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憤怒

儘管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可憶及這事，白璟還是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他對其他人的恨意加起來都不比對那個欺騙了他感情的女人深。他是真的恨透了她，也就是他沒法找出她的轉世，不然他絕對喝其血、啖其肉、啃其骨、噬其魂！「明明真相是如此，可流傳下來的故事是怎麼樣的？！我被塑造成了一個強佔寡嫂的玩意，而她則是忍辱負重的可憐女人！我呸！我什麼時候強迫過她？為了美化她的過往，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各種扭曲事實、顛倒黑白！」

「她的姿色不過中上，比她漂亮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我怎麼就覬覦她的美貌了？！還一見鍾情、念念不忘、絞盡腦汁接近她？呵！滑天下之大稽！最初我也就記得有她這麼個人而已，喜歡什麼的根本不存在！會逐漸把她放在心上，不過是被她表現出來的深情所打動！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被她耍得團團轉，利用了個徹底！到現在人們都還提起我就會想到她，不能擺脫她是對我最大的懲罰！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一定第一時間把她丟到軍營里做軍妓！」

見白璟沉默著調整他的情緒，施楚挑眉：「說完了？」

白璟勾了勾嘴角，「這些話積壓在我心裡太久太久，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傾訴的機會，也謝謝你安靜的傾聽我說那麼多。」

施楚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下來了，不久后就會陸陸續續有人看到這段錄像。但是由於現實的限制，知道這段歷史的人註定只有少數。」

白璟笑道：「這就夠了，謝謝。」

施楚猶豫了一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白璟似真似假道：「放我一次怎麼樣？」

施楚搖頭：「不行。」

白璟唇邊帶著一絲淺笑：「那沒有了。其實說完那些話，我的戾氣已經沒那麼重了。當年害過我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已經投了幾次胎了，我殺他們的後代也報復不到他們身上。我繼續清醒也是折磨自己，被你吃了挺好，我不想受罪了。要是我遇見你的時候剛逃脫鎮壓，說不定就不會殺人了。我現在才發現，只需要一個傾聽者，我就能控制住自己不被仇恨支配。」

他嘆了一口氣，「可惜太遲了。」

施楚沉默片刻，「我能讓你擁有下一世，但是你殺了太多無辜的人，只能投胎成牲畜。」

白璟道：「不了，就這麼結束吧，我厭煩了這一切。」他頓了頓，笑著道：「你的心太軟了。」

施楚面無表情道：「是嗎？我至始至終，沒想放過你。」

白璟笑了笑：「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惡鬼？惡鬼又假又狡猾，這樣的我說出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以後心腸硬一點，最好軟硬不吃。」

不知是不是想給施楚上一課，白璟突然自爆。

施楚能阻止白璟，但她沒那麼做，只是布置了一個球形結界，隔絕傷害的同時，收集陰氣，而後將陰氣煉成陰珠，吞了。

傷徹底好了的裴毅站起來，從她身後抱住她的腰，親了親施楚的頭髮，低聲道：「走嗎？」

施楚「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