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懲

也不等姬如歡回答，心怡公主便先一步開口了，「到時讓如歡帶著你一起就是了。」

姬飛燕一臉欣喜屈身施禮應道，「多謝公主。」

姬如歡冷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姬飛燕，她倒是沒發現，這人臉皮居然也這麼厚。

心怡公主總算是注意道姬如歡太安靜了，開口說道，「如歡，四哥人很好的，你別拘謹。」

姬如歡笑了笑應道，「四殿下不是要用梅雪泡茶么？咱們去采雪吧。」

這女子的聚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四皇子，有不少姑娘見著四皇子的清俊面容已經紅鸞心動芳心暗許，大多都羞澀低著頭不敢亂看，當然也有姑娘是因為拘謹，都沒人開口。

等姬如歡一開口，便得到了眾人的附和，一行人出了門，接過身邊伺候的下人手裡早已準備好的瓷瓶，成群結伴去梅園裡收集起梅花瓣上的雪水。

心怡公主跟如歡在一起，兩人邊收集邊湊在一塊兒說話，當然姬如歡也沒忘了注意著姬飛燕的動向。

不想這四皇子突然來了她們這邊，就站在姬如歡身邊，笑著說道，「這瓶口對著這邊，梅瓣輕輕往下壓，既采了雪水，也不會傷了梅花。」

姬如歡稍稍挪開身，離四皇子遠些，才淡淡開口，「謝四殿下教誨。」

四皇子輕笑應道，「如歡怎的這般客氣起來了。」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四皇子的話，「四殿下是在教姐姐采雪么？可否也教教飛燕？」

那樣子，倒是一個天真的不諱世事的小女孩兒。

姬如歡暗道一聲真能演，卻是不願她跟著四皇子再次攀扯上關係，日後狼狽為奸一起算計姬家。

「妹妹，怎能勞煩四殿下？姐姐教你。」

邊說著姬如歡就過去了姬飛燕身邊，姬飛燕明明心裡嘔的要死，面上還得帶著笑意應承，「謝謝姐姐。」

姬如歡倒是真去姬飛燕身邊有模有樣的教了起來，四皇子看著兩人倒是不好再湊過去，目光深沉的盯著姬如歡看了一會兒，便跟一旁的心怡公主說起了話來。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吸引了眾人的視線，聲音正是從姬家姐妹處傳來，順著看過去，便見著姬飛燕狼狽的趴在梅花樹下的雪地里，居然是摔了。

姬如歡手腳慌亂的去扶姬飛燕，嘴裡還擔心的說道，「妹妹，你沒事吧？怎麼就摔倒了？」

姬飛燕在心裡暗自咬牙，若不是姬如歡在她抬手采雪的時候故意推她，她能摔的如此狼狽？

她也是一時驚慌，忘了開口，卻是被姬如歡佔了先機，假仁假義的關心她扶她起來，她此時也不能再開口，便想著先站起來再說，趴在這地上實在丟臉。

不想被扶著的手臂突然一痛，原本受力被拉著的手臂也失去了力道，居然是姬如歡快扶起她是用你力了她一把，之後又鬆了手。

姬飛燕根本就來不及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身形，又這樣結結實實的摔了下去，這次就連臉也埋進了雪地里。

「啊，妹妹你沒事吧，對不起，姐姐手滑了，你沒事妹妹？」姬如歡一臉驚慌失措的蹲在姬飛燕身邊，問詢著姬飛燕的情況，還真有那麼幾分姐妹情深的樣子。

不少人見著姬飛燕那好笑的姿勢忍不住笑了，但這裡的女子大多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很快就憋住了笑意，一頓噓寒問暖。

跟著姬飛燕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在姬飛燕摔倒的時候就往這邊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姬飛燕扶了起來。

一身狼狽，臉上還沾著雪的姬飛燕是又羞又怒，明知道是姬如歡搗的鬼，卻是啞巴吃黃連，只能打碎了銀牙往肚子里咽。

而此時的姬飛燕到底也年紀尚輕，終歸是氣哭了。

姬如歡卻是好心的上前替姬飛燕擦起了眼淚，「妹妹摔痛了吧，都是姐姐不好，沒及時扶住妹妹。」

原本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姬飛燕，那精緻的妝容上雪水加上淚水，再讓姬如歡給她好心一抹，那面上著實精彩異常。

這時心怡公主也過來了這邊，看到這般狼狽的姬飛燕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說道，「如歡，要不先讓人帶她梳洗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吧？」

姬飛燕此時哪兒還有臉繼續留下來，這般丟臉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只小聲嗚咽著對摟著自己的奶娘說道，「媽媽，我要回家。」

一旁姬如歡嘆息一聲，開口應道，「妹妹這一摔肯定是嚇著了，余媽媽，你帶妹妹先回府吧，然後找個大夫給妹妹看看，開點驅寒的葯，可別讓妹妹感染了風寒。」

余媽媽聽得姬如歡的吩咐，稍稍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屈身施禮應下，匆匆忙忙的帶著姬飛燕和她的兩個丫鬟快速離開了。

待到姬飛燕離開，心怡湊到姬如歡身邊小聲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有個妹妹呢，也沒見你帶她出來過。」

姬如歡同樣放低了聲音，卻是保持著恰好讓周邊人能聽見力度，「姨娘生的，祖母硬要讓我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心怡公主聽完面露不屑應道，「我說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姬如歡笑了笑，沒有接話，讓一旁候著的丫鬟重新取了瓷瓶來繼續采雪水。

四皇子又幾次上來搭話，姬如歡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應付了過去，然後盡量跟四皇子保持著距離。

茶還沒喝完，皇上身邊的公公就過來了，看到四皇子居然也在，也是稍稍愣了愣，施禮過後，便開口說道，「公主殿下，陛下派奴才過來接您跟姬大小姐一起去養心殿用午膳。」

其他眾人聽得公公的話，面上表情不一，有羨慕有嫉妒，不明白這姬如歡明明性子潑辣張揚跋扈，為何能得陛下的喜歡？

公主已經一臉歡喜的起身，對著其他眾人說道，「父皇召見，諸位見諒，今天就散了吧。」

一行人站起身施禮謝恩。

心怡公主看向首位的四皇子，屈身說道，「四哥，父皇召見，心怡先告退了。」

四皇子眼神閃了閃，笑著應道，「去吧，別讓父皇久等。」

姬如歡跟著屈身施禮，之後便被心急的心怡公主拉著快速出了暖閣，往養心殿去了，一行下人浩浩蕩蕩的在後面跟著。

養心殿本來就挨著御花園，沒多久功夫，步輦就在殿門口停下，有內侍在門口等著，待兩人從步輦上下來，給兩人施禮后便陪著笑招呼著兩人進了內殿。

金碧輝煌的內殿里，一面容威嚴，身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坐在赤金打造的龍椅上，手裡拿著一本奏摺翻看，聽見門口的動靜，抬起頭，看到門口的人，威嚴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兒臣給父皇請安。」心怡公主屈膝施禮。

「民女參見皇上。」姬如歡可沒有這公主的身份，不得不跪下施大禮。

「平身，你這丫頭，說了多少次了，讓你跟心怡一樣，怎的記不住。」

邊說著，皇上已經站起身來，將手裡奏摺遞給一旁內侍，邁步過去了另外一邊，招呼著兩人道，「這邊來坐吧。」

「謝父皇（皇上）。」