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生父(前塵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生父(前塵篇)

沈青君轉過頭來,看向僧人的側臉,聲音輕輕的,「若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若你不想知道,我就藏在心裡。父親,把你的事寫在了一封書信里告知於我。這其中……也有你的身世。」

玄一滿臉不在乎的模樣,可也轉過頭去看她,紅目里有光,「我已經知道了。」

沈青君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瀾淵哥哥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僧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告訴我了一些。可生父是誰,我是……猜的。你父親待我如此,伽藍的師叔們待我如此,我只可能是舊人之子。」

「你已經想到了嗎?是哪位舊人?」

玄一走到了夜叉的面前,將手中的劍插進了夜叉的腹部。他連插了數次,插得那怪物滿腹都是大洞,「我想來想去,能讓這些人做到這一地步的故人,只有三個。顧彥生,李元吉,還有就是……李建成。」

僧人蹲了下來,細看那夜叉的身體。他戳了戳怪物的肌膚,想知道這妖物是死是活。

可夜叉倒地不動,絲毫不見動彈。

我的血到底有什麼古怪?在惡鬼奪命那夜,似乎亦是如此的情況。

玄一皺眉細思。

此時此刻,生父是誰於他來說毫無意義,還不如眼前這夜叉的吸引力來得大。

「這三人中……」沈青君輕聲問了一句,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玄一打斷。

「我只知不是顧彥生。霍瀾淵說得不錯。若我是顧彥生之子,那還有很多地方說不通順。排除此人,只剩下二人。我生父,不是李元吉,便是李建成。」玄一一邊將夜叉的身子翻過去,一邊說著話。

那模樣,是真真無所謂了。

他為了保險起見,劍起劍落,砍斷了夜叉的手腳,割下了它的頭顱。就好像在破壞一個木偶,沒有絲毫鮮血濺出。

然後,他繼續說起了自己的猜測,「比較這二人,我更傾向於我是李建成與雅妓絲蘿的孩子。他是不夜天背後真正的主人。也是你父親和我師叔們的『大天』。扶他坐上王位,便是大義所在。若有朝一日,這『天』沒了,可怎麼辦?」

沈青君暗自思索他的用意,可玄一顯然並不想瞞她,逗她,立馬回復了自己發出的問題。

僧人將夜叉的頭顱拾起,丟出了伽藍的高牆,「若『天』沒了,這最好的方法便是……再創造一個『天』。大義一腔熱血餵了狗,那便重新舉起旗幟,敲起戰鼓。伽藍,是火苗,我便是那火種。」

沈青君沉默不語,只是也看著僧人,想知道他現在是何情緒。

可玄一孑然冷色,不惱不躁,猶如局外人,仿若旁觀者。就好像他口中之人,只是陌生人一樣。

「他們總說我是他們的希望,我以前不懂,可我現在懂了。釋鑒師叔說得不錯,我明白了悟的這一天,我希望永遠不會來臨。他們為了這可笑的大義,竟真的籌備著謀逆,想將帝王謀害致死。可等到的……只是精兵上百,血事不休。太傻了,真是……太傻了。」

「他們不傻,只是不甘,咽不下那口氣。」沈青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們愛你,護你是真,又何必再去責問過程。若非他們有『大義』,你玄一又怎會有今日?」

「我不適合,我明明不適合,還偏偏為我謀划所有。到頭來,他們恐怕也是真的迷失了。」玄一仰起頭,傾聽風聲呼嘯。

這涼風颯颯,揭開了昨日序幕,也要為今日的休止垂下落幕之簾。

「或許,到最後,他們只是想把最好的,捧到你的面前。就彷彿天底下所有的父母,只為讓孩子擁有更多。」沈青君還是在惋惜。

她也埋怨父親。

只因為他一人的罪責,便搭上了沈氏一百六十九口人的性命。

這,才是不值。

她能理解伽藍的一眾「僧人」,可卻無法理解父親的行為。

「想明白了這些,我便也想明白了一事。你父親沈平如,為何三番五次阻止你我二人的相戀與相守。」玄一看那姑娘蒼白的面容,有些小心翼翼。他才得知沈氏滅族之事,便怕觸及沈青君的傷處。

「……為何?」沈青君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

「他怕你阻擋了我的前進。因為若我貪慕兒女私情,便會偏離他們為我設計好的路,讓十幾年心血,功虧一簣。所以,縱使這會傷害你我,他也要確保『大義』不被打擾。」玄一看著沈青君。

二人的眸子相對了片刻,突然都笑了起來。

「兜兜轉轉,原來你我繞了一個大圈。」沈青君追悔莫及,如若那日之約,她前去赴了。或許,就沒有昨日的殺伐屠戮了。

沈家一百六十九口人就不用死。

伽藍的「僧人們」不用死。

甚至這一百多精兵也不用死。

竟只在她一念之間。

「還好,我們還有明日。」玄一拉著她的手,寬慰她,「你等我,我會去拚命。」

沈青君點點頭。

玄一握緊了手裡的劍。

就在二人對著血月暢聊之時,那夜叉的手腳竟開始動了起來,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它們彷彿都長了眼睛。

不消片刻兒,便已經拼湊出了那妖物畸形的身軀。

只差一個頭顱。

這時,霍瀾淵睜開了眼睛,嘆了一口氣。

二人被他吸引了視線。

便也不知身後金佛開眼,夜叉逃離。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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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路444號:鬼怪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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