算是勇武過人。幾個人中他是最先跟著張飛的,四年前因家境貧寒沒錢為母治病而沿街乞討,正巧當日來到張飛鋪前,張飛念其孝順便拿錢給王母瞧了病,打那以後便一直跟著張飛鞍前馬後的照顧著。
於二是最近才來張飛這當夥計的,於二從小家境貧寒,家中只有兄妹二人相依為命,為了活命,妹妹很小就被送到縣長家裡做了丫鬟。於二平時有時間就會偷偷跑去看看自己的妹妹,本來今天幾個人是要去李家莊給人家賠禮去的,因為下雪給耽擱了,於是於二早早就跑去縣長府,想趁著菜農們給府上送菜的時候溜進去見見妹妹。
崔四比王三晚來一年,本名叫崔亮,其父早年是上任的縣尉,掌管涿縣治安。這小子從小就油嘴滑舌、能說會道很招人喜歡,從小有幸念過幾年書,后因老縣長去世,崔父不受新任縣長待見,被罷官后鬱鬱而終,從此家道中落,後來也投奔了張飛。
兩人正閑談著,忽聽有人開院門的聲音,劉毅停下手中動作看向院門,還沒見到人就聽見有人叫道「毅兄,起來吃早飯了」
不用想肯定是崔四,果不其然,只見院門打開,崔四端著兩碗正冒著熱氣的粟粥(小米粥)小跑著進來,後面張飛一邊關門一邊罵道「你小子慢點,別把粥晃灑了」
劉毅和王三見狀趕緊走上前接過崔四手裡的粥。劉毅看著手裡還剩半碗的粥苦笑著看了崔四一眼,而旁邊的王三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事,一口就把粥喝完了。
崔四見劉毅沒動以為劉毅不好意思,一邊甩掉手上的粥一邊對劉毅說「不用不好意思,趁熱喝…」
沒等崔四說完,後面趕來的張飛看到劉毅手裡僅存半碗的粥,上去對崔四就是一個大脖溜子「讓你他娘的慢點慢點,就不聽」
……
四個人打掃完院內的積雪后,崔四和王三去肉鋪賣肉,張飛則帶著劉毅在縣城裡閑逛。
涿縣是當時涿郡下屬的一個大縣,下面有很多鄉鎮,人口大約有十萬人左右,縣長名為孫俞,此人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縣長的位置還是花錢買來的,剛做縣長時就巧取豪奪涿縣當地豪紳的土地與商鋪,不但如此,還魚肉百姓,嚴苛重稅,弄得天怒人怨。
孫俞的兒子孫飛和他爹相比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孫飛仗著自己父親是縣長坐上了縣尉的職位,自從他當縣尉后涿縣就沒有太平的時候,常帶著手下幾個家丁欺行霸市,欺壓百姓。
聽張飛介紹,張飛和孫家一直不合,張家世居涿郡,其父親張扈半商半農積攢下不少家業,家中頗有莊田。
孫俞父子一直想霸佔張家的莊田,但因張飛素來為人豪爽,專好結交天下豪傑,脾氣暴戾且勇武過人,孫俞父子一直也沒敢對張家下手,說到這張飛還有點洋洋得意。
劉毅聽到此處心裡一頓感慨,無論是什麼時代,挨欺負受罪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啊。
兩人在縣城裡溜達了大半天,劉毅因為早上就喝了半碗粥,此時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兩個人找了一個小飯館,坐在了沒人的角落裡,點了兩道小菜一壇燒酒,劉毅一邊吃著一邊聽張飛介紹涿縣的情況。
兩人喝到微醺,劉毅問道「翼德兄日後可有什麼打算?難道準備一直窩在這個小縣城裡,殺一輩子豬賣一輩子肉?」
張飛兩眼瞪的像銅鈴「毅兄莫小瞧俺,俺張飛堂堂七尺男兒,自當殺敵報國,上報朝廷福澤之恩,下報父母養育之情,怎可安於一隅?」
「說得好!翼德兄真乃英雄!」劉毅稱讚道。
兩人幹了一大口酒,張飛嘆道「可惜俺是報國無門,俺只認識縣長,可是孫俞這老小子忒不是個東西,俺死活是不能投奔他的」
劉毅從小就喜歡看三國演義電視劇,對這段歷史很是熟悉,聽到張飛的話,劉毅故作神秘的對張飛說道「翼德兄不要著急,我保你用不上兩年就能如願以償」
「嗯?毅兄此話怎講?」張飛一下子來了興趣,忙追問道。
「天機不可泄漏!」劉毅非常臭屁的來了一句。
劉毅不可能和他說自己是未來的人,即使說了張飛也不可能相信,還可能把劉毅當成「精神病」。
