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相遇
?窗外,是整個城市巨大而模糊的輪廓。在細雨的清潤下,原本浮誇絢麗的燈火也顯得乾淨溫暖。相比之下,屋裡漆黑冷清的氣氛讓藍九明煩躁不安,他不喜歡雨天,因為每當下雨的時候,他就會覺得心情壓抑,無處容身!終於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狹小空間里站了一會,藍九明決定出去轉轉!
現在正是五月中旬,在北方這種天氣還是涼颼颼的。藍九明豎起衣領,裹緊了衣服,開始漫無目的在街上行走,任由寒雨冷風怎麼吹打,也吹不開他緊鎖的眉頭。藍九明漫無目的在雨中走了一會,不安的情緒卻越來越重。他後背的肌肉一直在緊緊的綳著,因為從一出門,他就被人跟上了!
雨漸漸的大了起來,而此時的街上行人越來越少,就在這稀疏的人流當中,藍九明感覺到了有兩股真氣在涌動:其中一個內力剛猛強勁,如一團正在燃燒的烈火,隨時能夠噴薄而出;而另一股則完全不同,氣息陰沉柔順,雖剛勁不足,卻也綿綿不絕,這股真氣一呼一吸間隔很久,其耐力更勝一籌。
藍九明定了定神,很快他就鎖定了兩個人。這二人一個身形高大,另一個身材纖瘦,都穿著黑色的雨衣,距他身後一百米左右。藍九明憑直覺能夠判斷出,這兩個人此刻現身跟蹤他,其背後的原因絕對不簡單,在被藍九明發現后,他們沒有躲避,依舊是保持著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他。藍九明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倆,那二人見狀,也停住了。藍九明心中瞭然,「他們明顯就是沖著我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找上門了,那就找個安靜的地方會一會他們,看看這兩個人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藍九明左右看了看,到處都是電子眼和攝像頭,他皺了皺眉,心裡有了合計,於是暗暗運了一口氣,突然提步就向郊外奔去。正如他所料,後面兩個人影也疾步跟了上來。藍九明施展輕功,避開城中的主幹道,專挑一些偏僻小路,速度極快的在雨中賓士,在城中繞了好大一圈,他這才出了城,來到了郊外。那二人輕功也不弱,竟也跟了上來。
藍九明一刻不停,直接到了城郊。這片區域是棚戶區,有很多矮舊的平房,而且衚衕非常多,相互疊繞。整個棚戶區里只有一條主道,零散著立著幾盞路燈,透過殘缺的燈罩發出昏暗的燈光,更加增添冷清的氣氛。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廢棄的水泥廠,幽幽的立在雨夜中,毫無生氣!
這個地方藍九明非常熟悉,他一個人經常來這邊散心。他本不是個孤僻的人,但經歷那些事情之後,他變得沉默寡言,大城市的繁華讓他感到孤獨。所以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都會來到這裡,身處其中,感受那濃重的生活氣息,日漸消沉的精神狀態會得到短暫的滿足。
這種陰雨天氣,市中心的街道都沒有多少人,這片地區更是冷清,藍九明在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這也正是他引二人來此的目的,這片區域不止是人少,更重要的是沒有攝像頭,能夠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藍九明見他們跟的緊,有心試探一下這兩個人的修為,他加速腳力,隨即轉入一條衚衕。尾隨而來的兩人見狀,趕緊也跟上去,只是這衚衕七拐八繞,加上天色已晚,只有零星的路燈還能發出點光,所以眼看著藍九明消失在巷口拐角,等追上去已不見人影。
跟丟了藍九明讓兩人有些著急,他們在這些衚衕中極速穿過,尋找藍九明的蹤跡。郊區的雨比市中心下的還要大些,二人的視線變得更加模糊,而且他們從未來過這片棚戶區,被這毫無規則的衚衕弄得有些暈頭轉向,雖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但也能感覺到這兩人懊惱的情緒。終於他們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在一個死胡同停了下來,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輕輕一踮腳躍上了牆頭,身臨高處,視野頓時開闊起來。兩人四處望了望便不作停留,在房頂上施展輕功,身姿如蝴蝶般沾著即走。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講,黑暗的環境並不影響他們的視野,反而會讓身體其他感官更加靈敏,天空中雷聲滾滾,借著顯現的閃電之光,不一會他們就發現西面大牌樓上站了一個人,正是藍九明!
原來藍九明甩開他們之後,一路向西,提氣飛上了大牌樓,這裡是城郊最高的地方,視野當然也是最好的。他在上面清楚的看著兩個人在衚衕里失去了方向,像兩個莽撞的孩子四處亂跑,焦急的樣子很有趣,之前壓抑的情緒一掃而光,冰涼的雨水不斷地沖刷,心下頓覺暢快無比!
藍九明發現他們沖著自己飛奔過來,便對著二人揮了揮手,轉身從大牌樓一躍而下,直奔不遠處的廢棄工廠。兩人更是不敢再疏忽大意,急匆匆地跟了上來。這三人身體輕盈速度奇快,幾乎腳不點地,一前一後進了廢工廠的主樓。
這座樓內一片狼藉,平常也是少有人來,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塵土的味道。破舊的窗戶在風雨中擺動著,不時地撞擊著窗框,發出咚咚的響聲。這樣的風雨夜,讓整個樓內的氣氛更加陰森恐怖。藍九明破門而入,飛速穿過了一條走廊,在一樓的大廳內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穩了穩氣息,剛要說話,突然感到一股熱浪夾著刮破空氣的聲音迎面撲來!
「這就動手了嗎?看來今晚他們心情不太好!」藍九明心裡暗暗思忖:「他們有意沖我而來,若是躲開顯不出本事,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我不能被看低了!」只見他右腿後撤了半步,單出左手,腰間運氣於手掌,硬生生的把這股熱浪接了下來!
那股熱浪來勢兇猛,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讓這兩個人有些意外。不過他們很快就從驚訝中調整了狀態,那個高個子踏著步法,轉眼間就竄到了藍九明面前,右掌自下而上斜推而出,直奔面門!藍九明頓時感覺面部灼熱,看來這是個大開大合的高手,他也不託大,輕輕向後一躍,閃過了這一掌。藍九明還沒站穩,第二掌夾著罡風呼嘯而至,這一擊把兩個掌力疊加在一起,威力大增,周圍的灰塵也都跟著揚了起來!
藍九明看他氣勢洶洶地奔著自己的胸口,稍一側身閃到一邊,雙手看準時機貼住他的手腕,使了個借力打力的技法,將這一掌推了回去,此時他打出的兩掌如同打在棉花上,掌勁全然使不出!在衚衕里已經被戲耍了一次,憋了一肚子的氣,此刻他心中更加憤怒,一掌接著一掌的打出,但都被藍九明用相同的手法化解掉,打出的掌風也都被反推了回來,每出一掌,都要迎著推回來的掌勁,所以越打越吃力,真氣消耗越大!但這人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不停的出掌,儼然一副拚命的勢頭!
藍九明看他雖然勇猛,但戰鬥經驗太淺,如此久戰下去,就算體力再好也總有耗完的時候!這個人倒也不管不顧,一雙肉掌上下翻飛,和藍九明打了二十多招不見落敗,本來就是剛猛的掌法,加上這麼不要命的打鬥,掌風已經控制不住,所掠之處,牆上,棚頂,地面都是真氣震的裂痕,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藍九明暗自皺了皺眉,雖佔了上風,但無意傷他性命,只是他這種打法,若是不給他重擊,恐怕要沒完沒了的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