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王齊出 第十二章 北歸

?腳步聲逐漸遠去，楊杲直起微躬的身子，看了看手中的吃食，有看了看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沉吟一聲，楊杲看看左右，便道：「待會膳食來了，直接送往穆姑娘處。」

「殿下。」隨時左右的那個宮女帶著一絲慌亂叫道。

聲音酥酥麻麻的讓楊杲心底不由的一陣麻癢，便轉身看向這個宮女。

這宮女大概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吧，不由的在心中大罵一聲：「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被楊杲這麼一看，那宮女慌忙跪下，口中連呼：「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看著眼前一臉慌亂的女娥，頓覺的索然無味，搖了搖頭道：「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一聽，更是嚇得肝膽俱裂，跪俯著的身軀竟然開始發抖，口中的話語念叨的更快。

楊杲見此那還不知道這女娥是怕他秋後算賬，便道：「行了，不知者不罪，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本王的餐食就有你來負責吧。」

原本還在顫抖的身軀，猛然一震，一張小圓臉上盯著一對紅紅的眼睛，帶著一份迷惑，出現在了楊杲面前。

這宮女聲音哽咽的道：「我，我叫明月。」

楊杲見這女娥的模樣甚是可愛，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在那張圓臉上捏了一捏，道：「行了，臉都哭花，記得待會讓人把膳食送到穆姑娘那，本王現在過去。」

楊杲看著那小小年齡的人兒竟然一臉嬌羞，不由的呵呵一笑，轉身離去。

跪俯著的女娥看著那瀟洒的背影遠去，不由的摸摸了自己方才被捏的臉龐，紅彤彤的臉蛋上，血色更勝幾分。

「殿下。」寢殿外兩個宮女見到楊杲行禮道。

楊杲一擺手，示意免禮，便匆匆向寢殿內走去。

到了門口步伐便輕輕放緩。

「桂英，你怎麼下來走路了？」楊杲一進殿門，便看到在殿內緩步行走的穆谷英，便擔憂的問道。

「殿下。」穆桂英見來者正是楊杲，便要行禮。

楊杲快走幾步，連忙扶住穆桂英，便道：「不必多禮，可是這些人伺候不周？」

「不，不，不。是民女自己要走走的。」武藝高強的女巾幗，在這一刻竟然有些慌亂。

「不是就好。」楊杲看著慌亂的穆桂英，便面帶微笑的說道。

「我扶你過去歇息吧。」楊杲作勢扶著穆桂英向著床邊走去。

「嗯。」微微一點頭便由眼前的男人扶著自己行走。

「桂英，感覺如何了？」楊杲問道。

「殿下，民女只是一些輕傷，不礙事，明日就差不多了。」穆桂英說道。

「嗯，那便好。」

說著，明月已經帶著膳食過來了。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那一夜叛亂已過三日，江都城內仍是門可羅雀，往日繁華喧鬧的街道，顯得無比冷清、荒涼。

朝陽的光輝照射在江都宮內，初升的太陽，給這諾大的宮城帶來一絲生機，開始有宮女、太監的身影在三三兩兩的忙碌著。

太極殿內，寶座之上，一偉岸男子端坐，只是那斑白的鬢角顯示著歲月的無情。

「校場之上如何了？」男子嘴唇緩緩的碰擊這，此人正是大隋皇帝楊廣

「陛下，宇文將軍已將上令傳達，午前必然集結完畢。」搭話的正是近日負責宮禁的來護兒。

良久，楊廣道：「且退下吧。」

「是！」來護兒躬身行禮，轉身離去，五十餘歲的老將動作依然幹練。

城外校場。

空擋的校場之上，偶爾被拂過的威風吹起一陣灰塵，而後落在不遠處。

一片樹葉在微風吹動下正愉快的飛舞，忽然一隻大腳猛然出現，將滾動的樹葉踩入塵埃，剝奪了自由。

碩大而又空曠的校場之上，開始有人潮自四面八方湧入，逐漸開始有了交談的聲音，慢慢原本寂靜的校場變成了大菜市。

校場上的人在相互攀談著，但是臉上的一抹憂愁，卻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一幫人馬出現，站到點將台之上。

「看！是宇文將軍，還有天寶將軍！」一人喊了一聲。

而後校場上眾將士的聲音開始慢慢安靜下來。

宇文化及眼光掃去，心中暗道：「十萬精兵，此時在場的十之七八，看來這大隋朝是民心盡失啊。」

不由的將目光掃向一側的司馬德戡，司馬德戡與其一個眼神交流，微微頷首。

「眾將士！陛下仁慈，令我等帶領大家北歸，不遠歸去的請出列，站在右邊空地！一炷香之後，大軍北歸！」宇文化及望著台下的眾將士說道。

『轟』

猶如一道驚雷，本已經靜下來的陣列又是一片嘩然。

不管台下是如何的吵雜，自有傳令將士在點將台上點燃了一炷香。

香煙渺渺，彷彿有著莫大的魔力，吵雜的場面慢慢安靜下來。

良久，一人出列，走向右側的空地。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大家傾訴口中喃喃的道：「我本是陛下親軍，當今天下大亂，我又怎能拋卻陛下。」