張飛以為劉毅喝多了和他打趣也就沒在意,兩個人繼續閑聊著。
正當兩個人酒足飯飽準備回去的時候,外面突然喧鬧起來,張飛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劉毅更不用說,他就像個新出生的嬰兒,這個時代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
兩個人叫過來小二,給了酒錢就匆匆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出去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告示前小聲議論著什麼,遠處貼告示的幾個官兵還沒有走遠,看樣子告示是剛剛貼上去的,劉毅二人趕忙圍了上去。
「孫飛這小子真是個畜生,糟蹋人家妹妹還殺人家哥哥」圍觀的一個百姓說道。
「噓!你小點聲!被孫府的人聽到非砍了你不可!」
那個人一聽同伴的警告,忙閉上嘴,低著頭擠出人群想要逃走。
此時劉毅二人正好趕到,聽到了他的話,張飛一把拽住那人惡狠狠的問道「什麼糟蹋人家妹妹還殺人家哥哥?」
那人一見張飛此狀,以為是孫府的人忙跪地泣道「大爺饒命,小人醉酒胡說,大爺饒命啊」
劉毅想到早上於二去了孫府看妹妹,心中暗叫不好,連忙拽著張飛就往告示前擠去。
二人擠到告示前,當時的文字雖是繁體,但是對劉毅來說還是能夠看明白意思的。
一看之下劉毅頓時頭皮發麻心叫大事不好,上面說的正是於二兄妹,說於二兄妹二人謀害縣長不成,被趕來的府兵就地處死。
劉毅回頭忙想招呼張飛,卻見此時張飛正擠出人群,有幾個擋在他身邊的人都被他推倒在地。
等劉毅出來后,正看見張飛從剛才二人吃飯的飯館出來,臉上青筋暴起,鋼牙緊咬,環眼睜圓,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切菜的菜刀,身後是想攔住張飛卻又不敢發聲的店小二和兼職廚師的掌柜。
劉毅見到張飛這個樣子也是嚇得夠嗆,劉毅從小生活的地方治安比較差,上學的時候見過不少天天打架的二流子,但是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憤怒的時候能這麼嚇人,用凶神惡煞形容此時的張飛也不為過。
劉毅知道要是讓張飛這麼的去孫府非鬧出人命不可,劉毅暗罵老天爺開玩笑隨便改動歷史走向,然後一邊讓店小二去肉鋪叫人一邊硬著頭皮去攔住張飛。
「翼德兄不要莽撞行事啊!」
張飛此時眼睛血紅,怒髮衝冠,活脫脫就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大喝一聲「滾開」后一把就將過來抱住他的劉毅推倒在地。
被推倒在地的劉毅此時也動了真火,心想「媽的,老子都死一回了,還怕你個二十不到的小崽子」
劉毅站起身,跑過去就是一飛踹,這一腳踹的挺狠,張飛一趔趄差點來個狗啃泥,張飛穩住身形回頭瞪著劉毅「俺把你當兄弟,你要也是把俺當兄弟,今天這事你就別管,俺今天非屠了孫府不成!」
「放屁!老子就是把你當兄弟才攔著你,你一個人能對付整個孫府?你死了誰他媽給於二報仇,於二一直把你當大哥,你對得起於二嗎?」劉毅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沖著張飛大罵道。
劉毅罵完,感覺自己心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快,緊張的嘴唇發紫,渾身直哆嗦。
張飛被劉毅罵得停住腳步,一雙環眼死死瞪著劉毅,握住菜刀的手時松時緊,表情陰晴不定。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大約五分鐘,接到店小二報信的王三和崔四才急忙忙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