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校園 第二十九章 暗流
?因為喪屍都被吸引到了教學樓前,所以兩人也沒再顧及什麼,快速地下著樓,樓道里回蕩著他們"嗒嗒嗒"的腳步聲。
再次和葉雨瑤一起單獨行動,陳濤竟覺得有些懷念,在此之下,那份緊張感也消散了不少。不過走在前面的葉禹堯,倒是沒注意到他這情緒的變化。
很快地,兩人下到了一樓。在剛準備走出樓道的時候,葉禹堯連忙一個急剎車,接著躲在了牆的後面。
陳濤剛想問怎麼回事,但葉禹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探出頭看了看。
"是一頭喪屍。"
葉禹堯抽身回來,呼了口氣輕聲說著。她不知道這頭喪屍為什麼會進來,也許是它以為聲音是從教學樓內發出的。在剛準備出去的時候,葉禹堯就看到門口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還好她反應快,要不然就被發現了。
"它把出口堵住了?"陳濤同樣小聲問著。
葉禹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不過它正朝這邊過來,等它到這裡的時候,解決掉就行了。"
"那讓我來吧……"
陳濤剛想動身,就被葉禹堯用小手按住了,而這個動作,也讓他渾身一震,定定地立在了那裡。
"咳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走廊里響起了喪屍的嚎叫聲,與之相伴的,還有那遲緩的腳步。陳濤總算是明白葉雨瑤為什麼要按住他了。
感覺到陳濤沒再有什麼行動,葉禹堯收回了手,握緊了手中的撬棍。那聲音越來越近,葉禹堯緊盯著眼前的走廊,等待著那裡出現那散發著惡臭,帶著嚎叫聲的腐爛腦袋。
心跳聲、呼吸聲,這些平時忽略掉的聲音,在此時卻變得響亮無比,就像是在自己的身體里放了個音響。葉禹堯已經在剋制這些聲音,但怎麼也剋制不住,她的心臟受到腎上腺素的刺激,不斷發出"砰砰砰"的刺耳響聲,這聲音甚至快要超過那不斷靠近的嚎叫聲。
最先出現在眼前的,就是喪屍的頭顱,在看到它的那一個,葉禹堯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一陣發麻,那原本刺耳的心跳聲也在那一刻驟停。她屏住呼吸,舉起了撬棍。
"哐當!"
又是一聲椅子砸在地上的響聲,只不過這次聽上去有些沉悶。喪屍原本察覺到了什麼的腦袋又轉了過去,拖著它那遲緩的步伐,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喪屍走遠后,葉禹堯才放下了撬棍,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很大。
"走吧。"
她對身後的陳濤說道,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陳濤點了點頭,只看到葉禹堯側臉的他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只是跟在葉禹堯的身後,壓著腳步聲朝出口小跑了過去。
果然我……還是害怕了……
在她看到喪屍的時候,她猶豫了,她害怕自己不能插中喪屍的腦袋,她害怕自己的力氣太小捅不進去。就是這麼一瞬間的猶豫,就讓她沒有馬上出手,而那時,喪屍也好像注意到她了。如果不是那個椅子,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只是一天的鬆懈,就讓她忘了現在的外面,是怎樣的危險。
在走出走廊時,葉禹堯不禁眯上了眼睛。春末的陽光,雖不炎熱,卻也很是刺眼,尤其是現在大地上失去了人類的那些活動,大自然又展現出她原始的姿態。猛地接觸到這刺眼的光芒,讓葉禹堯有些目眩。過了一小會兒,葉禹堯才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因為視網膜還沒從刺激中恢復過來,所以周圍事物的色調看起來有些蒼白。
宿舍樓就在前方不遠處,中間只隔著一片不大的空地,原本在這裡的喪屍早已被吸引到了教學樓前。雖然能聽到喪屍的叫聲,但離這裡有些遠,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安全的。
兩人快速地穿過空地,來到了校醫室前。校醫室的門是虛掩著的,葉禹堯回過頭看向了陳濤,後者點點頭,舉起了手中的鋼筋,葉禹堯也轉了回去,慢慢推開了門。
"咳咳!"
