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撕票
一夜過去,清晨,蟲兒早起,鳥兒飛。
蘇米還沒從夢中醒來,劇烈的敲門聲便響起,蘇志丹果然來了。
客廳,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開了門。
還沒走進房間,蘇志丹張口就要錢,「錢准好了沒?」
蘇米急忙躲在男人身後,雖然知道他根本就一分錢沒有,但這種時刻,總希望有個靠山。
男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回道,「我現在在國內,沒有。」
「窮鬼裝什麼有錢人?」蘇志丹瞬間爆炸,叫囂起來,破口大罵,「你個騙子,這房子我賣定了。」說完,她怒氣沖衝進房間,蘇米攔都攔不住。
蘇米膽戰心驚,昨天她說自己才有房子最終的動用權,可這房子,始終是在姨媽名下,那幾句話不過是逞強罷了。
扯著她的衣領一臉兇惡,蘇志丹不依不饒,「你和這個野男人,都給我滾!」
「你說誰是野男人?」男人氣場陰了幾度,上手推了一把。
蘇志丹不查,來了個狗啃屎。
「姨媽,你冷靜點,阮凡王又沒說他一直沒錢,你幹嘛罵他!」蘇米上前扶人,「再說,我媽的遺囑上寫著我以後結婚就能接受遺產,您只是代管……」
聽到這一句,金睿軒眼珠子一亮。
蘇志丹爬了起來,立刻狼嚎起來,惹得隔壁和對面的鄰居都趕來看熱鬧,門口黑壓壓的腦袋。
「有了野男人果然就是不一樣,倒喂著外人來跟我說三道四,你弟弟生病還是我看你可憐借給你錢,如今裡外不是人了!」坐在地上的人,見著自己的目的達到,哭的更加厲害。
什麼沒臉沒皮的話,一股腦的往外說,所有的過錯全部都推給蘇米,說她忘恩負義說她水性楊花。
蘇米臉色青白交錯,姨媽的這幅嘴臉,讓她大開眼界!
「吵吵嚷嚷真心煩。」男人一邊關上了大門,一邊拿過手機扔到地上,「這手機還值十幾萬,你拿去賣了抵一陣子。」
「不行!昨天說好的五十萬,既然你沒錢,房子必須賣,你們趕快收拾東西走人。」沒了人看熱鬧,蘇志丹也沒必要再做戲,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蘇米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怪起這個臭男人,沒錢說什麼替她還債,簡直是霉神。
倏地,肩膀一痛,小小的身子落入一個偉岸的身軀,耳邊傳來令人心動而詭異的話。
「姓蘇的,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和米米早都扯證了。按照岳母的遺書,她完全可以繼承這套房子,你不能霸佔房產。識趣的就快離開,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結婚?不可能!」蘇志丹徹底傻眼了,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會來這一招,「我不信。」
「不信就滾!」說完,男人拎著老女人的衣領,推門,像丟垃圾般將她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a市,某超豪華別墅區。
金家大宅卧室,金老爺子正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金永森一向康健,忽而生病,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的乖孫子金睿軒,已經失蹤將近十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了,以金家的勢力找個人何其容易,可這次就是毫無音信。
老爺子起初還只是愁眉不展,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就如心情一般陰沉,纏綿與病榻之上。
這時,管家敲門而進,頷首道,「老爺子,大爺來了。」
「讓他進來吧!」
聞聲,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疾步而來,他走到床前,半跪著身軀,牽過老爺子的手,一臉愁容。
金城低聲道,「父親,我看還是報警吧!睿軒失蹤這麼久,我才收到消息,忙忙的趕來,您不會怪罪我吧!」
老爺子嘆氣一聲,他何嘗不想報警,早點找到他的金孫,至於長子金城是不是真的才知道這件事,自己也不得而知。
「不行,睿軒要是被人綁架了,萬一報警對方撕票怎麼辦?」
「但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人不見蹤影,即便是綁架,也沒收到來信。」
「現在的綁匪,就是先讓家屬著急,再高價贖人。他們要的就是錢,我們金家不缺。報警反而打草驚蛇,事情弄大了,後果不堪設想。」
老爺子抽回被兒子緊緊抓著的手,那雙經過歲月洗禮的眸子,不覺閃過一絲厭惡和不滿。
朝著站在門口的管家權叔使了個眼色,對方急忙遞給金城一個手帕。
金永森捏了捏被角,「擦擦汗。你要是有時間,也幫我找找,睿軒就你這麼一個大伯。」
「是的,父親。」
「大爺,您快起來。」權叔眼疾手快,上前扶起金城,低聲又似提醒般緩緩道,「老爺子這幾日神思漸泛,說會兒話就困的不行,您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這是什麼意思,趕我走嗎?我一點都比不上那個幾年不見的野小子?」
金城語氣婆娑,彷彿受了莫大委屈一般,眼淚簌簌,那塊手帕剛好排上用場。
半晌,他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權叔和老爺子兩人完全無動於衷,一臉冷漠,只是象徵性的安慰了幾句了事。
「父親,您真不打算報警?好歹也掛個失蹤,不能讓睿軒這麼不明不白的不見。」金城看似著急。
老爺子的神色緩和了一下,「我自有打算,這事兒也麻煩你多上上心。」
「我們本就是一家人還說這些幹什麼,看來你也乏了,我過幾日再來瞧你。」
「好!」
金城剛走到門口,眼見著就要離去,忽然又折返回來。
「父……」
「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老爺子招手讓權數帶金城離開,他心煩。
半響,權叔回來,倒了杯溫水來到房間。
彼時,老爺子已站在窗前,瞧著驅車而去的長子,聽著身後的動靜,低聲道:「你去盯著點。」
「是。」權叔拿了件外衣走到老爺子身後,輕輕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