聲音不大，但是卻讓周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又有幾人走出陣列，緩緩的說道：「我已是無牽無掛，當緊跟陛下。」

慢慢的出陣列的人越發的多了。

宇文化及對著一切冷眼旁觀著。

直到沒有一人出列時，宇文化及兩相一看，出列的僅僅只有千餘人。

看著眼前屹立不動的眾將士，心中莫名的豪氣萬丈。

江都宮中。

「來將軍！」楊廣喊道。

「陛下，臣在。」來護兒應道。

「你去，讓趙王去送送今日離去的將士。」楊廣的語氣之中滿是蕭瑟。

「是！」來護兒領命離去。

只是在出了大殿時，不由得一聲長嘆。

大殿內得楊廣，那個曾經叱吒風雲，英明神武的帝王，在這一刻面露頹廢，雙目無神，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桌面發獃。

另一邊，楊杲接了旨意，帶著侍衛匆匆的向著校場趕去。

宇文化及在點將台之上慷慨陳詞，清風許許，吹動了那花白的鬍鬚，捲起了那不安分的袍腳。

「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宇文化及停下了自己的演講，將目光投向那聲音的來源之處。

只見一少年坐在白馬背上疾馳，宇文化及的雙眼微微眯起。

疾馳的駿馬速度不減，轉眼已經來到點將台旁。

馬背上的少年，雙手一提韁繩，『吁！！！』

俊美的白馬發出一聲嘶鳴人立而起，穩穩的停在了點將台五步之處。

白馬前蹄還未落地，少年已經一躍而起，自馬背之上躍下。

來者正是趙王楊杲。

在場的將士們，眼角無不一跳。

「如此下馬，真是騎術驚人啊！」眾人心中暗道。

「趙王殿下！」點將台上眾人紛紛拱手行禮。

校場之上是嘩啦一聲，眾將士儘是單膝跪地，齊呼：「趙王殿下」

據楊杲回憶，這種感覺，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一人，就是很爽。

「眾將士無須多禮！」楊杲揮手示意眾將士起身。

「謝殿下。」跪倒的眾人謝恩之後紛紛起身。

整齊的陣容，讓楊杲一陣心痛，暗道：「這都是虎賁啊！可惜了！」

「宇文將軍！」壓住自己心中的惋惜，楊杲手持馬鞭，向著點將台抱拳一禮。

「殿下。」宇文化及再躬身。

楊杲的眼睛微眯，看著眼前這個乖巧的老頭，回想著此人的種種劣跡，心中多了幾分不削。

「呵呵。」楊杲陰惻惻的一笑。

宇文化及聽此，心中頓時一股不祥之感生出。

「父皇特讓我轉告宇文將軍。」楊杲朗聲道。

「果然！這是要圖窮匕見了嗎？」宇文化及心中暗道，袖袍中的雙拳不由得握緊。

楊杲看著眼前這老頭臉上的變化，繼續朗聲道：「成都！你是朕的天寶大將軍，此去千里，而今天下盜賊四起，若事有不諧，當保全自身再回江都，朕再次等你！」

『轟隆！』

宇文化及的腦海瞬間炸開，面色潮紅，彷彿經歷了一場洗禮。

原本袖袍中緊握的拳頭，此時握的更緊。

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豎子！怎敢如此辱我！」

站在人群之中的宇文成都依然顯眼，聽到楊杲的傳話，高大威武的漢子，瞬間淚如雨下。

向著江都宮的方向，單膝跪下，滿懷激蕩的說道：「陛下！臣！負了你啊！此去之後，待臣歸來，必當銜草結環以報君恩。」

而此時御書房內的楊廣獃獃的望著校場方向，口中呢喃的道：「成都啊，此時想必你也要離去了吧。」

宇文父子二人真情流露，不過一人是感激涕零，一人是氣憤異常罷了。

楊杲的臉上帶起了一副陰謀得呈的笑容。

宇文化及見此，心中怒意大盛，便對著台下的將士呼喝道：「大軍出發！北歸！」

台下眾將士卻無一人行動，宇文化及見此，本已經漲紅的臉龐此時已經發青。

楊杲見此呵呵一笑，便道：「此去千里！諸君當聽從宇文將軍的安排！」

然後擺了擺手繼續道：「就此別過，且歸去吧！」

司馬德戡聽此，恨恨的剜了一眼楊杲，眼中熊熊怒火似要將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