門一打開,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就撲面而來,兩人忍不住輕咳起來,因為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而這麼做,令他們更加難受。兩人捂著口鼻進到了裡面,氣味是很難聞,不過至少是安全的。雖然很不情願,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關上了門。
進去之後走了沒幾步,葉禹堯倒吸了口冷氣,她發現了惡臭的來源。
那好像是校醫,正橫卧在辦公桌的旁邊,與其說是橫卧,更不如說是橫屍更為恰當,她的胸腔以下都是都是血肉模糊的骨架,上面的肉早被喪屍啃光了。至於為什麼說是胸腔,是因為露出來的真的只是胸腔,十二對粘著肉糜的肋骨,甚至上面幾對還和白大褂的殘角貼在了一起,身為女性特徵的汝房也不見了蹤影,如果不是頭皮上還連著的一些長發,還真看不出是個女校醫。唯一和身下的骨架不同的,是在她的胸腔中還有著殘缺的肺葉。幾隻蒼蠅在她的胸腔周圍飛舞著,嗡嗡作響,有幾隻還趴在了她的肋骨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在那兩片肺葉里,乳白色的蛆蟲在那裡蠕動、穿行。
即使是變成了這樣,在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后,她仍然睜開了眼,灰白色的眼球盯著葉禹堯,她想要伸出手,卻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她的手臂已經和軀幹斷絕開來,和地上凝結了血連在了一體。她只能抬起僵硬的脖子,嘴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聲音,活像一隻垂死的魚。
葉禹堯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還好她捂住了鼻子,如果再次聞到那氣味,再配上這個畫面,她真的會吐出來。同時她也慶幸這頭喪屍被啃得比較乾淨,比起有肉的屍體來說,僅剩骨架的屍體更令人好受一些。現在的她,對於屍體的接受能力越來越強了。
她忍住胃中的翻滾,走上前,用撬棍尖銳的一端刺穿了它的頭部,再拔了出來,面對不會動的喪屍,她倒是沒那麼緊張。
失去支撐的喪屍,再次倒在了黏稠的血泊中,發出"啪嗒"的一聲。它終於得到了安息。
從見到這頭喪屍到解決它,葉禹堯的眉頭一直微皺著,她不清楚是因為噁心,還是別的什麼。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刺穿喪屍的頭部變得更加輕鬆了,它們的頭骨比起兩天前來說脆弱不少,是因為它們開始腐爛了嗎?如果是這樣,會不會有一天它們會因此消失殆盡呢?
她甩了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拿葯才是要緊的事。
她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清單,上面列著他們考慮商量好的需要的藥物。
退燒藥、感冒藥、抗生素……除了鄧德強所需的藥物外,還有諸如酒精、紗布、繃帶、創可貼這些以防萬一的醫療用品,這也算是一次對其他人也有利的外出了。
這樣的清單,他們兩人各有一份,葉禹堯小心避開地上的屍體,按著清單上的內容,開始在柜子里翻找起來。陳濤在看到那一幕後還在發愣,葉雨瑤對於變成那樣的屍體的淡定讓他目瞪口呆,見到葉禹堯開始行動了,他才回過神,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自在地掏出清單走向了另一個柜子。
清單上的東西,基本上都能找到,而且數量很可觀,不過也是,現在誰還會來校醫室呢?就算有倖存者,也不會對這些不能果腹的藥物感興趣。
在搜索辦公桌的時候,葉禹堯找到了一個登記冊,是用來紀錄學生病情的,他們的學校是寄宿制的,學生要想請假回家,就先要有校醫開出的證明,這個登記冊,也是用來核對這些信息的。出於好奇,葉禹堯打開了它。
李哲勝,男,17歲,高二(3)班,感冒發燒。
趙錚,男,15歲,高一(5)班,感冒發燒。
劉妍,女,17歲,高三(2)班,感冒發燒。
……
葉禹堯微微皺起了眉頭,在她所看到的這幾天的記錄里,幾乎都是感冒發燒,而且每天都有幾十個人,這讓她想起在疾病爆發前,每次路過校醫室,都能看到那裡排著長長的隊伍,裡面還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當時還有人猜測是不是**、禽流感之類的爆發了,但有專家闢謠說只是普通的季節性流行感冒,也沒有過死亡案例的報道,所以也沒有人把這當一回事。葉禹堯還記得,當時不少人拿著假條在向別人吹噓,現在想來,那些人活像參加慕尼黑會議回來后的張伯倫。
感冒發燒么……
葉禹堯想起了鄧德強,如果那些藥物不起作用的話,就會說明他得的不會是普通的感冒,很有可能會變成喪屍,而且現在對於發病的時間並不清楚,簡直就像是留下了一顆定實炸彈。而留下這顆炸彈的人。正是她自己。
更不妙的是,就算及時幹掉了變成喪屍的鄧德強,沒有人被咬,但她的那個關於潛伏期的說法,依然會令人感到恐慌,到那時會變成什麼局面,則是令人不敢想象的。
尤其是對於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下場肯定會不好吧。
想到這裡,葉禹堯一陣毛骨悚然。
真是一次賭博,而且還是一次沒有任何意義的賭博。
她自嘲地想著,其實,只要她保持沉默,就不用取承擔這些沒有必要的責任。可是……她難以做到,當看到張雯婷那求助的目光和鄧德強那可憐樣,她就腦袋一熱,站了出來。
……夠蠢的了。
她無奈地笑了下,合上了登記冊,又將桌子上的碘酒和手電筒裝進了背包,拉上了拉鏈。需要的東西差不多都拿走了,該離開了。
陳濤這邊也搜刮完了,他看了看柜子旁的一扇門,覺得裡面可能會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便摸向了門把手。
"兀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頭喪屍猛地撲在了門上,把陳濤嚇得縮回了手,一下子舉起了手中的鋼筋。好在門是鎖住的,喪屍只是不停地撞擊著門,並不能衝出來。透過磨砂的門窗,可以模糊地看到喪屍腐爛的臉,它的臉和手,在窗戶的玻璃上摩擦著,發出一陣"刺溜""刺溜"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附近有一隻關在玻璃容器里想要爬出去的青蛙。在喪屍的身後,能看到有著病床、手術推車,還有輸液吊架,看起來是一個小型的病房。
"我們該走了。"
葉禹堯小小的鬆了口氣,放下了舉起的撬棍,收回了目光,接著拉緊了背包的背帶,這麼說著。
陳濤點了點頭,同樣也放下了鋼筋。他又看了幾眼那頭在裡面掙扎的喪屍,才轉身和葉禹堯離開了這裡。
回到空地,喪屍還圍在教學樓前,只不過有些分散,大概是距離上一次的吸引已經過了段時間。好在它們離得遠,並沒有發現這邊的兩人,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躲在了宿舍樓旁的灌木叢的後面。接著葉禹堯從背包里拿出了那片鏡子,費了會兒時間才找對光源,將太陽光反射到了劉少卿他們所在的教室,站在窗邊的劉少卿點了點頭,再往下扔了個椅子,才消失在了窗邊。
"我們也快點離開這吧。"
葉禹堯看著再次躁動起來的喪屍群,收起了鏡子,回頭對陳濤說著,後者也趕緊收回了目光,兩人馬上閃進了教學樓。
快速地穿過走廊,粘稠的地板被踩得"啪嗒啪嗒"響,隨後轉身進入樓道,大步地邁上樓梯。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話。
在剛剛跑進二樓的時候,葉禹堯就撞上了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徵兆,沒有任何的預料,葉禹堯就撞到了這個人的身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摁在了地上。葉禹堯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想要抵住壓下來的身體,卻沒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誒?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不僅僅是葉禹堯,一旁的陳濤也是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當葉禹堯看清眼前的"人"是一頭喪屍時,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冰窟窿,大腦一陣空白。
不……
這時,冰窟窿內的寒氣才襲了過來,葉禹堯的內心揚起一陣恐懼。她想伸手去拿落在一旁的撬棍,但還是晚了。喪屍在那之前,就已經對著她的手臂咬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的葉禹堯,只感覺她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她的臉從剛開始的茫然,接著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嘴唇也漸漸顫抖起來,面部的肌肉正在醞釀著一場劇烈的變形。但很快,原本恐懼的表情,又逐漸變成了訝異。
"咳啊啊!唔呃啊啊啊!"
咬著手臂的喪屍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嚎叫,它的牙齒不停的刮動著,卻咬不開那光滑的表面,口水順著葉禹堯的手臂流了下來,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葉禹堯看著袖子下露出的雜誌,鬆了口氣,她現在才想起自己手臂上綁著這東西,沒想到出門前準備的防護措施在這時救了她的命。雖然隔著一層雜誌,但還是能感受到喪屍牙齒的摩擦,事不宜遲,葉禹堯想要趕緊推開喪屍,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勁,恐懼使無力感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該死!
她在心裡暗罵著,想要抽出手臂,但喪屍咬得太緊了,想要推開它,卻又沒有力氣。她只能伸手去拿那根撬棍,卻又夠不到,喪屍不停地咬著雜誌,似乎隨時都會被咬爛,讓她不敢挪到身體去接近撬棍,一時間和喪屍僵持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這這時,耳邊炸起一陣吼聲,接著一根鋼筋猛地抽向了喪屍的臉,喪屍被抽得摔在了一旁,同時也咬開了雜誌,紙片與碎布片在空中撒開、飛舞。還沒等喪屍起身,陳濤就走到了它的身邊,舉起鋼筋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第一下,喪屍的天靈蓋凹了下去,陳濤的鋼筋也被震得一陣顫動。
第二下,凹痕更深了,喪屍的一個眼球也被砸得爆射而出,鼻子和齒間迸出了血。
第三下,腦漿和血終於承受不住顱內的擠壓,從人字縫間噴了出來,濺得四周都是。
就這樣一下又一下,直到將喪屍的天靈蓋完全砸碎,骨頭的碎片與腦漿血液混在了一起,將喪屍的半個頭砸得血肉模糊,陳濤才鬆開了手,沾滿了血的鋼筋"噹啷"一聲地砸在了血泊上。
"你有沒有事?它有咬到你嗎?有沒有受傷?"
陳濤跪在葉禹堯的身邊,焦急地查看著葉禹堯的手臂,雙眼寫滿了慌張,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的。那模樣,就像是失去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
"沒……沒事,只是咬爛了雜誌。"陳濤突然的舉動讓葉禹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結結巴巴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聽到這話的陳濤,在扯下殘餘的雜誌,看到葉禹堯那依舊光滑白皙的手臂后,才重重地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額前沾滿了汗水和油脂的劉海捋到了腦後。他的眼睛終於恢復了神采,但臉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
葉禹堯看了看陳濤,又看了看自己凝雪般的皓腕,抿了抿嘴,感覺那股燥熱感又來了。
"該走了。"
她有些艱難地站起身,那股無力感還沒有完全消去。接著撿起了地上的撬棍,像是要避開什麼似的這麼說道。
"啊……"
陳濤應了一聲,看到他正準備起身,葉禹堯想了想,還是向他伸出了手:
"謝謝。"
陳濤看著眼前白嫩的小手,和葉雨瑤臉上的微笑,愣了下,木訥地拉住那隻手站了起來,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在陳濤撿起鋼筋后,兩人踩著地上的血泊,向著走廊盡頭跑去。
"你們怎麼……操!"
見到現在才趕來的兩人,張力剛想抱怨,但當兩人走近,渾身是血的模樣映入他的眼帘時,不由得驚叫起來。
"發生什麼了?"劉少卿微微皺了下眉,詢問道。
"遇到了頭喪屍,"陳濤向他解釋著,"好像是老陳頭,他那耳朵,你懂的。"
葉禹堯這才意識到,那是一個物理老師,曾經到他們班帶過幾次課,因為上了年紀,所以耳朵有些不太好使,也難怪他沒有被吸引到外面。想起他之前代課時那獃獃的樣子,和剛剛那被砸得只剩下半個腦袋的模樣,她就感覺心裡一陣五味雜陳。
"嗯……"劉少卿沉吟了下,又看向了葉禹堯:"你們有沒有被咬?"
葉禹堯搖了搖頭,劉少卿和張力也是鬆了口氣。
"為什麼每次你都會出事啊?"張力對著陳濤半調侃半譏諷了一句,後者笑著聳了聳肩,並沒有說什麼,倒是葉禹堯有些莫名奇妙地看著兩人。
"東西拿到了嗎?"無視掉那兩人的對話,劉少卿又繼續問向了葉禹堯。
"嗯,而且還不少。"
聽到葉禹堯的回答,劉少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們得快點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但願那些喪屍還沒有散開。"
劉少卿的話又讓人們緊張了起來,原本略微輕鬆的表情消失了,確實,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時間緊迫,四人趕緊下了樓,來到了教學樓的出口。在打開出口的門時還有些緊張,但好在門外並沒有喪屍,讓他們得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倉庫。在王家樂打開門后,四人魚貫而入,再將門緊緊地關住。直到這時,第一頭喪屍才出現在了實驗樓的拐角,它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聽到了什麼,又似乎沒聽到,只好在附近遊盪起來。
失去了人類蹤跡的校園,又變成了亡者的國度。在這個國度里,只有著腐爛的惡臭,和無盡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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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
在一間四周都拉上了窗帘的昏暗教室里,蒼白的光線從窗帘的縫隙中透射進來,落在了男人的半邊臉上,因為三天沒有清理而長起了不少胡茬。他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從第一張椅子落地時,他就開始站在了那裡,直到看見葉禹堯他們從實驗樓里衝出來,又轉身跑進了實驗樓的後面。
男人看著他們消失的地方,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玉溪,抽出其中一根用火機點燃了它,放到嘴邊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白霧不禁讓他眯起了眼睛,原本就細小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更加狡黠。嗆人的煙味室內的空氣更為渾濁不堪,引起一個女生的輕咳,聽到這聲音的男人,轉過頭看向了她。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女生**的身體一顫,不敢再作聲。
男人又繼續看著實驗樓的那個拐角,煙氣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